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六章 收什麽
白夫人這是犯了眾怒,被大家看的有些不自在,最後推案而起,怒道:“你們看我幹什麽,因為蠶繭是你們賴以生存的東西,你們就來找珍珠娘子,要她把東西收了。茶也是我們瑤家賴以生存的東西,我來求珍珠娘子收了就不行嗎?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族人,你們行,憑什麽我們瑤家就不行!”
大廳裏的人一時沒有說話,想想這白素雲說的也在理,他們賣蠶繭就對,人家賣茶就不對了?轉念一想,這個問題吧,它很複雜,他們基本上可以算的上強買強賣了,既然是這樣,就不可能全部實現,隻能撿著重要的,著急的,火燒眉毛的事來辦,別的事兒就先靠後。
目前什麽事兒符合以上要求呢,當然是大山裏的蠶繭問題,這茶采摘下來,炒了,這放個一年半載的沒問題,可他們的蠶繭不行,如果不被珍珠娘子的獨門秘方儲存,那他們的繭子就全都破繭成蝶了,這場景壯觀是壯觀,宏偉也可以算得上宏偉,可蠶繭都就都成了破繭廢繭一文不值了,這是絕對不行的。
綜上所述,他們的蠶繭買賣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別的都往後放放吧。
大廳裏立刻有人出言跟白夫人辯論,白夫人也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跟各位頭人是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來了一個舌戰金牛山眾頭人
珍珠好整以暇的在上麵坐著慢慢的有滋有味兒的喝著奶茶,哈族長和哈飛看了看珍珠,父子倆也互相看了看,最後決定還是在一邊兒貓著吧,不管怎麽樣,反正珍珠娘子是收了他們蠻族的蠶繭,這就夠了。
大廳裏吵成一鍋粥,就因為是讓珍珠收蠶繭好,還是收茶好·在他們的認知裏,如果茶和蠶繭都收,他們連想都沒這麽想過,如果那樣他們就太不要臉了。
珍珠對這哈飛招了招手·叫過他來,在他耳邊道:“這兒有後門或者旁門兒什麽的沒有,我實在被吵的頭疼,想出去清淨一會兒。”
珍珠那帶著芝蘭之氣的口氣噴在哈飛的耳朵上,哈飛就覺得不光耳朵癢癢的,連心裏也癢癢的,如同一根小羽毛兒輕輕的掃過自己的腳底麻酥酥的·突然就跟被電到一樣,整個身子都酥了,根本沒聽清珍珠在說什麽。
珍珠等了半天,也沒見哈飛又什麽反應,仔細一看,這我的羊癲瘋又發作了,雙頰酡紅,眼神發直·就差流出哈喇子來了。看他這樣子,珍珠就氣不打一處來,扭頭站起來·讓誠管家帶自己出去,從後麵繞了一圈,直接回木屋休息去了,等他們討論出是收蠶繭呀,還是收茶葉之後,她再出動。
珍珠走在路上,就看到哈宅的護衛一陣亂跑,珍珠一皺眉,示意身後的孫文上前去問問。孫文上前拉住一個蠻族護衛問道:“小哥兒,遇到什麽事兒了?”
“出大事兒了·出大事兒了,我們在山上捉到一個暈倒的漢人,但是看著好像不是一般上山打柴打獵的百姓,黑豹頭領讓我們去跟族長回話,看看怎麽處理,是殺掉還是問清楚之後關到牢裏去。”那個護衛說完·就快速的跟上前麵已經跑遠的幾個同伴。
孫文的問話,珍珠站在一旁早就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管是出於人道主義,還是同為漢人的同病相憐,珍珠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弄清事實,如果不是很嚴重就讓哈族長放人,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人活在世還是少造殺虐的好。
珍珠轉身又往回走,在書房找到正在聽匯報的哈族長和哈飛。“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兒呢,也值得你們急腳鬼似的趕過來回話,直接殺了了事兒。這裏吵的不可開交,我頭疼的很,那還帶煩兒管這些,告訴黑豹殺¨.”哈族長說到這裏,抬頭看到珍珠正站在門口看著他,立刻意識到珍珠是漢人,對他這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的做法肯定有意見。
哈族長立刻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現在整個大山都在求著珍珠,他們現在做的事兒,隻要是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那是要盡量哄著珍珠高興的好,於是轉口道:“先把人關起來,等有時間再進行審問,看看他是幹什麽的?”那個護衛答應一聲就要往外走,珍珠上前一步道:“哈族長,關去牢房那多麻煩,把人直接弄過來,現問清楚了,看看他是幹什麽的那多省事兒。”
那個護衛停住,抬頭看向哈族長。哈族長立刻給那個護衛使了個眼色道:“對,對,去把那個漢`我弄到這裏來,問問他到咱們山裏來幹什麽來了。”
那護衛得令之後,轉身往外走,不多時,黑豹帶著幾個人抬了一個昏迷不醒的漢人進來,走到小書房,嘭的一聲把人扔在地上,然後退後幾步,給哈族長哈飛還有珍珠撫胸行禮。
地上昏迷的漢人呻吟了幾聲,依然沒有醒過來的意思,珍珠看向黑豹幾個,不知道這人是被他們打暈了還是怎麽的,為什麽昏迷不醒。
“這個狗這個漢人狡猾的狠,來到咱們山口處鬼鬼祟祟的,扒著樹枝子往韃子的糧草營裏看,被我們發現以後跑的還挺快,動作似山裏的靈猴,敏捷異常,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是個練家子。我們幾個人怎麽都追不上,要不是他不熟悉地型,誤入了瘴氣林子,給熏得暈倒,我們還捉不住他呢。”黑豹對這個躺在地上的人倒是佩服的很。
哈族長用手揉了揉下巴看了一旁蹙眉端坐的珍珠一眼道:“點艾草蒼術,給他灌雄黃酒,把他弄醒。”
哈族長說完,就有一旁的護衛,從隨身的小包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幾把艾草用火鐮子打著,取出一根鋼針,在此人的人中穴刺了記下,掰開他的嘴,打開小瓷瓶把裏麵的**給灌到嘴裏幾口,然後讓他平躺在地,讓頭挨著點燃的艾草蒼術。
哈飛看珍珠有些緊張的盯著地上的那個漢人,想了想站起來,從自己的荷包裏掏出幾粒藥,走過去,掰開那人的嘴,給放了進去。
哈族長看著哈飛的動作,暗暗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地上的人開始慢慢的呻吟起來,不多時睜開眼睛,並沒有貿貿然的起來,而是安靜的在地上躺著,轉動著眼睛,看了看周圍的情況。
“已經沒事兒了,起來說話!”哈族長開口道。黑豹等幾個護衛大家出鞘的立刻上前,把他團團圍住。
那個人才翻身坐起,然後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抬眼看了看上麵的哈族長父子,扭頭看了一眼一旁的珍珠,再要垂下眼簾的時候,再次抬眼認真的看了珍珠幾眼,才低下頭去,屋裏坐著的這個女子好像也是漢人,她為什麽可以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裏?
“我是上山打獵的漢人,正在山中打獵的時候就被這幾個壯士追趕,我以為遇到了歹人,所以才慌不擇路的跑進瘴氣林子,沒多久就暈倒了,醒來就在這裏了,還請您明察。”那個漢人低聲道,一副老實像兒。
“你可知道這是蠻寨,擅入者死!”哈族長盯著此人道。
珍珠在這一刻感覺都有些不認識哈族長了,在她的記憶力,她見到的哈族長都是和顏悅色的有的時候還帶著些愁苦的長者形象,從來沒有見過哈族長如此威嚴冷酷的一麵,準確的說現在還帶著一點點的嗜血般的殘忍,或許這才是這個最最冥頑不化,驍勇善戰,不屈不撓的蠻族大族長的樣子。
“你們問這麽多幹什麽,我知道這裏不是擅入者死,而是擅入的漢人死,我是漢人,要殺要剮隨你們,嗦這麽多幹什麽。”地上站著的那個漢人突然抬起頭硬氣的道。
“閉嘴!”
“掌他的嘴,狗漢人!”
“殺了他!”
書房裏想起了黑豹等幾個護衛的呼喝怒罵聲和一片刀劍相碰的聲音,哈族長抬手壓了壓,讓眾人安靜,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珍珠一眼,這一掃之下有些意外。珍珠好像對書房裏的熱鬧火爆場麵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看著好像在走思,神遊太虛什麽的,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好像在想什麽。
這裏如果沒有珍珠,這件事情就會再簡單不過,直接殺了完事兒,可是因為有珍珠說話,他們才把人抬過來審的,眼前這個情況到底要怎麽處理,還是要她說句話兒的,又涉及到漢人問題,他們不想讓珍珠反感。
“珍珠娘子,珍珠娘子!”哈族長提高聲音喊珍珠。珍珠依然沒有反應,這是想什麽呢,想的如此入神,身後的晨生出手推了推珍珠,低聲說哈族長叫她,她這才醒悟過來。
珍珠扭頭看向哈族長,不好意思的道:“哈族長,珍珠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什麽事,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