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均延回到家中,父親正呆坐在一旁,元司叔叔在旁邊陪伴著,每年的今日都是這樣,左均延習慣的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回到房間。

“她真的特別狠心。”左逸元老了許多,身體十分的差,在艾書冉離開後他沒有一日不酗酒,連左氏都不想管理交給了元司。

在知道江氏與季氏合並後,左逸元更加放棄了左氏,說是左氏欠了艾書冉的,任由左氏自生自滅,吳可鈺出獄後把左氏扶了起來。與左逸元生下左均延後兩人離婚。

元司歎了歎氣,每年,左逸元都隻會說這麽一句話,艾書冉真的特別狠心,是的,她特別的狠心。

左均延拿了酒出來,坐在左逸元的麵前:“說說你跟那個女人的經曆吧,什麽樣的女人能夠讓你這樣死心塌地,連我媽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都無動於衷。”

“少爺。”元司斥責著:“不能夠這樣跟你爸爸說話。”

“算了元司。”左逸元揮了揮手,離開家中。

薛晴北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了左均延的車子,二話不說上了車,語氣嘲諷:“怎麽,看你這窩囊樣,又在那個誰那邊受了氣是吧。”

左均延熄滅了煙:“閉嘴。”接著開動車子,問著:“你要去哪裏。”

薛晴北見左均延果然受了氣,挑了挑眉不打算繼續問下去,回著:“麵試。”

左均延立馬停下車子,哈哈大笑:“就你還麵試?就你還工作?你媽媽每個月送美國給你的錢就夠你過一年,更何況你自己每天出去陪人家玩,陪人上床的錢就夠了,怎麽?打算做個正經的人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啊?”

薛晴北瞪大眼睛盯著左均延,一巴掌打了下去:“左均延!我跟你上床的那次,純屬老娘我寂寞而已,但是陪人家上床有錢?哈,你左均延何時給過錢我了?無奈,老娘我也心地善良,見你左均延公司馬上就倒了也沒好意思跟你伸手要錢。”

薛晴北說完下了車,一瘸一拐的上了一輛出租車。

林均延的臉上傳來一陣火辣,看樣子薛晴北也是用了力氣絲毫不怕惹惱了他,薛晴北算什麽?在他眼裏季纓才是個好女孩。

季纓剛剛去了家裏的公司,拒絕了哥哥們的護送,想要自己回去。

薛晴北剛好一瘸一拐的走向公司,季纓見她腳受傷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沒想到遭來薛晴北的一巴掌:“看什麽看!”

季纓簡直沒有見過如此刁蠻之人,捂著臉想要打回去卻又想起覺得她受傷了,正當生氣的時候左均延出現,一巴掌準確無誤的落在薛晴北的臉上。

季纓見左均延打了薛晴北也沒有多想什麽,直接轉身離開,左均延跟上。

“你沒事吧。”左均延拉住季纓,心疼的看著季纓白皙的臉上浮現的巴掌印。

季纓搖了搖頭:“沒事。”

“下次見到這樣的人,不要那麽軟弱直接打回她一巴掌。”左均延此刻的語氣像極了並不認識薛晴北,也沒有跟薛晴北有任何關係的人。

季纓苦苦一笑,到一家咖啡廳裏邊要了一杯咖啡。

左均延坐在季纓的旁邊,關切的問著:“還痛嗎?”

季纓手握著咖啡杯,搖了搖頭:“你怎麽在這裏?”

左均延沒有說是跟薛晴北的車來的,解釋著:“到附近轉悠轉悠,順便來瞧瞧你們公司有什麽可以讓我學習學習的,我爸爸不關公司了,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倒下的。”

纓記得許思瑤跟她講過:“左氏曾經偷過江氏的設計稿,而那設計稿就是小冉設計的。那件事對小冉的打擊很大,但是左氏的主事人與小冉有些聯係所以小冉沒有追究下去。”

“你爸爸是不是有一個很愛的人?”季纓假裝好奇的問著。

左均延不明白季纓為什麽這樣問,但是絕對不會空穴來風,端起咖啡略有所思的看著季纓:“我爸爸十分愛我媽媽。”

季纓知道左均延的媽媽是誰,舅媽說過,是一個叫吳可鈺的女人,當時聯合著自己的媽媽去偷江氏的設計稿,後來出獄後左逸元把她變得清純,乍一看還會有些故意學著艾書冉的影子。

舅媽跟自己十分聊得來,江家與季家還有過世的小姨的事情都是舅媽告訴自己的,但是舅媽始終不肯說小姨最愛的人是誰,還有當時為什麽自己媽媽會聯合左均延的媽媽偷自己的家的設計稿,她也沒敢問家人。

“你媽媽應該很愛你爸爸。”季纓突然感歎著:“我聽我舅媽說,你媽媽跟我小姨有些恩怨,但是什麽恩怨我舅媽始終不肯說。”

左均延明顯對這件事情並不感興趣:“你想知道那麽多幹嘛?看你也不像是好奇心強的人,你家人把你保護得好好的,不肯告訴你肯定是不想你知道那麽多。”

季纓捧著杯子搖頭:“不對,除了上一輩,我們這輩的人都不知上一輩的事情,我舅舅舅媽的親生兒子過繼給我死去的小姨了,照理說,既然我小姨已經去世了,不是還有我媽媽麽,為什麽我舅媽還要過繼給我小姨。期間太多的事情,我想知道,不,應該是我想知道我小姨的事情,隻要提起我小姨,我心裏就有許多莫名的情愫拉扯著。”

季纓偏頭一看,外邊下起了細雨,這種雨會讓人想起小姨,每次過去看她的時候,天都是下著細雨的時候。

突然季纓對著左均延說著:“你有沒有空?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左均延點了點頭,季纓要求自己陪她,他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車子兜兜轉轉到了小縣城,左均延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看起來很落後,高樓都不見幾棟,問著:“來這裏幹嘛?”

季纓一笑,沒有問答,嫻熟的走向不遠處的墓碑。

周圍的長了許多的雜草,但是不遠處的墓碑附近卻是幹幹淨淨,墓碑不遠處有一石頭,一個男人坐在上邊。

城市還是下著細雨,小縣城這邊是晴朗的天氣,季纓跪在墓碑前拜了拜,對著左均延說著:“她就是我的小姨,我舅媽說我的性格跟小姨的很像,所以我舅媽會跟我說許多小姨的事情,但是偏偏我想要知道的她就是不告訴我。”

墓碑上麵的人有著清秀的臉孔恬靜的微笑卻有一雙看透人世的眼神。

不遠處的男人起身走到艾書冉的墓碑前站著。

季纓回頭看去,是一個沉穩的男人,似乎經過是時間的洗滌打磨,他的身上有種大氣的感覺,但是眼神犀利不可褻瀆般。

“你好。”季纓禮貌的向來人點了點頭,這裏周邊的地皮已經被家中的人給買下,而且這裏荒廢了許久更有兩處墓碑在這,平常沒有人經過,更沒有會停留坐在這裏。

“你叫她什麽?”男人開口問著季纓,季纓打量著,年紀跟自己爸爸差不多,但是聲音氣質比自己爸爸好太多,即使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名貴。

季纓看了看艾書冉的墓碑,正打算回答,卻聽到左均延不滿的聲音:“叫她什麽關你什麽事啊?你

有什麽資格問她。”

男人不屑一笑,仍舊是看著季纓,在等著季纓的回答。

“她是我的小姨。”季纓禮貌的回答著。

男人打量了下季纓,接著點了點頭:“想不到你爸媽會有一個氣質這麽像你小姨的女兒,但是終究是被保護好的人,不夠成熟。”

左均延不喜歡聽著男人的話,正打算開口卻被季纓阻止,季纓上前詢問著:“叔叔你認識我爸媽?你也認識我的小姨?”

男人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你爸爸是季彥霏,母親是江藝培。”

季纓見男人說對了,立刻好奇起來:“那我爸爸媽媽認識你麽?怎麽之前我都沒有見過你?還有,你能跟我說說我小姨的事情麽?”

男人沒有回答季纓,反而是看了看左均延,問著季纓:“你帶來的是誰?帶著些陌生人,你小姨可能會不喜歡。”

季纓搖頭:“不會的,他的爸爸小姨也認識。”

男人下意識皺了皺眉看著季纓,明顯在問他的爸爸是誰。

季纓看出男人眼神中的詢問,說著:“舅媽告訴我小姨認識一個叫左逸元的叔叔,他是左逸元叔叔的兒子。”

男人一笑,蹲在艾書冉的墳前,手輕輕的放在艾書冉的照片上,低述著:“季彥霏江藝培的後代,江藝辰與瑤瑤的後代,你大哥陸天恒的後代你都見過了,沒想到今日,左逸元的後代也過來了。你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叔叔。”季纓蹲在男人的旁邊,小心翼翼的說著:“你認識那麽多人,那你肯定知道我家裏不少事情,可以跟我說說麽?”

男人偏頭一看,問著:“你想知道什麽?”

季纓見男人並沒有拒絕,想了想,問著:“為什麽我舅媽要把她的親身孩子過繼給我小姨。”

男人皺著眉,問著:“你家人沒告訴你?”

季纓搖頭:“大表哥,就是過繼給小姨的孩子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是他沒有說,說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我就是想知道。”

男人笑了笑,季纓看來這個男人的笑十分冷,安靜在一旁的等著男人說話。左均延見男人知道自己的爸爸,並且他也想知道自己爸爸的事情,於是也蹲在一旁等著男人說話。

男人席地而坐,背對著墓碑,眼神眺望著遠方:“你舅媽跟你小姨是好姐妹,你舅媽會認識你舅舅,也是因為你小姨。你小姨生前隻有你舅媽一個姐妹,而你媽媽與你小姨並不合,所以你舅媽把孩子過繼給你小姨。”

“為什麽我媽媽會跟小姨不合?”季纓脫口而出詢問。

男人搖了搖頭,說著:“這件事我不回答,你應該問你的家人,我是個外人不適合說你們家的事情。”

季纓隻好點了點頭,想起不知道男人叫什麽,也許回去後問問舅媽就可以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問著:“那請問叔叔,你叫什麽名字?”

“薛柏言。”男人平靜的說著。

季纓訝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不可置信的說著:“你就是薛柏言?舅媽說當時你沒有摻和進我們家,卻對我們家的事情了如指掌。”

薛柏言不禁輕聲笑著:“那都是你小姨跟我說的。”

薛柏言突然站起身,朝著季纓說著:“我先走了,你們也回去吧。”

走了沒幾步,又回過頭看著左均延:“讓你爸爸保重好自己,艾書冉已經離開了,沒必要為了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連左氏都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