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電腦。

蘇業豪來到樓下。

晚上九點半鍾，一樓餐廳的最後一桌客人剛離開不久。

某對情侶求婚成功，親朋好友們熱熱鬧鬧，留在店裏慶祝著。

今晚關門晚，拖延了會兒。

即將結婚的那對新人，臨走前給足了小費，服務員們挺開心，平分下來，人手一百多塊，對延遲下班並沒有意見。

出來打工。

隻要錢給到位，其他都好說，真正難熬的工作，大多又累又掙不到錢。

客人走了，活還沒有全部幹完。

該清帳的清帳，該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鍋碗瓢盆全都清理幹淨，一天才算真正結束，

二樓的貓咖，每天也是晚上九點鍾準時關門。

有師傅進場安裝玻璃移門，為了讓貓咪們，在白天能有個舒服的休息環境，專門隔出一片帶貓窩和爬架的區域。

貓砂盆和飯盆這些，也需要及時清掃更換。

事情遠比蘇業豪預料中多，兩家店鋪雇傭的人手，總共達到十四位，外加兼職店長尹琉璃。

這一度讓蘇業豪懷疑是否能掙錢，但看生意好像蠻不錯。

衝在他父母麵子上，過來充卡的親朋好友，往往出手比較闊綽。

前幾天賭王家的姨太太來捧了場，不僅充值三萬塊，還送了一件純銅的招財金蟾雕塑。

隻是當時蘇業豪不在店裏，沒能跟這位阿姨打招呼。

餐廳咖啡館，又不是價格昂貴的頂級品牌，充三萬挺給麵子了。往後來不來還難說，等於送份小紅包，意思一下。

像這樣的客人，每天都有幾位，由此可見蘇業豪父母的人緣不差。

小生意，沒必要太高調。

倘若開業時候大操大辦，相信會來更多權貴。

現在都是聽說消息後，主動找來長輩，跟蘇家、湯家關係比較親近，他們的充卡總數額多達三十萬港幣左右。

另外，南宮甜也是大會員，出手就是八萬八千八，她當然要支持蘇業豪生意，攔都攔不住。

假如不喝酒，按照人均一百五十塊的餐廳消費標準，足夠這姑娘連吃兩年……

新店開業，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最近尹琉璃忙壞了，幸好雇傭店員時候，專門挑了有經驗的老手，經過這些天以來的摸索，生意漸漸走上正軌。

瞧見尹琉璃把餐廳的現金裝進袋子裏，蘇業豪對她說：“公司有點事，你先忙，等我會兒還是自己打車回公寓？我找到一款比較不錯的產品，約了人見麵詳談。”

“這麽晚了，現在就去？”尹琉璃問道。

“嗯，有個競爭對手，挺難纏的。網名居然叫什麽真男人，哪個真男人把這種事掛在嘴邊上？肯定撐不過三十秒，我先把技術拿下來，看他怎麽跟我爭！”

尹琉璃笑著輕呸，告訴說：“我等你吧，你忙正事要緊，帶些錢過去？”

蘇業豪搖了搖頭，錢包裏帶了支票。

目前最寶貴的。

一是技術，二是人才。

企鵝的前身ICQ，去年才剛問世，滿打滿算還沒一年。

美國在線的AOL聊天室，正處於高速擴張期，一樣是從去年剛火爆起來，業績和用戶規模不斷暴增。

無論東南亞市場還是內地，在互聯網的應用上全部慢於美國本土，也就是說倘若費點心思，或許有機會將美國方麵的成功模式，複製到東南亞和內地等等市場。

突然遇到個不懂行情的“阿強”，幾萬港幣就敢對外賣技術。

隻要驗證專利沒問題，哪怕當場付款都行。

即使產品不夠成熟，使用體驗糟心了些，蘇業豪還是看出了些亮點……至少剛剛聊了二十多分鍾，簡陋的程序一直沒崩掉，消息傳遞速度挺快。

意外剛發生時候才三月份，轉眼間已經是五月中旬，好不容易遇到個像機遇的小玩意兒。

哪怕真遇到了騙子都沒關係，僅僅幾萬塊，值得賭一把。

換個角度想想。

倘若真是騙子，費盡周折聯係到他跟何韶梵等人，總不可能隻為了那五六萬塊，蘇業豪的聲望絕沒有低到這份上。

出門隨便打聽打聽，誰不知道他……的父母都是富豪？

簡單跟尹琉璃打完招呼，蘇業豪步行前往約定的碰頭地點——大三巴牌坊。

距離小樓四五百米路程，那位阿強之前告訴他說，十分鍾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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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山的趙家大宅。

趙乙夢找了個理由溜出門，她開車次數屈指可數，不太敢上路。

於是讓家裏保鏢幫忙，開著老爸的加長版奔馳，送她去大三巴牌坊。

原本不應該這麽衝動才對，但是那位“快樂小呱呱”，在網上陰陽怪氣嘲諷她半天，還在聊天室裏直接約阿強見麵。

這把趙乙夢氣壞了，親自過去攪局。

等紅燈期間，稍微冷靜下來，突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趙乙夢瞬間表情凝固。

她想到……按照阿強的說法，對方很可能是學校同學，而她之前還問了關於啥啥網站的問題。

親自到場，豈不是自投羅網？

萬一消息傳出去，讓其他人怎麽看她？

堂堂趙家千金大小姐，竟然偷摸著跑去逛私密網站，簡直能丟人丟到外太空。

比上次傳出“單方麵追求蘇業豪，卻被慘拒”的謠言更過分。

趙乙夢後怕不已，慶幸於自己提前考慮到了這點。

出都出來了，總不能再掉頭回去。

她眨眨眼睛，瞥向了自家保鏢，開始攛掇著讓對方代替自己去見麵，爭取將技術買下來，十萬以內隨便做主。

和蘇業豪差不多。

實際上趙乙夢考慮過，所謂的技術專利，會不會是個陷阱。

由於涉及到的資金，實在太“微不足道”，壓根不會多在意，而聊天室她還親自體驗過，因此願意賭一把，大不了直接將簽約地點定在警局。

倘若“阿強”沒問題，必然敢跟去警局，這樣總不會有問題。

一路上。

趙乙夢忙著將碰頭任務交代給保鏢，來到大三巴牌坊廣場附近的路邊，臨時停好車。

她沒注意到，蘇業豪恰好就在路邊上。

顯眼的“AS88”車牌號，不止一次在東皇玫瑰中學門口遇到過，蘇業豪還有點印象，知道是趙家的車。

“真男人”網名的偽裝，意外派上用場。

蘇業豪隻當趙家人過來散心，這時還沒往趙乙夢身上想。

某個本打算見見世麵的大小姐，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僥幸躲過一劫，正忙著從手提袋裏掏出兩疊錢。

一千一張，總共二十萬。

趙乙夢將錢遞給保鏢，讓他見機行事。

先前窺屏，看快樂小呱呱和阿強聊天，她知道談的價格隻有五六萬。

這時候嗬嗬一笑。

趙乙夢帶了二十萬，認為已經穩了，幻想著拿下聊天室的技術，找人負責打理，將程序投入周邊試試水。

不求達到AOL的高度，能掙點零花錢也不錯。

小賭怡情罷了。

無論成不成，都無所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