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章活著掙銀子

“是,娘子。”晨生抬眼看了石頭一眼,低頭道,心裏很是不自在,哼,不過是個官奴而已,也就是在山裏,在沒人知道的地方擺擺威風,出去了還是個官奴!但珍珠的話又不敢不聽,隻得應承下來。

“瘦猴,聽說你和韃子大營的幾個做雜役的搭上了關係,你還承諾給他們銀子?”珍珠看到瘦猴過來立刻問道。

“是,我是說過給他們銀子,一人給一兩銀子,可……可我並沒有銀子給他們……”瘦猴重複著昨晚和石頭說過的話。

“這個不用你操心,你石頭領已經跟我說了,這個銀子由我來出。我和你們石頭領商量過了,你以後就負責和這幾個雜役聯絡,這是十兩銀子,見到以後就給了他們,向他們打探盡可能過的情況,不管什麽情況,隻要是他們說的,就盡管告訴你們石頭領。”珍珠對瘦猴道。

瘦猴吃驚的抬頭看向珍珠,“我當時說給他們一兩銀子不過是說說吧,娘子不必當真,反正以後我們很可能見不到麵了,這銀子娘子大可不必給。”瘦猴一聽珍珠真的打算給每人一兩銀子,立刻出言阻止,心疼起銀子來。

“什麽不可能見麵了,昨天你們石頭領不是還說讓你盯著那些雜役的出入,好讓你跟他們聯係上嗎?”珍珠看著瘦猴皺了皺眉道。

“是,是,我以後就去盯著他們,什麽時候出來就把銀子給了他們。”瘦猴一看珍珠不高興了,立刻改口道。

“瘦猴,你原來不是挺聰明的嗎,這次怎麽總圍著銀子打轉兒,別忘了你是幹什麽的!”石頭忍著笑,看著了珍珠一眼。沉聲對瘦猴道。

瘦猴經石頭這麽一提醒,忽的一下明白過來,對呀,自己是被選來做斥候的,斥候以打探消息為己任,最重要的事打探了消息來,珍珠娘子為什麽不惜重金給這幾個雜役,當然是希望自己打探了有價值的消息來,這銀子不是白給這幾個人的,是要買來更多的消息。如果自己能得來消息。是不是也像昨天一樣得到雙份的賞錢呢,雖然沒有這幾個雜役多,但……但已經夠可觀的了。自己家裏,也沒有現在自己的手中的銅錢多。

這麽一想瘦猴的腦袋立刻靈光起來,上前一步道:“珍珠娘子,石頭領和這幾個雜役買消息多劃不來,我混進去探來消息不更實在……”瘦猴說到這裏就停住了。悄悄的抬頭看了一眼坐著的二位大老板,看他們是什麽態度,自己這個突發奇想合不合適。

珍珠和石頭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喜,石頭沒有說話,對珍珠點了點頭。這個瘦猴真是個做斥候的料兒。

“瘦猴你說的方法可行是可行,隻是風險很高,一個弄不好就丟了命。你可要想清楚。”珍珠鄭重的對瘦猴道。

“這有什麽,我瘦猴是賤命一條,來做斥候的時候,我們頭人可是跟我說了,死了不是還有撫恤的銀子嗎。如果我一條命真能換回幾兩銀子,那也算是死的值了。我們家還住著……”

“瘦猴。我要的是消息,是情報,不是你的命,雖然你死了肯能會讓你們家得幾兩銀子,可那是死錢,沒有你活著掙的多,我保證如果你完成這次任務完成的好,獲得有價值的消息,我就賞你幾兩銀子,你覺得是活著不停的掙銀子合適,還是死了得那麽幾兩撫恤銀子合適呢?”珍珠打斷了瘦猴想以死來換銀子的想法,讓他回到用情報換銀子的軌道上來。

“真的,行,我這就出山,去找那幾個漢人,想辦法讓他們帶我回韃子的大營,有情報我就借砍柴的時候出來,讓人在我們匯合的地方等著我,石頭領你看行嗎?”瘦猴掰著指頭算了算,有些激動的看著石頭。

“你說的在平時的時候可行,可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就不好辦了,一定要有人接應你,隻是這個人不好選,你自己也要多想想辦法,到時候見機行事。”石頭說著說著站起來,不自覺的轉起圈子來。

“行了,行了,我看你還沒有瘦猴淡定呢,他還沒出山,你就緊張了,我們做的這些事情都是有風險的,誰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石頭你是領兵的大將,不可如此患得患失,你忘了慈不掌兵嗎?”珍珠對石頭道。

石頭平複了平複心情,幾步走到瘦猴跟前,拍了拍瘦猴的肩膀道:“瘦猴,你知道做斥候好多時候要深入敵後,或者要打入敵人內部,這都是極危險的事兒,我希望你得到關係全局的消息,也希望你活著回來。”

“石頭領你不用擔心,我瘦猴爛命一條,不值得你擔心,我隻擔心我這條命不值錢。”瘦猴笑嗬嗬的跟石頭開著真實的玩笑。

“瘦猴出門在外是需要銀子的,這是幾兩碎銀子和一串銅錢,你拿著傍身,用完了就在交換情報的時候說,下次接觸的時候給你帶過去。”珍珠說完,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寶兒。寶兒正兩眼發直的看著路麵兒,根本就沒注意珍珠在說什麽,更不用說珍珠的眼色了。

珍珠眉頭一軒就要喊寶兒,一旁的小金墜兒輕聲的道:“娘子,我這就去拿銀子。”說完,金墜轉身快步回屋了,裏麵鬆花一直注意這外麵,聽珍珠說話,立刻就從梳妝台的一個小匣子裏抓了一把碎銀子,拿了一串銅錢走到門口,把銀錢交到小金墜兒手裏,道:“你去把寶兒叫來,娘子有重要的事情要說,當著外人讓她別在娘子跟前丟人現眼了。”

等墜兒把銀子交到瘦猴手中,轉身走到寶兒身邊,把寶兒拉回屋裏。看著瞪著他的鬆花,寶兒低頭不語,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你還有臉哭了,你說你這都多少天了,你整天跟丟了魂兒似的,幹什麽都心不在焉,別說在我跟前不過應個景兒,在娘子跟前也都喊半天不吱聲,你說說,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到底還想不想在娘子跟前當差了,以前不是挺機靈的嗎,怎麽越來越傻了,行了,你也不要再娘子跟前去伺候了,去後麵給著廚娘打個下手兒吧。”鬆花看著寶兒道。澄妮極力忍住笑,去一旁收拾東西了。

這是第二次鬆花這麽說了,寶兒雖然知道鬆花不過說說,並沒有真的讓她去給廚娘打下手的意思,可這也是嚴厲的警告,反觀自己這些天也是太不像話了,天天當差心不在焉,整個人跟丟了魂兒一樣。

可這能怪她嗎,父母鬧騰的整個蠻寨都知道了,他們要辦到新樓去住,就是不願意在住人多混亂的山洞了,娘子單單答應了他父母的要求,而沒有同意旁人,這在別人看來是天大的情麵,連帶的她也出來進去的受別人的白眼兒,聽周圍人的冷嘲熱諷。

有誰知道,搬進吊腳樓的父母那也是度日如年,白天樓周圍人聲嘈雜,叮叮當當各種工具的大合奏不停,一直持續到很晚,好容易安靜了,這工地周圍點著鬆脂火把,亮如白晝,這是怕工地上的東西丟了,還有就是方便晚上趕工,畢竟王家莊的人都想能早一天住進新樓就早一天住進去,以上種種讓爹娘根本連眼睛都合不上,這些天整天都無精打采的,總是一副想睡的樣子。

搬到木樓去快一個月了,爹娘也偷偷來看自己好幾次,話裏話外的就是說能不能跟珍珠說說,讓工地上的人別做的太晚了,或者晚上讓工地別點那麽多火把,這不是浪費嗎?寶兒知道,說體恤工人和提倡節約,這都是表麵的說辭,深層的意思是這很影響他們休息,在山洞裏不管大人孩子起碼晚上安靜,大家都能休息,實在不行,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大家做工的做工,做飯的做法,除了病人就是帶孩子也會選擇出去溜達溜達,山洞裏清淨的很,想睡多長時間都行。現在可好,搬到木樓之後,一天也就那麽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還裏外亮如白晝,睡覺還得蒙上眼睛,寶兒覺得這一大家子人都快瘋掉了。

原來父母過來還是拐彎抹角的說,今天一大早來了跟她都哭了,說他們是在拉不下臉來去求珍珠讓他們搬回去,讓寶兒去跟珍珠說說讓工地縮短工作時間,好讓她們有足夠休息的時間。

寶兒聽著自己父母的話,簡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道:“娘,你說的這是什麽,你們住進木樓了,可全莊上下還有幾百口沒住上呢,他們不沒黑夜沒白天的幹怎麽能行。娘你就回去吧,為了住木樓鬧騰的是你們,住了木樓睡不著的還是你們,現在居然……居然讓我去說什麽縮短工作時間,虧你們想的出來,我反正是說不出口,要說你們就自己去說。實在不行你們就搬回山洞去住得了,反正又沒人會所不讓你們搬回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