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兩輛馬車不疾不徐的在往前趕路,因為聽說前麵不遠處有家客棧,所以這個速度在天黑前正好可以到達。雖然有蘇韓青這樣的武功高手在,不過既然有馬賊,蘇舒為以防萬一,還是尋了兩位武功較好的護院陪同上路。

又奔遠了幾十裏路程,遠遠看見前方有數重山,不過都是光禿禿的,一棵樹都沒有,黃色的泥土**在外,看上去十分貧瘠。

蘇韓青探出頭,囑咐車夫小心趕車,然後把車簾挑開一條縫,神色嚴肅的往外張望。

“爹,你看什麽呢?”蘇舒把眼睛湊到那條縫上,學著他的樣子。“難道真有馬賊不成?爹,如果你鬥不過,就留在那兒做人質吧,我回去取銀子來贖你。”她笑嘻嘻的開著玩笑。

“少奶奶,別嚇我,不會有馬賊的。”紅妝不自覺的縮一縮身子,這車廂裏坐了四個人,另外一輛馬車則放了行李,兩個護院是騎馬的。

“哈,可別怪我,都是小綠聽來的消息。”蘇舒瞥了一眼小綠,笑道,“紅妝,你就該學學小綠,看她多鎮定。我們有武功高手在,別怕。”她拍拍蘇韓青的肩膀。

蘇韓青回頭一笑,“這地形確實適合馬賊出沒,我們還是要小心些。蘇舒,那個皮囊你帶著的吧?”見他依舊嚴肅的神色,蘇舒也緊張起來,忙道,“帶著的。”看來馬賊之說。不是瞎話,蘇韓青以前是行走江湖的,對於危機總是比一般人敏感。他都那麽認真,想必前方真有遇上賊人地可能。她忍不住捏了捏腰後的皮囊,自從遇刺一事後。她對於武力已經有了新的認識。而不再是從前兒戲的看法。生死就在轉瞬間,隻有麵臨死亡的恐懼時。才會體會出那種強者地殘忍。弱者有時候就是如草芥啊!

天色漸漸暗下來,沒有太陽。這一天本就是陰天。而越往明城方向趕,天氣就越燥熱,看來正是秋老虎地日子了,宣泄著夏日裏最後的餘熱。

馬上就要到客棧了,隻要這中間不出事就好。蘇韓青說這段路尤為凶險。通過了就沒事,蘇舒於是在心裏祈禱。

“恢……”然而,一聲嘶鳴在後方突然響起,漸漸地,四處都有馬蹄聲傳來。那混雜的“踏踏”聲,仿佛來回地在原地踏步,中間隱隱夾雜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像是罵聲,又像是在哭泣。

“不好!少奶奶。我們遇到馬賊了!”車夫在外麵大叫。並且停下了馬車。

車廂裏紅妝的臉煞白,手緊緊抓著小綠的胳膊。而小綠隻是緊緊閉著嘴,看著蘇舒和蘇韓青的反應。

“爹爹,怎麽辦?好像有十幾個人。”蘇舒往外看了看,清一色地高頭大馬,人數雖然不多,可是帶來的壓迫感覺十分強大。

“我下去看看,你們不要出來。”蘇韓青一掀車簾,跳下車去。

那批馬賊也是有武功的,見蘇韓青單槍匹馬,從容不迫的走過來,已經知曉他定是身懷武功。為首的馬賊策馬緩緩走過來,俯首看著蘇韓青,說道,“看到我們還不急著逃跑的,你也算少見。”

“閣下是為馬賊,乃此地霸主,而我們隻不過是普通的趕路人,還望閣下看在我們無意冒犯的份上,讓我們過去。在下會十分感激。”初初一照麵,便知為首之人也是武道高手,蘇韓青為了蘇舒她們的安全,隻想用和平手段來度過這一劫。

其他馬賊“噓”地一聲,全都大笑起來,有人道,“既知我們是馬賊,豈有放你們過去地道理。來這裏的人不止要留下錢,還得留下命!你是什麽東西?來幾句客套話,就想說服我們老大?”

“白癡,也不打聽打聽老大是誰!千裏不留命,還不乖乖把錢送上,自己割了自己地腦袋!”

“自己怎麽割自己腦袋啊?你這小子是不是傻了?一會女人全歸你,男的給你割,割,割腦袋去!”

那些馬賊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鬧鬧不止。

“好了,都給我閉嘴!”馬賊首領一聲大喝,四周頓時寂靜無聲。他策馬環著蘇韓青走了一圈,眯起眼眸在思索。就像一隻狼,在麵對自己的獵物時,須得考量考量自己能不能拿下獵物!

“敢問閣下的姓名?”他忽然發問。

“蘇韓青。”蘇韓青也不回避,坦坦****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已經好多年沒有行走江湖,他的名字想必已經不再有人記得。

“蘇韓青?”果然,馬賊首領想不出江湖上有這號人物,他嘿嘿一笑,輕蔑的哼道,“你憑什麽讓我放過你?不過看在你膽子也夠大,叫車上的人全都下來吧,錢財留下。女的我們要帶走。你自己,往這裏戳一刀,要是不死,我就饒你一命。”他比劃了一下蘇韓青的心口,十分小覷他。

“往這裏戳一刀麽?”蘇韓青微微一笑,而後,清俊的臉瞬間冷下來。已經有多少年了啊,他手裏再也沒有沾過血,看來今天卻逼得他不得不那麽做。

首領還在愕然之間,蘇韓青化掌為刀,猛地躍起,掌風帶起淩厲的風,刮向了他。馬賊首領也是身經百戰,也許他不是絕頂高手,但是他保命的能力都是在百戰,甚至千戰之後積累下來的,所以蘇韓青的突擊並沒有成功,他往後一仰,整個身子如彈簧般直直折了下去,貼在了馬背上。可憐那匹馬成了盾牌,被蘇韓青一掌劈的頭骨碎裂,立刻倒斃。

“大夥上啊,廢了他!”其他馬賊看到蘇韓青的那一招。才明白是個勁敵,紛紛湧上。那兩個護院也加入了打鬥,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花四濺。

“糟了,真的打起來了!少奶奶。怎麽辦啊。怎麽辦?萬一蘇老爺輸了,那我們……”紅妝嚇得花容失色。眼淚都掉下來。

“呸你地,我爹才不會輸。你們給我呆在這裏。我下去看看。”蘇舒著急的要死,提著皮囊就跑下車來。

誰知迎麵上來兩個馬賊,他們是來抓馬車裏的人的,蘇舒掏出暗器就扔過去。那兩個馬賊沒想到蘇舒會武功,見是一個小美人。正打壞心思呢,於是雙雙被射中,倒在地上滾來滾去。蘇舒怕他們反撲,忙想叫車夫拿了繩索來,將他們捆住。

誰料他們忽然就不動了,蘇舒一尋思,原來老爹還在暗器上途了麻藥,真虧得他想的周到呢!

“小綠,要是我們一直沒回來。你讓車駛回山莊去。”她往後喊了一聲。就繼續往打鬥地場地走去,耳邊卻忽然聽到“蘇姑娘。蘇姑娘……”地叫聲。

誰?這種時候,怎麽可能會有人在喊她?她頓足,凝神細聽,果真是有人在喊她,就在左邊的草叢裏,她尋聲而去,找了會,發現草堆裏躺了一個人。是個女人,衣裳有些淩亂,漆黑地頭發披散著,遮住了她一半的容貌。

“是你在叫我?”蘇舒蹲下身察看,原來這個女人被人捆住了雙手,應該就是那批馬賊幹地。

“蘇姑娘,是我啊!”那女子急切的說道,一邊往後甩了甩頭發,露出了整張臉。

借著月光,蘇舒一看,驚叫起來,“花花,怎麽是你?”

原來花花前一個月離家出走,第一站來的就是葛楊,在這裏逗留了五六天,正打算去明城,誰料路上遇到馬賊。她敵不過,便被抓了,本以為此番必死無疑,卻遇到蘇舒也回明城,她剛才聽到蘇韓青的聲音,雖然一別大半年,可是仍然覺得熟悉,之後又聽到蘇舒的聲音,於是確定是他們,便試一試叫蘇舒地名字。

“哎呀,你的命也算大了。”蘇舒笑嘻嘻的把她拉起來,“好吧,反正你也算死裏逃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我爹爹正麵臨險境,你跟我一起去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花花笑起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的要求我怎會不答應?”

兩人於是手挽手,衝向了那一團血腥的場地。

擒賊先擒王,蘇韓青最終重創馬賊首領,加上蘇舒和花花的加入,打得馬賊一敗塗地。而蘇舒這邊,隻有一個護院受了點輕傷。

“蘇少俠真是武功蓋世,小人佩服!”兩個護院後來一直稱讚蘇韓青,還不停追問他這樣的人物,怎麽沒聽江湖上有人提起過。搞得蘇韓青隻得搖頭苦笑,推說自己隻是花拳繡腿罷了。

“爹,謙虛雖然是美德,可你這謙虛聽得很討人厭那!”蘇舒白他一眼,他這個爹爹隻知道他武功好,可是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剛才見識到了,果真是形如蛟龍,風姿出眾,可惜不是劍法。如果是劍法,配上他如此清俊的容顏,不知該迷死多少女子呢。

嗯,一定要幫帥爹找個匹配地娘親!蘇舒覺得自己身負重任。

“蘇大哥。”花花在後麵收拾了一下,才過來見過蘇韓青。

“啊,花花姑娘,剛才謝謝幫忙了。”蘇韓青極有禮貌地頷首問好、

花花的臉微微一紅,過了那麽久地時間,再遇見他,自己仍是控製不了的心跳加快。他依舊清俊的臉,溫和的笑,似乎什麽都沒有變。是的,對她的態度也仍是與從前一樣,謙和而有禮。她眼神忽然黯淡下來,失望使她迅速恢複了平靜。

蘇舒看在眼裏,暗自歎息一聲。他這個爹爹啊,究竟會喜歡哪種女人呢?將來,是不是要搞個相親大會,才能完成她的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