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趙乙夢所說的那樣,出事的是公司,她家情況依然很不錯。
雖然趙家大半財富都在東凰集團,但其他資產也不少,趙家的條件和蘇家差不多,都屬於幾十億資產的家庭,沒人會傻到把雞蛋裝在同一個籃子裏。
所以趙乙夢雖然憂心忡忡,卻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倘若她老爸沒有生病,估計這姑娘並不會為此而著急,東凰集團的主營業務是商業地產項目,哪怕價格跌了下去,其實不動產本身依然還在。
如果不是欠著銀行的錢,最壞的局麵,無非隻是股價縮水、資產貶值,等到什麽時候房地產行業回暖,還有機會再漲上去。
在蘇業豪眼裏,東凰集團目前缺的是一大筆資金,用來度過眼前的難關,一旦撐過去了,短期內傷了元氣,從長遠來看前景依然比較明朗。
喝了口茶。
趙乙夢盯著蘇業豪,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家夥信心十足,半點都不像是在逗自己玩。
也就是說,或許真有辦法幫她家化解危機。
想到這裏,趙大小姐心頭微動,反問說:
“別指望我答應聯姻,你也說了那是落井下石,我不可能同意。除了這個,別的都能談,如果我們兩家保持緊密友好的關係,賭城所有地產商就都不是對手了。”
“市場那麽大,在我眼裏他們本來就不是對手,包括你家。”
蘇業豪一時半會兒,真沒想到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擱在以前說不定會討個香吻,就像欺負農輕影時候一樣,可現在成熟了、知道累了,薑漁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兩個月,不也無事發生。
他再三琢磨過後,告訴說:“條件先欠著,也別跟我談你家公司的具體情況,免得我決定跑去做空,最後還被扣上內部交易的黑鍋。”
“……你居然還想做空我家的股票!?”趙乙夢眉毛緊皺,實在是佩服蘇業豪的厚臉皮。
蘇業豪滿臉的坦然, 很無所謂地說道:“反正情況糟糕, 股價蒸發也一樣跌, 不如便宜我家,這有什麽關係。”
“東凰集團的情況糟糕,股價大概率會跌, 四月份的短債沒辦法還上,這已經告訴過你了。隻要有人問起, 我就去舉報你, 讓你敢打壞主意!”
“……”
聽見趙乙夢的這番話之後, 蘇業豪豎起根中指,嘴裏說著:“幼不幼稚, 讓我先做空撈一票,然後再想辦法幫你家掙回來,這不就行了?”
“你能賺到錢, 股民們怎麽辦?”趙乙夢追問道。
這個問題出乎蘇業豪的預料, 哭笑不得地說道:“原來真有大股東, 會關心小股民們的利益?我還以為在你們這些人看來, 遍地都是韭菜,割了一茬又有一茬的那種。”
趙乙夢很想問清楚, 什麽叫做“你們這些人”,不過她見話題岔遠了,並沒有再繞圈子, 強行又將話題扯回正題上。
她點著頭說道:“好,隻要能幫我家度過難關, 我可以代替我父母保證,到時候答應你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不過分……範圍太籠統了吧, 假如到時候讓你親我一口,你卻說過分, 豈不是讓我白白當苦力?動腦子想辦法,還是替東凰集團這樣的上市公司出謀劃策,很辛苦的。”
蘇業豪沒將她的煩心事當做難題,直到這會兒依然有心情開玩笑。
趙乙夢咬了咬嘴唇,心想著這家夥果然還是那麽可惡,親一口之類確實有點過分,然而貌似也不是完全無法接受。
至少跟念高中時候相比, 蘇業豪已經變好了太多,不僅擺脫不學無術的敗家子頭銜,還成了遠近聞名的傑出青年,投資掙到不少利潤。
帶著點不服氣, 趙乙夢用凶巴巴的語氣,說出服軟的言語:
“親就親!我會怕你?就當被豬啃了一口,我家牙膏要多少有多少!”
“嘖……”
蘇業豪咂嘴出聲,這回不再繼續調侃她,告訴說:
“突然沒興趣了,還是換成跑車遊艇直升機之類的實物吧,折現也行。”
“我的辦法是繼續兜售這些資產,然後調整發展方向,將生意轉移到內地核心城市的重點區域,比如四海國際文旅城附近,又或者是我買地的滬市陸家嘴。”
“投酒店不如投商場,投商場不如投寫字樓,投寫字樓不如投住宅,假如大量建造中高端住宅項目,三五年內東凰集團就能脫胎換骨,信不信隨便你……”
趙乙夢停頓片刻,嘴裏說著:“就這?”
蘇業豪頓時無語,無奈道:“我都說了,信不信隨便你,這些算是穩紮穩打,見效慢的辦法。想要掙快錢也行,拿錢砸進美國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投資亞馬遜、甲骨文、或者是雅虎,掏出五億本金,兩年內你家公司肯定清債。”?
他掏心窩子獻計獻策,最終卻被當做耳旁風的例子,比比皆是。
今天也一樣。
擺在趙乙夢麵前的兩條路,無論走哪一條都屬於前途無量的康莊大道。
偏偏這姑娘有自己的想法,做不到跟南宮甜和農輕影一樣,對蘇業豪的投資決定言聽計從。
如此來看,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趙乙夢此刻微微搖頭,嘴裏說著:
“我家公司的情況,經不起折騰了,還是先看看文件上的項目吧,有沒有讓你感興趣的?比如氹仔島的這塊地,可以建造四棟三十二層高的公寓,兩年前拿地花了兩億六千萬港幣,現在可以按照原價賣給你家。”
一棟樓六千多萬港幣,還隻是地皮。
如果是一梯兩戶,折算下來,一套房的土地成本就要一百萬港幣左右,戶型很大,屬於高端房產,利潤空間肯定有。
“你聽說我爸正在收購氹仔島的土地了?”
蘇業豪好奇問了句,又接著說:“具體的規劃文件呢,你帶沒帶?”
“帶了,在車裏。”
趙乙夢說完看著蘇業豪,蘇業豪也在盯著她。
安靜片刻後。
蘇業豪開口道:“我臉上有花?文件在你車裏,難道還指望我去幫你拿?”
“……拿就拿,你凶什麽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