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顯得蠻族沒有怠慢客人——人家是自願住那裏的,也變相的回絕了馬家主,珍珠巧妙的回絕了馬家主,也拒絕了哈族長,更給自己和王家莊的人留足了體麵,心思縝密,八麵玲瓏說的大概就是珍珠了!“嗬嗬,既然珍珠娘子和老王妃都說要住在木屋,那我就把木屋好好布置布置,缺什麽你們就盡管說。”哈族長很是滿意珍珠的表現,“阿誠帶老王妃去木屋休息,我和珍珠娘子有事情商量。”說完帶著大家去了哈宅。
此時的珍珠是真的不想再攙和其中了,她怎麽也是漢人,也是這大山的少數的不能在少數的民族了,攙和大族之間的爭鬥,一個弄不好是要被反噬的,她別的不求,隻求在大山裏平平安安的呆上三五年,外麵的戰亂平息了,她就古德拜了。
現在蠻族有求於自己,或者說抬舉自己,事事都要與自己商量,自己和蠻族是相互依存的關係,如果有一天,人家蠻族和苗族和好,要用自己做籌碼,恐怕那時候王家莊的人就會被毫不客氣的拋棄了,成為兩族共同的敵人,他們的事兒能少攙和還是少攙和為好,沒想到先走人質都劫來了,哈族長還要與自己商量,這讓珍珠無比的無奈,但沒辦法,也隻好跟著去了。
哈家議事的大廳裏,哈族長聽完黑豹回報的事情的經過之後,一雙虎目流淚道:“明天就開祠堂,用這些苗人的人頭祭祀我們死難的兄弟,告慰他們的魂魄,給他們報仇的日子指日可待,到時候就用吳朗的人頭來祭奠他們,希望他們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哈族長這番話說完,屋裏的各位頭想起死難的族人和親人。全都痛哭不已,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哈族長等大家的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之後,接著道:“大家也不要哭了,想用吳朗的人頭祭奠死難的族人,是何其難也,不過這次好了,我們手裏有了老王妃和苗王的小女兒,我看看苗王能不能不顧他阿媽和女兒的命,再屠殺我們蠻人!”
“殺了戈多。殺了苗王的阿媽,殺了她,殺了她”相較於剛剛見到戈多老王妃時候的平靜。現在可以說事群情激憤,大廳裏的人全都站起來狂吼,房頂都要被掀起來,廳上的所有人,馬上就要跑去木屋誅殺戈多老王妃。
所有的人都情緒激動。恨不得立刻就殺了戈多王妃或者苗王,花豹上前一步道:“族長,這次劫持戈多王妃,讓我們看到了連弩的厲害,我想我們手中有珍珠娘子的連弩,我們還怕什麽。不如我們就一鼓作氣殺上苗寨,把苗王苗寨殺個雞犬不留,讓他們的人頭來祭祀我們死難的父母兄弟!”
“殺戈多王妃。殺苗王,殺苗人……”這些喊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大家都用熱切瘋狂的眼神看著哈族長也看著珍珠。
哈族長伸手往下壓了壓,大家的喊聲低了些。但都用眼死死的盯著珍珠。“珍珠娘子你看……”哈族長一臉為難的看著珍珠。
珍珠低頭一撇嘴,隻好走到大廳中間。看著大家道:“我知道大家是想我出頭幫著蠻族來消滅苗族,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苗人可是比蠻人多的多。而且我可以大言不慚的告訴大家,我可以滅了苗家本寨,殺了苗王,殺了戈多老王妃,這些都不是難事兒,可我讓大家想一想,難道這就能滅了苗寨的所有人嗎?這之後會怎麽樣,會有什麽結果?”珍珠環視在場的所有人,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陷入思考當中,“好,就讓我來告訴大家吧,那就會冤冤相報沒完沒了,以後大家是不是就不住在這金牛山了呢?是不是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呢?恐怕都做不到,在這裏苗人是殺不完的,到時候他們就如同現在的我們,恨不得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如此血海深仇以前卻是兩個世代友好,和睦相處的民族。我們的先輩為什麽能與鄰為善,與鄰為伴,我們為什麽就不能呢?”
“這都是因為吳朗,因為苗人欺人太甚”
“我們想和睦相處,吳朗,苗人未必也這麽想,那我們豈不成了待宰的羔羊,珍珠娘子說的此法行不通!”
“先靜一靜,靜一靜,聽我說完。”珍珠趕緊打斷這些衝動易怒的山裏人,接著道:“苗人是永遠都會比蠻人多,而離著蠻人最近的水源黑龍潭我們也需要日夜看守,苗人出山的路,我們也要日夜把守,試問大家,我們有多少人多少精力來做這些事?平常的日子大家都被要過了不成?隻要你們不這麽做,一個疏忽,就會被苗人殺的片甲不留,你們願意世世代代過提心吊膽的,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還是過和睦相處,互利互惠的日子呢?”
大廳裏的嘈雜聲為之一靜,所有人都在思索珍珠的話,可她的話好深奧,內容好多,他們一時一時想不明白,於是全都看向族長。哈族長聽了珍珠的話半晌沒說話,別人不明白不要緊,他這個族長可是明白的很,隻是這些話他不能說,此時他要表現的和大家一樣激憤或者更激憤才行。珍珠說出來就沒事兒,畢竟她是局外人,說什麽大家都無所謂,不然他也不會采納珍珠的意見,費勁心機的劫持老王妃來蠻寨。
“珍珠娘子的意思其實就一句話,希望以後我們蠻族和苗族和睦相處,你們說好不好?”哈族長對著大家道。所有的人一時都沒說話,這是什麽意思,和睦相處,這個詞是不是火星語,他們蠻族和苗族和睦相處,這怎麽可能?這個可能已經在苗王屠寨殺人的時候,在他們蠻族深入苗王家,劫持了苗王他媽以後,這個可能就徹底不可能了。
“這怎麽可能,族長我們兩邊有仇,仇深似海怎麽能和睦相處,不要白日做夢了,這隻不過是珍珠娘子的推脫之詞,不願意出人出力罷了。”花豹吊兒郎當的道。
其他的人都深以為然,珍珠一定是這意思,要不怎麽會說出這麽荒唐的話呢?
“我知道你們懷疑我,不過等這件事成了之後,你們就相信了,多的話我也不說,大家都散了休息去吧。”珍珠跟大家擺了擺手,轉身做到一旁去了。
“這算什麽,說不來了,就說以後再說,那現在眼下怎麽辦,這不是糊弄我們嘛?”哈大嚷嚷道。
“都瞎嚷嚷什麽,這次的事情沒有珍珠娘子幫忙,你們以為戈多老王妃那麽容易就來我們蠻寨,你們以為是來蠻寨做客的嗎?這件事以後都聽珍珠娘子的,包括我,誰要是鬧事兒,別說我到時候跟他不客氣!”哈族長說完這話就盯著站在一旁的黑豹等人。
“請族長放心,我們在沒有得到您和珍珠娘子的指示之前,一定不會輕舉妄動,請族長和娘子放心!”黑豹躬身一禮,轉身帶著大家出去了。黑豹帶頭說聽珍珠的,別人就不敢鬧騰,蠻族的幾個護衛,狠狠的瞪了珍珠一眼,不情不願的跟著黑豹出去了。
哈族長看大家出去了,轉身對珍珠道:“珍珠娘子,我準備了……”
“行了!你準備了剛才的歡迎儀式,我已經很受用了,別的就不需要準備了,你隻準備讓人去苗寨送信或者坐等苗王上門就行了,累了一天,我要回去休息,木屋裏多了客人我也要回去招待,回去了。”珍珠站起來,斜眼兒看了看哈族長,帶著石頭轉身往外走。
“這……這擔心了一整天,我們誰都沒吃口安心飯,現在知道大家都平安無事回來,也就放心了,娘子吃了飯再回去吧。你也知道,那些話我是不能說的,所以……”哈族長從裏麵追出來訕訕的道。
“所以我也沒有怪你,你是他們愛戴的族長當然不能不給自己的族人報仇,隻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這個外人隻好當萬人嫌,受千夫所指了,哼!”珍珠丟下這句話,帶著石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哈族長嗬嗬笑了兩聲,搓搓手,目送珍珠離去,一臉微笑的轉過身,吩咐家裏的傭人趕緊去廣場幫忙,一定要好好犒勞犒勞這些冒死前去苗寨劫持老王妃的勇士們,要不說寧願和聰明人打場架,也不能跟糊塗人說句話,珍珠就是那個聰明人,而且是很聰明人,被利用了,發發無傷大雅的小脾氣是有必要的。
哈族長今天心情超好,一回頭,看哈飛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弄的他以為自己的衣服髒了還是臉上有什麽東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對哈飛道:“你這臭小子,看什麽看,阿爸那裏不妥當了?怎麽還不去換衣服,準備去廣場給歸來的勇士敬酒,你可是我們哈家的少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