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夏朝被推翻,還是讓當時流亡至此的中土部族人感到大快人心,不過繼而一想自己的親人朋友此刻恐怕早已白骨成灰,又都黯然。
他們決定都回到故土去看看,畢竟暴君不在了,換了新的朝代,可能日子就此變好了也說不準。畢竟人言道“故土難離”,誰不曾夢中聞到家鄉泥土的芬芳呢?
北拒族人也無法挽留,隻能送他們離開了北境,看著他們開始了漫漫的返鄉之旅。而北拒族人依舊是按部就班,過著自己以守衛邊疆為責的日子。
他們在過去那些年中,在秘境中發現了個蘊藏豐富的銅礦,並精進了製銅冶煉技術。他們製作了大量的青銅器皿,並以自然中的風雨雷電、日月星辰等為參照做成各式紋路裝飾器皿。當時中土部族的歸民也都帶了一些,等著回家讓家鄉裏一直用著陶器的民眾見識見識。
而就是這些流出的青銅器皿,讓北拒族再次出現在王朝的視野之中。
本來這些流民回到故土,可哪裏還有故土故人?還哪裏有人知道他們呀?所以物人兩非那是一定的。
可關鍵是土地,按理說王朝更替的大戰過後,自然是白骨荒丘遍地,人口銳減,應該有大量土地可供百姓耕種。
不過事實並非如此,等他們回去,卻發現土地都被官兵把守了,號稱“普天之下,都是王土”,這都是大王的土地,百姓想耕種可以,但要給大王交地租。
這可讓從未經曆過王朝的先古流民們傻眼了,他們有的據理力爭,結果不是慘被毆打就是被下了大牢。而餘下的隻得和夏國剩下的百姓一起,給大王耕地種田,自己呢能在繁重的地租之餘勉強糊口就是萬幸。
有些人就想著要逃回北境去,可誰知百姓此時不但沒有耕地,連人都是大王的了。所有人都被登記造冊,由官府管製,不準離開住地。
而日常的工作除了耕地還有被官兵逼迫進行的修橋鋪路、修城造府等繁重的勞務,官府管這叫“徭役”,凡天子之下百姓必須服從。
可這過了沒多久,大王的土地就被分封給各路諸侯功臣,轉眼間百姓又成了給他們勞作的奴隸。
也有些被封了地的,覺得這樣租地收租過於麻煩,索性就把部分土地拿出去賣,買下的當然也要按人頭交租,但總是低了不少。而且買了大量田地的,還可以雇人去服徭役,總之好處不少。
那時的百姓都是家徒四壁,哪裏有錢買地,隻得認命。但從北境來的先民卻有,因為他們都隨身帶著精美的青銅器皿。等他們想用青銅器皿去買土地時,卻引來了軒然大波。當時就連大王用的器皿都沒這看起來高貴華美,這些賤民竟然會有?
於是在官府官兵的拷問下,北拒族就又出現在商朝的視野之中。
北拒族人萬沒想到,他們安寧平靜的生活,會被自己製造的銅器再次擾亂。
等商王派的大軍抵境時,他們除了無奈就是歎息。怎麽曆史還會再次重演,他們不想惹上王國的是非,可是非卻總是找上門來。
不過北拒族畢竟是北拒族,相同的一幕也再次重演。
商王的大軍仗著剛經曆過改朝換代的戰爭,剛開始不可一世,全麵進攻。可很快就被連弩機栝和北拒族勇士以及人馬族不死戰騎,打得是潰不成軍,全線撤退。可是他們也發揚了和夏啟軍同樣的傳統,開始了無休止的滋擾。
北拒族人本就生性淳樸,一心隻記得自己的使命,加上還有個媧族後代在,所以根本就不想殺戮,於是隻得派人談判。
幸好商王也不想要這麽遠的土地,他的目的隻是要那些精美的青銅器皿!
北拒族人聽到原來商王竟為了這些家夥,不惜百姓的血肉血汗,無比氣惱,都覺得這新朝的大王比夏啟也強不了多少,都是為了一己之私什麽都幹得出的。不過他既然是這樣的,就更不會在乎自己治下百姓的生命,不管犧牲多少人都要達成目的!
北拒族無法,隻得達成協議,每三十年給商王進貢一百件青銅器皿,當然不用他們來取,而是會定時放在孤竹邊境前。而此次,他們就一次交出三百件銅器,給士兵帶回了。
其實這次談判能和平達成,也是托了老天的福氣。那一年冬天來得尤其早,而且極為寒冷,很多商朝士兵都差點兒被凍死,人人都盼著早些離開這極北寒地,所以拿了東西就趕快撤走了。而帶隊將領回去給商王的匯報定是那裏極寒,實在不適合耕種征戰,要不商王怎麽就此再也不來滋擾了呢?
剛開始,北拒族人按約定每年,當然是他們這裏的每年外麵就是三十年,都會到孤竹去送百件青銅器。
可幾年後,北境密地發生了重大變故,族人自己也就應接不暇,再也沒法繼續鑄造青銅器了,從此也就不再給商王進貢。
可不知為什麽,兩三年過去了,商王好像也忘了這回事,再也沒有派兵來討伐。
族人都是見識過外麵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他們早期經過的淳樸歲月也已**然無存,自然也沒有人想出去看看究竟。
可這裏唯獨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先聖唯一的兒子。
說到這裏,先聖不禁慨歎一聲,雙眼中現出悲色。
他眼色迷離地看著天頂,悲痛道:“他雖然是我和媧族夫人的後代,卻繼承了拒族所有的外貌特征,也是族裏最後一個巨人了!”
眾人見他這副樣子,都大體猜到了此人定是悲慘結局,也都默不作聲不便再問。
可徐三豹聽說還有巨人出去過,忍不住問道:“那他出去了,幹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
“驚天動地倒也算有一番,可是不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