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二人剛走出不遠,再回頭已看不見一個人影,聽不到一點兒人聲。
此處雖靜謐無聲,四周一片灰蒙,但盛思蕊還是有點兒怕,她就想著要多說說話。
說話是在幽閉空間的一種有效的減壓方式,雖然當時還不懂心理暗示,心理調節之類的,但這卻是流傳已久的有效辦法。比如夜走墳場,那恐怖的滋味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很多單獨一人的都會選擇大聲自言自語來為自己壯膽。
當時西方心理學已有起步,而最早的研究依據就是統計法,以多少統計數據為基礎來判斷量級。可見不管是何種科學學科,都是以數數為基礎的。
而盛思蕊見到明墉在做一件好笑的事情,他正在數數!
見他數得認真,盛思蕊不禁拍他道:“怎麽嚇成這樣!數數壯膽兒?”
明墉一臉笑意道:“有思蕊的拳甲光刃在,我還需要其他壯膽?膽色早就飛到天際了!”
盛思蕊見他貧嘴,輕呸笑道:“油嘴!”話雖這樣說,但明墉總是好像在不經意間說出對她的誇耀還是讓她心中很受用。
“那你數數幹嗎?”
“我們的絲繩有一百來丈,而我每丈大約走四步,那就是到了四百多五百步繩子就該用完,我們也該回去了!”
“既然都有繩子,到時繩子繃緊自然就知道距離了,還數什麽?”盛思蕊不解道。
“要是在光天化日自然不用!可這裏是危機暗伏,每一步不得不要謹慎小心!”明墉正色道。
盛思蕊聽他說到危機暗伏,想起自己和他走的是最不可能找到人的方向,而他當時竟然毫無異議。
她不禁問道:“義父讓我們走顯然找不到的這端,明明沒意思,你為什麽不反駁?難道是想著躲清閑?”
明墉苦臉道:“思蕊你不想想,但凡是你要冒的險,我怎麽可能不心甘情願跟著?李叔這安排才叫知人善任,好鋼用在刀刃上!”
見盛思蕊不解,他繼續道:“李叔是什麽人,久經戰陣、刀頭舔血!殺伐決斷,指揮作戰,怎能不按人的能力分派?”
“那我們就是……”
“我們,尤其是思蕊你,已經是所有人中最強的了!”
“我最強?”
“當然,大家都看過你光刃殺敵,那可比切豆腐痛快多了!你不是最強,還有誰是?”
盛思蕊一聽才想到以自己拳甲在手,現在在隊伍裏的地位是不可同日而語了,不能再當個愛鬧的小孩兒了,而要實實在在頂起大梁了。
明墉接著道:“而我的殘劍舞起**葉劍,那也是堅不可摧的防守,我們合璧,絕對是無可匹敵!”
“說你胖你就吹!”她又想起來問道,“那義父為何要把我們放在前麵呢?”
“思蕊呀,你可是當局者迷了!你想前麵雖然找到周烔的概率低,但遇到不測的風險可是最高的!那我們最強,當然要走最危險的路了!”
“噢……”盛思蕊這才明白李白安這番安排的深意,點點頭頗覺任重道遠。
“所以你就格外小心謹慎,一直要數著步數?”她又問。
“那是自然!思蕊你看我們這一路過來,尤其是接近了霍勒金布拉格,碰到的不可思議的事還少嗎?而且從進入霧裏走過來,我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
“哪裏?我看都挺不對勁兒的!”盛思蕊道。
“最不對勁兒的就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走了多遠、走了多久。就連李叔那樣久曆風雨的江湖高人都說不清楚,你說不怪嗎?”
“那倒是,我呀從來沒見他如此彷徨過!”
“你還記得我們在山洞裏吧?”
“當然了,可和這裏有什麽關係?”
“咱們感覺就在裏麵待了不過兩天,可祁主使卻說在外麵等了我們七天!”
“他可能是氣糊塗了,暈頭轉向的!”
“不過按時間推算,我們不應該比約定時間晚到呀!結果呢?晚了七天!”
“你是說我們產生錯覺了?明明待了超過七天,卻感覺隻有兩天?”盛思蕊驚奇道。
“如果是一個人錯也就罷了,怎麽兩個都錯覺了?而且我們在裏麵可是隻吃了四頓,要是真過了七天之久,那不餓死了?”明墉皺眉道。
“那你是說洞裏麵的不到兩天外麵卻過了超過七天?”盛思蕊驚訝地張大嘴巴,“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哎,誰說不是呢?我腦子也亂得很。就剛剛吃飯時,李叔還說感覺著按時候該吃飯了,可是我們都沒覺得餓,你還記得嗎?”
“好像確實如此,而且也感覺沒走多久!”
“還有那位錢先生,一看就是虛弱單薄的體質,連他也沒覺得累餓!”
“可能真是我們沒走多久吧?”盛思蕊不願多想,糊弄起來。
“希望是這樣就好了!要不然……”
盛思蕊見他欲言又止,不禁微嗔道:“別賣關子!”
“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走出這個通道!”
盛思蕊聽罷覺得心下一冷,心底一陣寒意襲來,她馬上轉換話題道:“不說那個!換個眼前的。你說周師兄可能到哪裏去了呢?”
明墉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就算是我們碰上了也說不準!”
“那怎麽可能!他可是從身後走失的!”
“我看有可能,如果這裏真的是一座由空氣屏障構成的迷宮,那我們走起來方向錯亂是一定的,誰又能確定來路不是前路,而回頭不是向前走呢?”
盛思蕊聽明墉越說越懸乎,不禁拍了他一下道:“你就不能說點兒好的!”
“什麽好的?祝周師兄逢凶化吉,平安康泰?”
“又胡扯!”盛思蕊忍不住笑了。
“看見你笑了就好!我隻是隨口一說,你別太擔心。畢竟有我們劍刃合璧,還有何懼哉!”
盛思蕊氣得拍了他一下道:“還劍刃合璧?我可不跟你這賊人合璧!”
說完她又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