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族長等來到木屋前,就被晨生和二蛋攔住了,說是幾位巫師的話,他們來是為了練功,求的清淨,蠻族的熱情心意他們領了,請大家都回去吧。哈族長再三請托,晨生和二蛋也是一臉的為難,最後隻得放了哈族長和哈飛父子到木屋跟前自己說去。

迎接哈家父子的是珍珠,她也萬般無奈的說,這確實是幾位巫師的意見,她這裏住房緊張,本不能招待幾位巫師,沒想到幾位巫師說他們自備食宿,自求隻要能在娘子左右就可以,這左右的地方就大了,現在根本就不在屋裏,她也不知道他們幾位去了那裏。

既然是伴隨在珍珠左右,也就是在附近了,哈族長對著周圍團團一拜,朗聲道:“蠻族哈滾崖,聽聞幾位大巫師為了研習武功一同下山,特來相請。百年以來,山下已經久無盛事,今日幾大巫師齊聚山下,此乃蠻族之幸事,大山子民之幸事,還請幾位巫師現身蒞臨訓示!”

哈滾崖說完,聲音在山間久久回**,伴著山風飄散的很遠很遠,按幾位大巫師的功力,一定能聽的清清楚楚。可半晌過後,回答哈族長的隻有獵獵山風,啾啾鳥鳴,根本就沒得到任何回答,哈族長知道這是幾位大巫師不願相見的原因。

這就沒辦法了,主人都不知道客人去了那裏,他請也請了,喊也喊了,人家不理還能如何,最後哈族長留了幾個跑腿穿傳話的在甬道盡頭兒守著,其他的人都散了。

珍珠精疲力竭的躺回到**,看也不看在床邊坐著給自己診脈的藥巫,都是這個多嘴婆惹的禍,你說你武功大進了就自己偷著樂去吧,沒事兒瞎嚷嚷什麽,弄得那幾尊大佛給蹲到木屋。這木屋本來在蠻族各方就夠顯眼兒的了。她們再來湊下熱鬧,恐怕就要成了這九山一百零八寨矚目的地方了,以後自己再也沒有消停日子過了。

藥巫因為武功精進,現在正高興著呢,對珍珠的怒目而視,假裝沒看見,其實這事兒也怪不得藥巫,這武功精進不精進不是不言聲偷著樂,悶聲大發財就能瞞得住的,幾大巫師都是武功集大成者。連這點兒事情都看不出來,那也就不要混了。藥巫診過脈之後,說珍珠的身體有起色了。她以後可以給她運功療傷,這樣再輔以湯藥,能好的更快些。

珍珠聽了不置可否,這大概就是看武俠電視劇那些場景吧,受傷不用藥。過後看療效,來點內功療膚保準藥到病除,現在自己真碰上了,不過這位倒沒說不讓自己喝藥了。

藥巫也不管珍珠什麽表情,隻管讓珍珠坐好,自己在後麵用雙手抵住她的後背。開始運氣功來。珍珠隻感覺後背一片暖烘烘的,然後就是內府有灼熱感,自己也跟著昏昏沉沉的。最後全身暖洋洋的舒服,看來這內功療傷治病也是有的,並不全是坑蒙拐騙,隻是被現代的導演編劇無限誇大,弄的不倫不類的失真了。

珍珠這裏熱鬧非凡。石頭和黑豹帶領的偵察隊卻是另一番景象。石頭是漢人,在兩族的爭鬥比較容易保持中立。不被外界的因素所幹擾,因此珍珠讓石頭緊跟著黑豹行事,其中一個沒有說出來的目的就是讓石頭看著黑豹他們點兒,免得到時候黑豹他們見到不管是苗家的那個人,來個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不顧大局意氣用事的殺戮起來。這不符合兩族人的利益,也不符合珍珠以和為貴的理念,更不符合這次偷襲的宗旨,所以要盡可能的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珍珠讓晨生領著人全部背著硬弓,王家莊的幾十個人在中途設伏,以防任務失敗有人追過來,他們來接應斷後,還有就是翻山越嶺什麽的,畢竟這是蠻族的看家本事,人本來就不多,當然要發揮所有人的長處,規避各自的短處,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黑豹和石頭已經合作了幾次,彼此都很熟悉,什麽都不用說,互相打了個招呼,拿著哈飛畫的地圖潛進苗寨。

其實黑豹大可不必帶著地圖,通過這幾天的偵察,這座金雞嶺苗寨,他們早就爛熟於心,可為了以防萬一,黑豹還是把地圖帶上了。

那個哈律敏捷如靈猴,帶著大家來到一個地勢比較低,守備薄弱的地方,迅速爬上山寨外麵的一棵大樹,把身上的繩子一頭拴在樹上,另一頭是個飛爪,哈律甩了幾圈兒之後,把飛爪甩到對麵,然後用力的拉了幾下,確定結實之後,跳下來跟大家說:“一會兒大家攀著這條繩子過去,記住千萬不要掉下去,下麵就是幾丈深的壕溝,裏麵都紮了竹釘陣,掉下去就沒命了。”

大家點頭表示知道了,黑豹和石頭帶頭攀著繩子過去,隻留了一個人在外麵收繩子,出現意外之後在這裏接應,其餘的潛入了。來到苗寨裏麵,黑豹等人就大搖大擺的往裏走,這個寨子不愧是本寨,人口之多,房屋之密,戒備之森嚴都不是別的寨子可比的。

金雞嶺苗寨的吊腳樓是沿著地勢建的,從山腳到山頂全是蜿蜒起伏,密密麻麻的吊腳樓,樓樓相連,就形成了街巷,這街巷如同蜘蛛網一樣,星羅密布,四通八達,如同人身體的血管,通向身體的各處。吳朗的王府在地勢最高的金雞嶺的雞胸上,也是苗寨的心髒,大大的一片宅子,由大大小小的吊腳樓組成的院落,看著規矩嚴謹,氣勢逼人。

這越往上走,人越稀少,等走到離吳朗的府邸還有一裏地的時候,就沒什麽閑雜人了,巡邏的或三三兩兩或一小隊,在路上來回逡巡。

黑豹帶著大家隱藏在道路兩旁,不管是苗族的山寨還是蠻族的山寨,因為在大山裏,植被都很茂盛,森林覆蓋率都是百分之九十多的,除了天然氧倉之外,另一個好處就是給來犯之敵提供了一個優良的庇護場所。

石頭看了看地圖,帶著大家跟這些巡邏的打遊擊,巡邏的出現,他們就隱蔽,巡邏的走了,他們就趕緊往前摸,這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在距離吳朗府邸幾十米的地方停下來。這幾十米是樹木和吳朗府邸院牆的距離,再往前走就沒有什麽遮擋了,他們隻好停留在這片離院牆最近的樹林裏。

他們在樹林裏靜靜的從萬家燈火呆到月上中天,石頭從身上拿出一個吹筒,對靠牆站著的幾個人吹過去,不多時幾個人就站不住了,嘴裏嘟囔著癢癢癢的,身上不知道被什麽咬了,最後實在堅持不住跑走換衣服抹防蚊蟲叮咬的藥物去了。

石頭他們才尋這個空子,進到吳朗的府裏。吳朗的府邸外麵是戒備森嚴,裏麵卻是一片平和,歌舞音樂不斷,他的兒子們或聚在一起喝酒吃肉或比武戲耍,全然沒有防備。苗寨一直都是山中的主要民族,經濟條件也好過其他兩族,平時隻有他們欺負別人的,那裏能想到被人摸進老巢。

按照前幾天探查的情況,他們直奔一座精致古樸的吊腳樓而去,這裏住著吳朗的母親——戈多老王妃。小樓的下麵吊著大大的燈籠,燈光下站著兩個守門的小丫頭,十來歲的樣子,穿著粉紅色苗家衣裙,兩個人不知道說著什麽,滿麵笑容,對即將到來的風險毫無察覺,自顧自的談笑著。

這兩朵被嚴密保護的小花兒,完全不知道外麵的風雷急電,黑豹看了幾眼這小花,對身後的幾個人打了一個手勢,大家繞到小樓的陰影處,沒有驚動旁任何人,悄悄的潛伏進戈多王妃的寢室,直接爬上二樓了。

寢室的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麵軟綿綿的悄無聲息,連輕功都省了。門口兩邊各放著一個銅爐,裏點著熏香,煙霧繚繞,香氣撲鼻,讓聞慣了草木香的山裏漢子很不習慣,全都用手扇了扇,就地一滾,閃到燈影裏去。

床帳前有個人向門口走來,手裏捧著一疊衣服,在門口站了站,四下裏看了看,嘟囔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兒,怎麽沒人,難道是眼花了?”那個侍女嘟囔了幾句,轉身又回去了,拿著一個小茶壺樣的小壺,在睡床周圍轉了轉,這是給床帳熏香。

這老太婆還挺講究的,過的也太奢華了,石頭心裏嘟囔著。黑豹對這些是見都沒見過,蠻族山寨裏,能如此奢華的也隻有哈家和馬家了,他們跟馬家沒什麽交集,內眷的事兒不得而知,哈家連個女主人都沒有,是個和尚廟,他們向來都是直來直去,著急的時候,一腳就踩進臥室。哈族長和哈飛的屋子也很講究,可那都是很陽剛的,花呀粉兒呀的一樣都沒見過,所以黑豹現在雖然近的是個老太婆的屋子,可依然目不暇接,臉紅心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