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一直守著,和衣躺著,今天的情況讓他睡著了都得睜著一隻眼,聽到響箭的哨聲,一個鯉魚打挺從車上下來,招呼大家看好車輛,不要輕易踏出車圍半步。和黃三簡單的商量了一下,又分出了一百多號人去保護牛群,接應那裏的弟兄。

石頭迅速的走到珍珠車旁,看著有些緊張的珍珠道:“你不用擔心,就安生在車上呆著,就是遇到什麽事情,你的車是青銅包身的,也能防護一二,還是去車上呆著安全些,別的不用擔心,外麵有我呢。”說完看了看站在每輛車邊的青壯男子,又看了看隱蔽在車後麵的趟子手鏢師,沒有什麽漏洞,他自己來到放棺材的兩輛車旁,站到了上邊,向遠處看去。

珍珠回到了車上,坐了一會兒,心裏總是不安,又再次從車上下來,也爬上了放棺材的車上,和石頭一人踩著一口棺材,向外麵看去。

外麵人頭攢動,混亂的移動著,這麽遠的距離,根本就什麽都看不清,分不出敵我,隻看得黑乎乎一片一片的在緩慢的,試探著移動著,中間夾著這兩方人馬的暗語和呼哨這是出來這麽長時間第一次遇到危險情況,珍珠心裏默默的祈禱,可不要越往前走,遇到的這種情況會越多。

珍珠環視著整個車隊圍建起來的堡壘基地,因為發現情況,裏麵點了許多的火把,把裏麵照得燈火通明,外麵則一團漆黑,這不是成了我明敵暗了嗎?這犯了兵家大忌。這怎麽能行,珍珠對石頭說了自己發現的情況,說要把火把都插到幾丈以外的地上,讓所有接近的匪寇處在明處。自己人處在暗處,然後就是車圍外麵的馬車上插上火把,在匪寇弄滅外圍的火把以後。還有車上的火把照明。

石頭聽了連連點頭,立刻跳下去,按照珍珠的吩咐去辦了,這火把還沒查完,匪徒就悄悄的圍了上來,幾個鏢師全都貓著腰走,石頭手裏舉著一塊大木頭做盾牌。腰裏別著一口卷鼻子金背砍山刀,這可是祖傳的神兵利器,大概有一百多年沒見過血了,今天就讓它開開葷。石頭迅速的整理著火把,在蓬的一聲以後。木板上深深的嵌入了一支顫抖的鐵頭兒木箭。那幾個鏢師哧溜一下鑽到了車圍裏麵,石頭從木板後麵往遠處瞄了一眼,看到有十來個人往這邊靠近過來,手裏也是拿什麽的都有。

石頭瞄著這幾個人身上卯足勁兒,就要等著他們再往前走幾步就上前結果了他們。“合唔一聲鏢車走,半年江湖平安回,我們是京城威武鏢局的,兄弟們是那條道兒上的,報個萬兒上來!”後麵的車圍裏傳出了威武鏢局喊鏢的聲音。還有黃三的問話。

“切,和這些土匪有什麽好講的,全殺了幹淨痛快。”石頭心裏想著,他現在渾身的血液早就都沸騰了,早就想嚐試一下浴血沙場的感覺了,今天終於有機會了。威武鏢局的還這麽磨嘰,問什麽問!石頭不滿的想到。

車圍外麵的蒙麵強盜們就是楞了一下,馬上就又向馬車逼來,“兄弟們是那條道兒上的,還請賣給我威武鏢局個麵子,再下是威武鏢局的鏢師黃三兒,人送綽號‘快刀黃’對麵的兄弟也報個萬兒上來吧!”

對麵的幾個人不管裏頭怎麽說,一概不理,不說話,貓著腰,手裏那這家夥,往前壓上來。石頭和他們的距離也就還有十來米,這些人當然也早就看到他了,隻不過單個一個人遊離在車圍之外,這些人早就當他是個死人了。

石頭躲在模板後麵,一臉興奮的看著慢慢喝自己接近的人,握著鋼刀的手骨節咯咯作響,這麽多年了,自己空有一身好武藝,天天練武,可是那裏有上戰場的機會,隻能和莊子上的青壯漢子比比力氣,比劃比劃拳腳,那裏過的了隱。

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練著功也常常沮喪,自己還練這勞什子有什麽用,練來練去還是給人家做奴才,天天和莊稼土坷垃為伍,沒事兒就跟在牛馬的屁股後麵,可每當自己懈怠幾日先不說娘哀怨的目光,妹妹一臉問詢的神情,自己就先渾身難受了,隻好再次練起來。今時不同往日,自己練手兒的時候來了,今天再也沒什麽顧忌了,再也不怕傷著這個碰著那個的,總算可以痛痛快快的大打一架了,這麽想著,石頭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我威武鏢局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還沒有不買我們帳的呢,對麵的兄弟這是狠心要來黑的了,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弟兄們亮青子!”隨著黃三的話音一落,裏麵就是一陣兵器磕碰的聲音,還有就是咯蹦蹦的鐵弓拉開上弦的音兒,外麵的這群黑衣人走的更謹慎了,身子壓的更低了。

在和石頭遭遇以後,這百十來人分了四五個奔著石頭去了,剩下的人繼續往前走,這時候從馬車的後麵嗖!嗖!嗖!的射出箭來,這是遠距離攻擊的最佳利器。“小心!大家小心!”幾個滄州口音夾雜這天津口音的人吆喝道。這群人一陣忙亂,有的閃避,有的立刻趴在地上,或者揮舞著手中的家夥來格擋這些箭矢。

石頭在盯著麵前的幾個握著刀斧的人,一揮刀,把來自身後的一支流矢給打掉,然後還是身不動膀不搖的和這幾個匪徒麵對麵的站著。這幾個黑衣人愣了一下,底下的腳步就有些遲疑,回頭對著那一大群人喊了一句,“再過來幾個,這點子好像有點硬!”

前麵那一群人也是出師不利,還沒交上手呢,就有幾個中箭掛彩的,讓這群匪徒對這隊人貨有了新的認識。

“**怎麽就這麽倒黴,就是出事不利,他媽的出來就挖到兩個死人,真他媽的晦氣,現在四五個人對付不了一個人,這裏連人影兒都沒看到呢,就有幾個見了紅,我呸,今天要是不把這些車輛牛馬的帶回去,真他媽就賠到家了!”一個好像是匪首的人,罵罵咧咧的道,隨手又指了幾個人,讓他們過去幫忙。

這就成了七八個人打石頭一個人了,石頭也不等這四五個人和那邊增援的人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刀直奔對麵的一個人的麵門而去。

那人手裏拿的好像是跟碗口粗的棒子,看到刀光一閃,哎呦一聲,連忙舉棍相迎,想把石頭的刀給架住。這想法兒就大錯特錯了,先不說石頭天生神力,就說說人家手中這金背砍山刀,這可是人家石家祖傳的利器,這是精鋼打造,上過戰場,見過人血,吹毛可斷,這麽多年,在石頭家一代一代人的嗬護之下,鋒芒不減當年。

這金刀帶著一個世紀的饑渴,閃電般的劈向這木棒,耳邊隻聽哢嚓,哢嚓兩聲,對麵這人棒子毫無懸念折了,可這人的吃飯瓢也跟著一分兩半兒了,在外圈兒的火把和馬車上的燈籠火把下,紅的花兒,白的蕊在火光中分外絢爛,石頭也是第一次殺人,沒想到自己的刀這麽快,愣神兒間也不知道閃避,被噴了一頭一身,因四周還有強敵呢,也顧不上害怕惡心,伸手摸了幾把,渾身戒備的盯著其他的幾個人。

整個場麵出現了煞那間的寂靜,往前衝的人和威武鏢局衝出來的人都停住了,全都被眼前的情形震撼了。

鏢局走鏢雖然賺的是刀頭舐血的銀子,可常年在道兒上行走,也講究和氣生財,一般帶隊的鏢頭都是八麵玲瓏之人,人麵廣,和各方都有些交情。到了那山上,送禮喝茶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家不理,那就是沒套上交情,和人家打個商量也不理,那就要來的真格的。一般的情況是比試比試武功,把對方打敗,然後再說話,讓對方放自己過去,這就是給對方麵子,都輸了,還有什麽可說的,當然是放行了,雙方如果都是圓融之人,就會和和氣氣的,威武鏢局也算和對方有點頭之交了,畢竟自家打贏了,並且放了他們一馬。所有的這幾種情況,都是在不傷和氣的情況下,畢竟這條道也不是走一回就不走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打死人的,這樣就結下死仇了,

今天前麵幾招都不靈,那隻有開打了,即使是這樣,鏢局也是希望把他們打跑打服打贏就可以了,盡量的不傷害這些匪徒的性命。沒想到今天出了列外,剛一交手,對方就死了一個,剛才的一排箭,讓對方又傷了幾個,這件事進行到這裏,已經沒什麽餘地可回旋了,威武鏢局和這夥匪徒隻有死磕了。

雙方的場麵稍微靜了靜,立刻就又沸騰起來,被殺的一方紅了眼,吼叫著讓對方拿命來,給自己兄弟報仇等等。威武鏢局的也跟著吆喝,“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點子瘋了,紮手,鞭土——往死裏打的意思。”兩方人馬就開始短兵相接了。(未完待續。lw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