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嬸越說越來氣,閃身就要進去質問藥巫,讓珍珠一把拉住了。“七嬸你就少說兩句吧,藥巫正在練功呢,好像還到了比較要緊的關頭,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們可不能拉倒車,搞破壞,我聽說練功到了她這個層級,最是怕被驚動,這樣就容易走火入魔,性命不保,還有就是在藥巫沒有出來之前,我們說話做事都要輕手輕腳的,千萬不可驚動了裏頭。”珍珠趕緊跟七嬸說了裏麵的事情,囑咐大家都小聲點兒。

珍珠穿上鞋,來到木屋前的小桌旁,看到孔方和張頌早就坐在那裏喝茶了,二人全都站起來跟珍珠見禮,互致問候。珍珠被兩人的樣子嚇了一跳,張頌臉色灰暗,下巴上都長出了胡子茬,好在精神很好,還有些隱隱的興奮,孔方的臉色比原來更白了,白的有些不太正常,原來就沒什麽血色的臉,現在白的就如同一張白紙,慘白慘白的。張頌還可以理解,他正夜以繼日的在山洞那邊兒忙活,憔悴些還說的過去,孔方這是怎麽了,也好像是一宿沒睡似的,他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珍珠的驚訝兩個人看在眼裏,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皺了皺眉。“圓融兄,不要怪珍珠娘子吃驚,我這麽邋遢是因為山洞那邊的病人,你的那二個病人聽說用那個什麽音樂療法,也有些起色了,這晚上大家都休息,又不用吹簫,你好像……你好像也沒睡,這是為何?”張頌也奇怪的問。

孔方看了看麵前二人,垂目看著麵前的木桌兒道:“我們都說珍珠的病需要靜養,不可多思多慮,這怎麽能做到?先不要說這幾個病人需要她操心,你我的方法雖然都有些效果,可到底能如何還不得而知。所以這兩天珍珠還一直拿著那幾塊帕子看呢,哈族長來了又說了許多的事情,這讓珍珠怎麽能不多思多慮呢?我是想如果我們能幫她一二,她就能輕鬆一二,所以我想想出些能幫珍珠的辦法,不管什麽,能幫到她就好。”

珍珠和張頌聽了孔方的話半天沒說話,珍珠是真的很感動,眼裏淚光閃閃,啞著嗓子道:“孔方謝謝你。你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你也是多纏多病身,千萬要保重。我自私自利硬把你這世外之人拉入這俗世之中,珍珠無以為報,隻有多謝了。”說完,珍珠深深一禮。

“活在亂世本來誰都不容易,孔方當不得娘子的禮。如果沒有娘子,方說不定早就死於亂民之中,屍骨無存,當時說是做娘子的奴仆,娘子寬厚沒有讓孔方師徒簽賣身契,可方不能忘。何況娘子雖是女兒身。做的這些事情就是世間男兒也沒幾個能做的如此好的,端的有男兒心胸,士之謀略。方自歎不如。次後娘子必有一番作為,必是人中龍鳳,方以前就說過,我身有殘疾,不能出將拜相。也不能行走天下,以後當全力輔佐娘子。以報娘子的救命之恩。這都是孔方的肺腑之言,也不全是為了報恩而為,方也想有所作為,隻是沒有人肯用,承蒙娘子不棄,就胡亂幫忙吧。”孔方說的鄭重其事,絲毫沒有把珍珠當成一個女子,而是當成一個躊躇滿誌指日就可飛黃騰達的士大夫。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代,能得一個清高孤傲,才高八鬥的男子傾心輔弼——雖然這個男人是個殘廢,是多麽的難能可貴。珍珠再次深深一福,目光堅定的看著孔方道:“既然圓融兄對珍珠如此有信心,珍珠定不負兄厚望。”

張頌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皺著眉頭道:“圓融兄雖然身有疾,可滿腹經綸,,腹有詩書錦繡文章,居然都投到珍珠門下,我隻不過會些岐黃之術,沒有什麽眼界,既然圓融兄都從了珍珠娘子,珍珠又是我的大貴人,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也跟了娘子就是了。”

這是什麽和什麽,因為孔方聰明跟了珍珠,他也就跟風兒跟了珍珠了,張頌的話讓孔方搖了搖頭,珍珠挑了挑眉道:“張頌你莫要讓孔方迷惑了你,如果他打了眼兒,你不也就瞎了,我勸你還是想想清楚,不要人雲亦雲!”

“不不不,打了眼就打了眼,我也不全是人雲亦雲,我也認真想過,想珍珠你一個小女子居然帶著這麽多人不遠千裏來到金陵,必有過人之處,數次救你的族人於水火,反正我張頌是做不來的,你就是本領非凡,我張頌跟了你,希望你像對待你的族人一樣對待我,我就沒跟錯人。”張頌自顧自得說著傻話,弄得珍珠和孔方不禁莞爾。

“好了,張頌不要說了,越說越不像話了。你是國醫聖手,又有懸壺濟世的誌向,就不要說什麽跟不跟的了,我們結伴而居就是了。”珍珠說完,轉頭對立在後麵的七嬸和芳娘道:“吃飯吧。承蒙二位先生厚愛,我要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給兩位先生拿酒!”珍珠也是心中豪氣頓生,以前自己管理一個大公司,手下也是人才濟濟,自己來這裏多半年了,手下總算招攬了倆人,不在義務勞動了。

“我怎麽不會說話了,這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張頌雖然專心醫術,可經史子集也是認真學過的,怎麽就變成不會說話了?”張頌搖著頭道,很不認可珍珠的說法。

珍珠也不和張頌掰扯這事兒了,因為是越說越說不清楚,她那麽說隻是個客氣謙虛說法,剛才兩人說的話,表的態,珍珠心裏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兩個人可都是有真本事的,她招攬還招攬不來,那有送上門不要的道理,這個話題趕緊打住,到時候別理解成自己不歡迎他們,傷了自尊棄她而去就壞菜了。

後麵的七嬸和芳娘早就等著珍珠擺飯的話了,這一大早晨的幾個人之乎者也的說個不停,她們也不敢打擾,聽珍珠說吃飯,立刻下去端了。珍珠鄭重的端茶敬這二位,兩個也不客氣,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珍珠起來都辰時了,幾個人又說了這半會子的話,辰正都過些了,飯端上來,張頌就立刻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珍珠這幾日光吃藥了,都沒好好的吃些飯,今天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算是有些精神了。七嬸和芳娘也跟著高興的走路腳下都帶著風兒。今天放到珍珠麵前的是一碗紅糖大棗糯米甜粥,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聞著就有食欲。珍珠今天也是胃口大開,食欲大動,聞著這為自己精心做的粥,就有食欲,拿起木勺兒吃了一口,“嗯!好吃。”珍珠讚了一句。

七嬸和芳娘立刻喜笑顏開,道:“看來娘子是見好了,也不是我們做的好,是娘子有胃口了,娘子慢慢吃,好吃中午還接著給您做。”

這邊正吃著飯,就看到甬道的那邊有人探頭探腦的,張頌眉頭一皺道:“這是什麽規矩,這邊吃飯,那邊探頭探腦的,要不說蠻人不懂規矩呢,以後得好好教導教導。”

“唉——才說了要珍珠安心養病,這就來人了,看來這病是不能安心養,快些吃吧,小心消化不良。以後珍珠的身體還是從別的地方著手吧,此路不通!”孔方無奈的道。

“七嬸去問問是什麽事?要是急事就馬上讓過來,讓二蛋他們不要攔著,要是別的什麽事就等我們吃完了飯再說。”珍珠對七嬸道。

七嬸就去了甬道那頭兒,一看之下連句大聲的話也說不出口,來的是哈誠,看來是重要的事了。“誠管家,您老怎麽有空來了,有事叫阿羅過來不就得了。”七嬸笑容滿麵的道。

“原來是七嬸呀,這不是沒辦法嘛,老爺昨天來了就一臉的不好意思,今天又有一個寨子被屠了,那邊活了命的一逃過來,最輕的也掛了彩,還有些缺胳膊少腿兒的,雖然來了咱們寨子,還不知道能救活幾個呢!老爺知道了那還坐得住,可又知道珍珠娘子身子……唉!沒辦法,老奴隻好舍著老臉來了,老爺說了,就是跪也要把娘子跪去,求娘子出手救救大家。”誠管家說的淚流滿麵,又是作揖又是打躬的,說這話就要給七嬸跪下。

“呦呦呦,您老還是慢著點兒吧,我可當不得您老的跪,要跪也是去跪我們娘子去。我們娘子吃飯呢,這好幾天了,今天才有些胃口,誠管家就來了,您可真是她的克星,您還是跟我來吧。”七嬸聽了也知道事關重大,這個可不能攔著,隻能帶到珍珠麵前去,這病可沒日子好了,不是這個就是那個,那個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你說說要是沒珍珠這麽個人兒,大家還不過日子了?七嬸心裏腹誹著,很不情願的帶著誠管家往裏走。

ps:總算理順了,前麵兩章給大家帶來的不便,小妖再次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