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四章心理分析

寶兒端著銅盆過來,看珍珠在和兩條蛇計較,看著此時的珍珠頗有些孩子氣,也知道現在她的心情應該超級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讓十幾年都不能走路的孔方下地走路了,套用現代用語就是她創造了奇跡。

現代有康複中心,心理診所,精神創傷恢複等等醫療機構,在古代沒有這些,古代醫學的劃分都是肉體上的,很少有設計精神方麵的,除非此人表現的太明顯,真的精神病了,哦,那大家都知道他瘋了。除此之外的什麽憂鬱症,抑鬱症,神經質等等理智尚存的精神疾病,都被說成是性格方麵的表現。孔方的表現實打實的是心理疾病,他內心深處恐怕有一個他都不知道的想法,一直在左右著他的雙腿,讓他不敢或者不能站起來行走,如此讓珍珠這一劑猛藥,給徹徹底底的治好了,以後就是鍛煉萎縮的肌肉,經常行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珍珠滿臉輕鬆的從**下來,寶兒端著盆過來,跪下讓珍珠洗臉,朵拉在一旁捧著布帕,雞胰子等物,鬆花趕緊上前邊給挽袖子,撘巾子,邊道:“孔先生那邊的小子過來幾次問宮主的情況,我都說宮主喝了藥睡下了。剛才過來問話的是張大夫身邊的人,說等宮主醒了,要過來請教呢。”

珍珠洗完了臉,做到梳妝台上,讓鬆花梳頭,看著銅鏡中的柔兒道:“去請孔方和張頌過來,就說我醒了,請他們一起過來吃晚飯。”柔兒答應一聲,拿著剛剛從花瓶中撤下來的鮮花,往外走。“不要弄那麽複雜了,晚上還要睡覺呢。”珍珠看鬆花給自己梳好頭,就要戴銀花冠。就出言製止了,累了一天,大晚上的就不要頭上頂著十幾二十斤的銀坨子轉悠了,還是清清爽爽的比較好。

鬆花聞言,放下花冠,端詳了端詳銅鏡中的珍珠,拿起一隻長長的銀簪,上麵綴著銀花兒的流蘇,輕輕的插在珍珠頭上,道:“好了。”

珍珠對著鏡子照了照。帶著眾人去了花廳。花廳裏孔方和張頌還沒到,這讓珍珠頗感意外,這打探了數次消息的。怎麽反倒來遲了。正在珍珠疑惑之際,外麵通報說孔方張頌來了,珍珠站起來迎接。

“宮主,孔先生和張大夫雖然是神廟的客卿,可宮主也不用站起來迎接。按理說,他們還應該向宮主行禮問好呢,他們反倒一次都沒做過,宮主卻次次都以禮相迎,這樣是不是顯得......”說話的蠱巫緊跟在孔方和張頌的後麵進來。屋裏的丫頭們看到蠱巫進來了,都肅靜了不少。這位可是談笑間就能要人性命,取神廟中人的性命要經過宮主同意,可懲處卻不用。雖說原則上這是不允許的,可這個誰又能說的清楚,是不是蠱巫下得黑手,她們還是小心著些為好。

“哈哈,這倒是我們失禮了。以後一定注意,見過宮主。”孔方率先向珍珠躬身行禮。張頌隨後也行禮。“那裏有這麽多事兒,二位是我們大山的恩人,是王家莊的恩人,也是我珍珠的恩人,那有讓二位恩人行禮的,快快請坐。”珍珠的笑著道。跳動的燭火映襯著珍珠如花的笑臉,孔方會走路了,最最高興的當然是孔方,其次就是珍珠,她不是醫生,卻完成了醫生不可能完成的事兒,當然驕傲高興了。

張鬆當然也高興,他是醫者,看到病人恢複健康這是醫生最高興的事兒,何況這個病人還是他的朋友。“珍珠,我以後在你麵前可不敢再稱大夫了,孔方被我灌了這麽多藥,紮了這麽多的針都沒有好,讓你上了一次吊就給弄好了,嗬嗬,看來以後還要多請教珍珠。”張頌樂嗬嗬的道。

珍珠的臉紅了,孔方如何醫治都不見效,偏偏藥巫和張頌說孔方的腿沒有毛病,沒有毛病還不會走路,那隻能是心理有問題。心病還須心藥醫,可珍珠根本就不知道孔方的心病是什麽,隻能另辟蹊徑,想一個別的辦法讓孔方放棄心防站起來。固執或者說恐懼了十幾年的走路,不是那麽輕易會放下的,惡疾用猛藥,珍珠琢磨了好長時間,也不知道這猛藥怎麽下,這猛藥一定是孔方非常非常在意的,最好是突發而至,讓他這冰雪聰明的沒有思考的時間,這樣他才會亂了陣腳,激發出他的潛能。

此前珍珠隻有這麽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一直都沒有什麽具體的行動方案,這次去望月亭,這個亭子倚天絕壁,煙雲環繞,孤懸山外,人跡罕至,當真是殺人越貨,作奸犯科一等一的場所。一個不成熟的大膽的念頭出現在珍珠眼前,跟財巫說了這悄悄話,讓財巫安排前來偷襲的人,開始財巫說什麽也不同意,最後拗不過珍珠的一再堅持和哀求,隻好同意了。讓珍珠沒想到的是來的這位長老也很有演戲的天賦,把一場苦肉計,演的活靈活現,幾乎以假亂真,她說的話做的事,大概代表了大山中相當一部人的想法,以至於孔方深信不疑,到最後急的癱子站了起來。

孔方這時候還不能完全行動自如,借助著拐杖,費力的一瘸一拐的走到珍珠左手的椅子上,把拐杖靠在一旁。朵拉立刻端銅盆過來讓孔方淨手,孔方還沒回過身來,朵拉的盆就到了,以至於孔方一伸手,一個胳膊伸到了盆裏,盆端的太緊了,孔方下意識的判斷失誤,袖子濕了一大塊。朵拉的臉色瞬間變的灰敗,異常沮喪的跪在地上道:“孔先生對不住,我這就下去給你拿更換的衣服。”

“行了,你也不要去給孔先生拿更換的衣服了,免的迷路或者摔跤,還是我另派人去吧。”鬆花急急地走過來,接過朵拉手中的銅盆道。她們都是一起在長老堂學規矩出來的,她們的行動坐臥都代表著宮主身邊最親密人的儀表,套用一句現代詞就是素質,這不光是她們的儀表還是宮主的體麵,偏偏這朵拉每次宮主身邊有外人的時候,她就跑出來丟人現眼,讓外人尷尬,讓宮主沒臉兒,你說你笨不要緊,不要那麽勤奮呀,所以這次鬆花實在氣的狠了,當著所有人的麵兒給了朵拉沒臉兒。

朵拉眼圈含淚,默默的退下去,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原來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萬金小姐,誰見了不得奉承兩句,現在淪落的什麽都不會,被一個卑賤的丫頭訓斥,讓她怎麽能不傷心。

珍珠並沒有製止鬆花,鬆花作為朵拉的直接領導,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而且朵拉也要拋了自己大小姐的念頭兒,既然做了彩女,選擇了在天鳳宮伺候,就要做合乎身份的事兒,大家已經很給她留麵子,很照顧她了,換了一個普通彩女如果是這表現,早就被退回長老堂重新回爐學習,捎帶著教規矩的長老也要受到訓斥。朵拉隻是被鬆花訓斥了幾句,就受不了,一聲不吭的回自己屋子去了,看來還沒明白自己的位置呢,那就讓她先冷靜冷靜吧。

鬆花出去讓跟這孔方的兩個小子回文宣閣取衣服,然後想了想,去跟宮門外的一個護衛說了一聲,須臾,那護衛手裏捧著一套護衛服飾回來,交到鬆花手中。鬆花拿著這身衣服來到花廳外麵,把東西交到門外的小丫頭手中,自己進去悄悄的跟珍珠回話。珍珠看了一眼孔方,道:“孔方你的文宣閣離這裏很遠,那兩個小子一時半會是不能回來的,為了不耽誤用晚膳,鬆花給你借了一套侍衛服裝,聽那侍衛說,這身衣服是新的,還沒上身,你去裏麵換上吧。”

孔方看著珍珠笑了笑什麽都沒說就站起來跟著鬆花進到閣間去了,他知道珍珠是怕他忌諱穿別人的衣服,擔心他有潔癖,其實他沒有,他出來求學,雖然不說一貧如洗,過的也並不富裕,穿舊衣服,和‘好心人’給的衣服是常有的事兒,他當然不忌諱了。拿著衣服來到閣間,張頌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進去了,看到孔方靠著椅子,自己動手換衣服,才恍然明白過來,孔方現在雖然行動還不是很流暢,可畢竟不再是一個坐著不能動彈分毫的癱瘓之人了。

最後三個人在愉快的氣氛中共進了晚餐,席間孔方再度表達了對儲存蠶繭的擔憂,希望珍珠盡快找到買家,趕緊把這些蠶繭處理了。珍珠沉默了一會兒說知道了,她會盡快想辦法的。張頌喝兩口湯,看了孔方一眼道:“圓融你不要太緊張了,暴雨之前,我在山下行醫,聽一個守護山洞的護衛說,那些蠶繭都沒什麽問題,隻有個別的因為潮濕發黴變質,大多數還都是好的。你看珍珠的身體,還有山外的情況,那裏容許她再奔波於兩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