137、她的愛,她的絕望

迪欣然又打著車奔向了‘傾城’。,

她徑直的就走到臥室。

她想在結婚的時候帶爸爸送給她的成人禮物,粉寶石的項鏈,所以項鏈被她提前拿回了‘傾城’。

她找到項鏈,握著它就像握住了她爸爸的生命。

抬眸就看見了床頭上擺著那張照片,照片裏的幸福和甜蜜刺痛了她的心,她鬥大了淚差點就落了下來,以前的種種甜蜜原來隻是謊言和欺騙。她強忍住淚沒讓淚滴下,她知道爸爸還有等她去就命。

她轉身要走,又頓住腳,慢慢的轉回身,抬起左手,右手顫著去摘上麵的戒指。

迪欣然記得男人說過,沒有他同意,她不可以將戒指摘下來,可是當時的濃情蜜意現在對她還說都是成了傷她的刀子,每一把都割在她的心上。

她顫抖著摘下戒指,將它放在了照片的前麵。然後走進更衣室,拿了一個袋子將她為數不多的幾件自己的衣服帶走。

這裏不再屬於她,她不會拿這裏的一分一毫,也不會把她一絲一毫的東西留下。

在這裏宮雪仇從不讓她穿自己帶來的衣服,他嫌那些太粗製,隻讓她穿他給她買來的衣服。所以那些衣服都放在最裏麵放雜物的櫃子了。

迪欣然打開櫃子將那幾件衣服放進了袋子,不過她的目光卻被另一個箱子吸引。

家裏的衛生都是她打理的,她從不記得有這隻箱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想打開看,可能女人都有第六感吧。

當她打開箱子的時候,她的手頓住了。裏麵是她和宮雪仇的結婚禮服。她記得這兩套禮服是被拿到度假村的。

她的心狠狠的一抽。是呀,那個新娘不是她,她的東西自然要被拿走。她的手指顫著摸著那潔白的婚紗,白色的婚紗猶如她慘白的臉。

他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不是嗎?他早就設計了這個圈套,設計了這個婚禮,在她沉醉在他給的幸福中的時候,他早就將一切結局安排好,隻是她像個傻子一樣陪著他演完了這場戲。

迪欣然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跳梁的小醜,戲落幕了,她也該退場了。

迪欣怡說的對是你害了迪家,如果不是愛上了宮雪仇,讓爸爸以為是你們相愛的,以為宮雪仇是要給他做女婿的,爸爸怎麽會這麽放心的傾其所有的和他去投資。

迪欣然是你害了迪家。迪欣然,你是這世界上最蠢的人。迪欣然,你就是個蠢貨!她咒罵著自己。你真是蠢到家裏,竟然會愛上那些謊言和欺騙。

她突然狂笑出聲,抱著她的婚紗狂笑著。

她沒有哭,知道迪氏破產時她沒有哭,爸爸住院時她沒有哭,知道是宮雪仇設計的迪家她沒有哭。但她現在卻笑出了淚,眼淚隨著她的笑,噴薄而出。全部灑在了她的婚紗上。

她直到笑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才止住了聲音。

她手中的疼痛找回了她的理智。她張開手才發現手中的寶石項鏈已經被她攥得深嵌在手心裏。

她才想起還有爸爸,還有爸爸等著她。迪欣然,你還不能倒,爸爸還需要你。

她攥著項鏈拿著自己的帶著奔出‘傾城’。

項鏈買的時候是一個價錢,但當的時候又是一個價錢,不管她怎麽央求典當行的老板。老板卻隻能給她二十萬塊錢。

就在她央求老板再多給些錢的時候,雷鳴的電話打來了。

電話裏是雷鳴焦急的聲音,“迪小姐,你在哪?迪總裁他……他不太好。”

雷鳴沒敢說出事情,隻怕她會接受不了。

迪欣然失魂的就往醫院趕。爸爸,不要有事,你千萬不要有事。我隻有你了。爸爸不要離開我。

當她跑進病房時隻看見一床白布蓋在了他爸爸的身上。迪欣然腿一軟,整個人就這樣倒下去了。要不是雷鳴從後麵扶住了她,她已然已經倒在了地上。

“迪小姐,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先想想迪總裁的身後事吧。”

迪欣然半天才回過神來,“怎麽會,怎麽會,我走的時候爸爸還好好的。大夫說隻要不再受刺激了就沒事的。”她不停的喃喃自語。

看著這樣一個女孩,雷鳴一個硬漢子竟紅了眼眶。可他能說什麽呢。他隻能保持沉默。他也期盼夫人可以改便計劃別把事做絕了。可是一切都不是他能控製的。

迪欣然費力半天的力氣才讓自己站起來,她艱難的走到父親的身邊,輕輕的揭開了那層白布,像是怕吵醒他一樣。爸爸睡得很安詳。

“我給迪總裁把身子擦洗了,讓他可以幹幹淨淨的上路。”雷鳴堪堪的說。

在看著迪楚平咽氣之後,他想隻是他唯一能為他們父女兩個做的事了。

“謝謝。”迪欣然輕聲說。

“迪小姐,是不是給迪總裁買身衣服。”

迪楚平來醫院的時候穿的是居家服,總不能讓他穿著這身衣服上路吧。

迪欣然這才想到。是呀,她才十八歲,從未經曆過這些的她又怎麽會想到這些。

迪欣然繳清了醫院的費用後,就坐著雷鳴的車子去了商場,她用掉了卡裏所有的錢為迪楚平買了一套衣服,雖然這套衣服和他平時穿的那些根本沒有辦法相比。

看著穿戴好衣服的父親,迪欣然隻覺得諷刺,自己竟然用爸爸給買的項鏈為爸爸辦了後事。

“迪小姐,你看葬禮要什麽時候辦?”

“不用,辦葬禮了。雇一輛靈車送爸爸到墓地吧。”

“可是……”雷鳴想說,他現在聯係不上宮雪仇。這麽大的事他知道宮雪仇不可能不管的。

“讓爸爸早點安息吧。”

這個世界的一切她想爸爸現在肯定是不想看到的。

好在迪家有自己家的墓地,不然迪欣然連埋葬她爸爸的錢也沒有。

迪欣然擦著爸爸的墓碑,冰冷的墓碑無時不刻不在提醒她,她的爸爸已然不在人世了。她直接坐在地上依靠著墓碑。

她想爸爸走了也好,走了就不用知道公司破產的真相,那個真相用比破產來得更凶狠。

爸爸那邊的世界是什麽樣子,是不是不在會有痛苦了?

她靠在墓碑靜靜地想。墓碑就好像是她的爸爸,依托著她早已不堪重負的身體。

爸爸懷抱從來不屬於她,能坐在爸爸腿上的人永遠是迪欣悅。她基本不記得爸爸有抱過她,每一次爸爸想抱她的時候,迪欣悅都將她推下去,自己坐在爸爸的腿上。後來爸爸再想抱她的時候,她反倒避開了,與其被推開,倒不如她不要。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落,不曾擁有就不會失去。

現在她貪婪的依靠著墓碑,終於沒有人再和她搶了。

雷鳴一直陪著她,這個無助的像風中的落葉般的女孩,讓他心疼不已。他想怪不得宮雪仇會為了她改變了計劃,怪不宮雪仇會愛上她。這樣一個女孩誰不忍心傷害她。

他看著天已經黑透了,覺得再讓迪欣然坐在這裏實在不是個事。

“迪小姐,天玩了,我是不是送你回去。”

迪欣然望了望他,片刻後,飄出了清冷的女聲,“雷鳴,我餓了,能給買點吃的嗎?我想多陪一會兒爸爸。”

雷鳴點了點頭,“好,迪小姐。那你在這等我。”

迪欣然靜靜的說,臉上平靜的像一塊冰,:“叫我欣然吧。還有,謝謝你雷鳴。”

謝謝你雷鳴,你讓我感受到這世界上最後一縷溫暖,謝謝你。

“好。”雷鳴答應著,就往墓園外走,卻給迪欣然買吃的。

良久後,迪欣然料定雷鳴已經走遠了,她扶住墓碑站起身,把手機放在了墓碑前。她知道手機有導航,她知道雷鳴回來後會送她回‘傾城’。

可是那裏已經不屬於她了。她唯一的牽掛爸爸已然安然的睡在這裏,她不再有任何的牽掛了。

她隻身再墓園裏走著,夜裏陰森的墓園她竟沒有一點的害怕,甚至希望可以真的出來什麽孤魂野鬼的把她帶走。可是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有那一兩聲夜鶯的啼叫。

她沿著公路一直走,漆黑的永夜不見一絲的星光猶如她的心。

宮雪仇看見迪欣然在他前麵走,他想追上去拉住她,可是他怎麽也追不上,他拚命的叫她可是她卻連頭也不回的走。他當用了所有的力氣最終抓住她時,她卻像煙一般在他的手中消散了。

“迪欣然!”他猛然坐起,才發現是一個夢。

“仇哥,你醒了。你這一覺睡得可真長。”林靜雅微笑著走過來。

宮雪仇揉了揉頭,看著窗外竟然是黑的,他記得他來的時候是早晨,怎麽會天黑。難道他睡了一天。

他猛然抓起了手機,手機裏竟有上百條的未接電話。

“怎麽回事,我的手機為什麽沒有響!”他吼道,活像一隻憤怒的獅子。

“我,我看你睡著怕吵了睡覺,所以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林靜雅期期艾艾的說。

這樣暴怒的宮雪仇著實的嚇了她一跳,她還從未見過他這麽生氣過。

又是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宮雪仇迅速接聽。

“仇哥,你可算接電話了。欣然,不是迪小姐不見了。”

“在哪不見的?”

“在墓園。”

宮雪仇的腦袋一時沒有轉過來,“墓園,怎麽會去墓園?”

“是迪總裁過世了。”

“他怎麽會死?!你在那等我,我馬上過去!”

宮雪仇的腦子全亂了,這一切和他的計劃全完相悖。

他起身就往外衝,林靜雅急忙喊著,“衣服,仇哥,你的衣服。”

宮雪仇這才注意到自己的上身沒穿衣服。不過這時候他也顧不得計較這些。他將襯衣和西服往身上一套連扣子都沒係就跑出‘雅居’。

望著宮雪仇的背影,林靜雅的唇角勾勾,去吧,仇哥,去了她也不會原諒你。你就死心的和我明天結婚吧。

宮雪仇開著車就往墓園趕,在路上雷鳴已經將事情大概的和宮雪仇說清楚了。

“仇哥,夫人一定要見迪總裁,我給你打了電話,可是你沒接,我實在是攔不住夫人。迪總裁見了夫人後就……”

“知道了,雷鳴。我這就到了。”

他當然知道,原來他們的計劃就是這樣,可是後來他改變了計劃,他不想要迪楚平的命了。看著自己的公司就這樣破產了就夠了,可是他媽媽不同意,她一定要讓迪楚平去死。

今天清晨他媽媽約他去‘雅居’就是談這件事。他以為她媽媽會同意的,他想即便不同意也沒有關係,到時候他在也不會讓她媽媽見到迪楚平。

他特意安排雷鳴跟著迪欣然,就是怕迪欣然有什麽事。可是這些事大大的超出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