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展館門口,指得是大門裏麵。

華夏美術館,外觀上呈現出仿古的樓閣設計,屋頂是黃色琉璃瓦,大樓四周有廊榭環繞。

蘇業豪進入美術館之後,不經意間一瞥。

恰好看見維拉小姐正站在邊上,身穿無袖的小洋裙,搭配一雙高跟鞋,手裏提著愛馬仕的藍色凱莉包。

修長的脖頸,鎖骨清晰可見,這姑娘長得本就賊好看,稍微收拾一下,身上的穿搭就很顯她氣質。

擱在平時,維拉的打扮往往挺隨意,怎麽舒服怎麽來。

老實說。

別看平日裏蘇業豪自己不修邊幅,卻很喜歡看姑娘們精心打扮,哪怕小妮子她們每年購買高級定製的衣服花掉不少錢,以公司名義報銷掉幾百萬港幣,但是真的挺養眼。

考慮到薑漁她們代表公司形象,所以從甜漁娛樂走賬,購買些「工作服」什麽的,勉強也算合情合理,避免了另外繳納企業稅和個稅。

停下腳步,蘇業豪語氣帶笑,問她說:「你怎麽站在這裏?」

維拉一手抱著胳膊,走來說道:「來接你這位大客戶,門口遊客比較多,我怕被人看見以後會誤會。」

蘇業豪清楚察覺到,她似乎有點劃清界限的意思,對此絲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你好歹也算是歐洲姑娘吧,膽子怎麽那麽小,正常社交而已,要不要這麽刻意,鬼鬼祟祟?」

維拉被他偷襲過兩三次了。

可不敢真當成是正常社交,早已看出蘇業豪的虎狼之心。

偏偏這姑娘,對蘇業豪的確有點好感,所以反而不敢靠得太近。

陪著他往展廳走去,維拉小姐回答道:

「我是葡萄牙人,又不是法國人,還沒大膽到為了浪漫,能夠無視一切世俗關注的程度,謝謝。」

蘇業豪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順勢感慨道:

「要說巴黎的時尚業,之所以能夠獲得成功,好像確實有點門道,個個都覺得法國時尚、浪漫,哪怕身上披條破麻袋,也能成為時尚。那地方總共才二百萬人口,卻培養出審美上的鄙視鏈,逼著男女去保持身材,去精心打扮,購買些昂貴的奢侈品,其實我也想打造屬於自己的奢侈品品牌,那一行跟我的茅台酒廠一樣,淨利潤相當高。」

維拉絕大多數時間住在賭城,以前寒暑假時候偶爾也會回歐洲,陪著父母一起去過幾次巴黎。

她對巴黎好感普通。

主要是路人動不動就掏水槍,隨便找個地方就開始放水。

而且狗的便便特別多,動不動就會踩到,以至於傳出巴黎有三多,花多,美女多,便便多的說法。

至於邂逅或者搭訕之類,當初的維拉小姐基本上絕緣,導致巴黎的魅力一下子就降低不少。

美國、南美還有亞洲等地,之所以覺得巴黎迷人,主要是有種異域風情在裏麵,歐洲城市大同小異,裏斯本、羅馬、米蘭、聖塞巴斯蒂安、哥本哈根等城市,論起城市景觀都不比巴黎差,各有千秋。

因此對於驕傲自大,常常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的巴黎居民們,其實在其他歐洲人眼裏,並不算受歡迎。

維拉聽完,對蘇業豪說道:

「利潤高不高我不太清楚,不過假如想做奢侈品生意,最好先把品牌放在一個浪漫的地方。感覺意大利米蘭就非常不錯,它的產品比較平民化一些,比較適合亞洲當地的情況,大家好像都不是太在意那些,簡單整潔就可以。」

「嗯,我沒打算親自去做這一行,考慮成立些QDII基金,專門投資歐洲奢侈品行業,這樣比較方便省事。」

蘇業豪說完,再次打量起維拉,拍馬屁誇讚道:「你今天很漂亮,難得看你穿高跟鞋,為了畫展?」

「當然,有空我會坐著休息,哪怕隻是五厘米的高跟鞋,站在那同樣特別累,而且還磨腳。」

「維拉,等我看完畫展帶你出門逛逛街吧,作為畫家你應該保持神秘感,內地不是歐美,跟港城也有差別,並不需要通過社交去吸引買家。你隻需要讓他們知道,你的作品能夠升值,並且不缺少買家,到時候為了避稅的買家,就會蜂擁而來。」

聽完蘇業豪的這句話,維拉小姐想了想,隻說道:「比起追求價值那些,我更希望人們購買我的作品,隻是出於喜歡。」

「……這個想法很天真,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可就完蛋了。看看全球藝術品市場,基本上都跟避免個稅或者遺產稅、企業所得稅、轉移資產、洗錢等等有關,很少有人是出於真心喜歡,花掉那麽多錢,基本上都牽涉到利益方麵的考慮。」

維拉家裏開畫廊,當然不會那麽天真,聞言隻點頭回答說:

「連你這樣的成功商人,都跟我媽一樣說我缺少營銷天賦,看來我真的不應該插手這些。每次跟陌生的客人交談,總會讓我壓力十足,所謂畫展,和擺地攤的小販,說到底也沒太大的差別。」

「怎麽沒差別,你一幅作品的利潤,抵得上普通人擺攤掙十年,顯然高端很多,大概像是藍領和金領的差別。」

蘇業豪來到展廳,入眼的是一幅幅油畫。

他表情古怪,調侃道:「人長得如此瘦弱,怎麽喜歡創作大尺寸的油畫?」.

「……我也不太清楚,感覺這樣比較有震撼力?這些基本上都是我的最新作品,你發沒發現跟以前的差別。」

「嗯……看色彩有點宮崎駿動畫片的味道,看起來挺舒服,不再單純是古典和寫實主義?」

「對,我喜歡這種明亮的顏色,參展的觀眾,評價也比較不錯。」

大團白雲下的青草和花海、慵懶躺在那的布偶貓、站在小溪田野旁繪畫的小姑娘、還有街頭打鬧的學生、被風吹起的衣物等等。

明媚的畫麵上,有種淡淡的動漫風,裏麵甚至有一幅維拉的自畫像,隻不過將頭發畫成了粉色。

盯著這張自畫像看了又看,蘇業豪壓低聲音說道:「真可愛,想親一口,看到現在這幅畫明顯最用心,某些人有點臭美哦。」

「……」

維拉小姐尬笑,但她沒辦法反駁,畢竟真的在這幅畫上,耗費了最多的時間。

蘇業豪再次開口:

「恭喜你,好像找出一條別具特色的新路,稍微捧一捧,估計就能再上一兩個台階。話說,這幅畫還沒賣掉吧,我想要她。」

聽出話裏的一句雙關,維拉臉蛋都有點羞紅,搖頭道:

「非賣品,尤其不能賣給你,而且你買回去放在哪裏,薑漁她們都能猜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