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港大後。

薑漁選擇留校住在宿舍,並且還是四人間。

不是掏不起外出租公寓的錢,薑師爺夫妻倆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平時吃喝用度方麵從不吝嗇。

之所以選擇住校,主要是薑漁自己喜歡熱鬧,向往想象中大學時代的友情。

坐在教室裏,距離上課還有十多分鍾。

目前有了更讓薑漁煩心的事,以至於見到蘇業豪,都讓她覺得這家夥慈眉善目了起來。

終究是青梅竹馬的發小、初戀,又是高中裏的老同學,自從認了蘇家二姨太當幹媽,勉強還算是蘇業豪的幹妹妹。

多層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雙方關係擺在這,顯然跟其他同學不一樣。

聽見蘇業豪的話,薑漁伸手摸了摸眼睛下方,果然有點腫。

她唉聲歎氣,在桌子上趴著,小聲告訴說:“大學的生活,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好,尤其是那些舍友們,一個比一個奇怪,我最近都沒睡好覺。”

蘇業豪追問說:“怎麽回事?”

“……前天跟別人吵了一架,因為有兩位舍友一直偷用我的護膚品,我做了標記,每天都被偷。不僅擦臉,連胳膊和腿都不放過,兩大瓶水和乳,這才上學多久,竟然用了一大半。被我抓到後,她們還死活不承認,哪怕用之前告訴我一聲,我都不會這麽生氣,反正隻是我媽送我的商場積分贈品。”

薑漁的白皙臉蛋上,此刻寫滿惆悵,嘴裏繼續說著:“還有人夜裏一直打電話,大聲說話,磨牙,把男朋友帶進宿舍。”

“等等!四人間,她晚上帶來,讓你們參觀?”蘇業豪抓住重點,打斷她說道。

立馬白了蘇業豪一眼,薑漁解釋說:“當然不是幹那什麽,隻是帶進宿舍裏,有天晚上我穿著睡裙,已經準備睡覺了,遇到男生進來多尷尬。”

“尷尬在哪裏?”

“……因為我要上樓梯,穿睡裙會走光啊,為什麽你關注的重點這麽奇怪?”

蘇業豪也承認有點奇怪,撓撓鼻子,笑道:“你繼續,所以在宿舍住得不開心?那幹嘛不申請調換宿舍。”

薑漁不希望自己父母知道這些事,此刻難得找到可以抱怨的人,繼續歎著氣:

“申請了單人間,但是高學曆優先入住,博士和碩士那些人也在申請單人間,老師告訴我暫時沒房間。之前覺得大學應該會很快樂,現在我被排擠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分明請她們吃飯,還送了小禮物。”

蘇業豪同樣找個舒服姿勢,趴在桌子上,盯著薑漁的眼睛,告訴說:

“那她們肯定是嫉妒你漂亮,嫉妒你家裏有錢,雖然在東凰玫瑰中學裏,你的家庭條件馬馬虎虎,可港大又不是貴族學校,薑師爺的條件已經算高產。我要是去住宿舍,舍友肯定也羨慕死我了,晚上打我悶棍都有可能。老天爺給了你這麽漂亮的一張臉,必定要讓你失去點什麽,比如被其他姑娘妒忌著,很難合群,光靠你脾氣好,不一定能玩到一起去。”

雙方視線接觸,薑漁先不好意思。

悄悄換個姿勢,下巴擱在手背上,看向前方。

她開口道:

“我家本來就不差,爸媽工作好辛苦的,隻是你家太變態而已。不管啦,再熬一段時間,應該能換個三人間、兩人間,或者調到其他寢室也行,我已經買了耳塞。”

進入大學,算是成年人,友情肯定不像初中和高中時候一樣純粹。

固然有很多美好,可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也多。

上次,學生會長找到蘇業豪,請他參與進去掛個職。

蘇業豪就是因為怕麻煩,最後不了了之。

隻能說薑漁倒黴,遇到了些奇葩舍友,比如每天偷用她化妝品什麽的,正常人哪能幹出這種事?

瞧見小魚苗悶悶不樂,蘇業豪有點心軟。

他建議說:“作為你的幹哥哥,照顧你是應該的,要不然先去我的公寓裏湊合幾晚?還有兩個大房間閑置著,晚上能看見海景,風景很棒。”

“……你想怎麽樣,不是和南宮甜一起住麽?我聽齙牙俊他們說過,說你最近都不愛跟他們玩,心思都在南宮身上。”

薑漁一臉的戒備。

這種事情,蘇業豪本來也沒想過要瞞著,圈子太小了。

他打了個哈哈,反過頭來調侃薑漁:

“亂想什麽呢,哪怕真想對你下手,也不可能把你帶去南宮眼皮子底下吧。真的隻是怕你不開心,剛好我這些天一直忙著創業,沒空陪她,你們倆作伴一起逛街吃飯什麽的,也挺好。”

薑漁並不領情,皺起鼻子說道:“算了吧,我才不想當電燈泡……”

————————————————————

當天。

晚上十點多鍾。

蘇業豪接到薑漁電話,下樓站在路邊等她。

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薑漁牌電燈泡……還是來了。

她剛才在電話裏沒有詳細談,隻告訴說又跟舍友吵架,需要找個地方暫住幾天。

此刻幫忙從計程車後備箱拿出行李,一路走進電梯裏,上樓時候,蘇業豪問道:“又怎麽了,這麽快就改主意,能把你逼成這樣子,怒氣衝衝的,不簡單。”

“……晚上我媽給我打電話,問我要不要生活費,聊了才一分鍾,舍友居然說我吵,還說我沒素質。簡直是神經病,平時她打電話都一兩個小時,我說過什麽了?完全住不下去,感覺快要瘋掉!”

那些舍友們,確實把薑漁折磨得不輕,要不然也不會大晚上聯係蘇業豪。

之前薑漁想過去住酒店。

可她帶著行李,又不知道宿舍什麽時候能重新安排,總不能一直在酒店裏住著。

除此之外。

委屈時候,薑漁下意識先想到蘇業豪,鬼使神差打完電話,直到這時才覺得不太好。

猶豫片刻,她問道:“南宮……也在家?”

“嗯,我跟她說過了,正在幫你收拾房間。”

薑漁以前也經常去蘇家大宅暫住,一來二去,蘇業豪已經習慣了。

同床共枕都試過,對於她今晚的到來,隻覺得很無所謂。

倒是某個想要展現出賢妻良母風範的小妮子,正暗自猜測著豪哥的深層用意,並且埋怨薑漁不提前說要來,家政阿姨早就下班。

南宮甜沒換過被套。

所以當蘇業豪領著薑漁進門看房間時候,隻見**毯子皺巴巴的,小妮子仍然在跟被子搏鬥,笨手笨腳。

簡單收拾完,時間過了十一點。

暫時不瞌睡,家裏還來了客人,蘇業豪打電話定完外賣宵夜,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東成西就》。

萬燕牌的VCD,光盤買了幾十部,能看好久。

嶄新的七十寸超大背投電視,畫質渣到讓人流淚,隻能離遠了看,目前已經算高檔貨,購買時候南宮甜花了九萬多港幣。

以女主人自居的南宮甜,洗了些葡萄和棗子,正盤腿坐在地毯上,和薑漁聊著住宿舍的話題。

嘰嘰喳喳,一起抱怨薑漁的腦癱舍友。

氣氛融洽。

絲毫沒有火藥味……吧。

對蘇業豪而言,這也是一次大膽的嚐試,過程有待觀察,實驗結果不明。

萬一成了,就是好姐妹,不成則是好朋友。

另外,有薑漁當桶裏的那條鯰魚,也能轉移南宮甜的注意力,吸引關注,免得小腰精那邊出問題,過早暴露。

倘若南宮甜和薑漁結伴玩到一起去,也能讓蘇業豪的自由時間更加充裕。

總而言之。

一箭多雕的好事,暫時看來沒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