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五章互相利用

????“張頌你聽說了金陵巨富,絲織品大家吳家最近出了些狀況吧?”珍珠對張頌道。

“不知道,吳家是那家,什麽金陵巨富,絲織品大家,沒聽說過。”張頌一臉茫然的道。“先生你怎麽會不知道,我前兩天才跟你說過,隻要去一趟吳家就有銀子賺,你當時還答應來著。”那個小藥童不高興的道。“我答應了,是嗎?我怎麽不記得。怎麽去一趟吳家就有銀子賺,什麽意思?”張頌滿臉不解的道。

“還不是吳家的獨苗吳公子得了祖傳的怪病,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吳老爺舍不得,在門口貼了懸賞的榜,說誰要是能治好他的兒子的病,就賞萬金,願意散盡家財求他兒子平安。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吳老爺的一廂情願,他們家祖上是下南洋做海上生意的,不知道怎麽得罪了海神,讓吳家每代都有幾個人患上一種怪病,起初這病沒什麽,隻是腳呀腿的什麽地方開始腐爛,以後就越來越大,越來越嚴重,直到全身都腐爛而死。所以最後吳家就不做海上生意了,也不出海了,轉作絲綢生意什麽的。還別說這樣轉了行,家裏得這怪病的人還真是少了,但是也時不時的有發病的,以至於吳家家大業大,現在弄得三代單傳。其實三單傳也沒什麽,單傳也是能傳下去的,大家都以為吳家沒事兒了,沒想到到了吳公子這一代,吳公子勤奮好學,為人樂善好施,品行端正,家裏奴仆成群,聽說至今都沒個通房。因為這樣,吳公子這次發病,也沒能給吳家留下個一男半女的。讓吳老爺後悔的頓足捶胸的。現在滿金陵城誰不知道要想弄點兒銀子花,就扮成郎中,去吳府轉上一圈,隻要能胡謅幾句湯頭歌兒,就有銀子拿。吳家每天都門庭若市,醫來醫往的,那個都沒空著手出來,先生醫術高手,是真的藥到病除,妙手回春。可不是那些江湖賣野藥兒的可比的。要是先生去了,說不定真就把那吳公子的病給治好了,說不定有萬金的賞錢呢。”那個小藥童說了一大堆八卦。最後兩眼冒星星的道。

張頌睜大了眼好像不認識這小藥童了一樣,“侍藥,你這是從那裏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讓你背醫書你總背的磕磕巴巴的,說起這些是非來。你頭頭是道,你都是從那裏聽來的。”

“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呀,同濟堂的所有大夫都被吳家請了一次去,都得了豐厚的診金,隻有先生每天隻知道坐堂看書,什麽都不知道。”小藥童撅著嘴道。

“珍珠你叫我來。不會是和侍藥的想法一樣,讓我去騙銀子吧。”張頌不確定的看著珍珠,怎麽看珍珠也不像是這樣的人。雖然他聽說珍珠最近手頭有些緊。

“你想到那裏去了,以你張頌張大夫的名頭還用去騙銀子嗎?我帶你去是實打實的給吳公子看病,吳公子得的這病確實奇怪,這也算是疑難雜症了,你不想去看看嘛?”珍珠看著張頌道。

“你這麽一說。我確實是需要去看看,遍請名醫都無法醫治。隻有死路一條的病是什麽病?如果能讓我看上一眼,診診脈,我情願不要診金!”張頌道。珍珠看張頌一旁的小藥童以手扶額,心裏也止不住的樂,張頌把事情全都搞反了。

“張頌今天去肯定不合適,我們就明天去吧,明天辰時你在我家門口等我,咱們一起去吧。”珍珠道。張頌沒什麽要說的,點頭答應了。“這位娘子,我們先生是去給吳公子看病,您是去幹什麽呀。”那個人小鬼大的小藥童自言自語道。他的話也提醒了張頌,是呀,珍珠去幹什麽呀,他才是大夫,珍珠可不是。

“我是去跟吳老爺談生意。”珍珠點了點那個小藥童的腦袋道。

“哦,對了珍珠你這次是去跟吳老爺談蠶繭生意嗎?這個可是正經事,我明天一定辰時前來,不會遲到的。”張頌道。那個小藥童一臉頭疼的看著張頌,他們先生大概還沒搞清楚,誰在利用誰呢。

第二天珍珠和張頌去了吳家,吳家大門口依然人來人往,門庭若市,晨生上前說同濟堂的張大夫前來給吳公子診脈。門子往後看了看,就看到一個帶著麵紗的小娘子和一個二十多歲大夫摸樣的人在不遠處站著,身後還跟著個裝模作樣的小藥童,切,這幾個人多半兒也是來騙銀子的,人家找大夫都願意找老大夫,胡子花白的名滿天下的老大夫老禦醫們還看不好公子的病呢,這些嘴上沒毛兒的能看什麽病。不過老爺發了話,別管是年輕的老的,還是藥店坐堂的太醫院問診的,江湖上的遊方郎中,大街上賣野藥兒大力丸的,隻要來府裏說是給公子治病的,一律請進去。因此門子二話不說,帶著他們一行人去了裏麵,來到一個院落中,那門子跟門口的長隨道;“老哥這是同濟堂的張大夫,來給公子看病的,你讓蔡大夫看看吧。”說完對那長隨擠了擠眼兒,那長隨二話沒說,丟給門子十幾個銅板兒,說知道了,伸手請珍珠張頌一行人進去。

珍珠他們邊往裏走邊打量這出院子,這出院子雖然也不小,幹淨整潔,可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吳家獨苗——吳公子的居所。珍珠打量之時,幾個人已經被帶到了小會客廳裏,裏麵坐著一個胡子花白,目光銳利的老人,那老先生看到長隨帶進來的人,也不說話,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翻這幾個人。

“同濟堂張頌這廂有禮了。”張頌躬身見禮。

“哦,你是同濟堂的大夫,同濟堂的大夫老夫差不多都見過了,隻是沒見過尊駕,您是什麽時候到同濟的呀。”那蔡大夫沒有起身迎接,也沒有讓張頌幾個人坐下,對一旁的一個小童兒抬了抬手,不一會兒那小童用托盤兒端過來兩錠銀子,直接端到張頌他們麵前。

這位老先生的行為讓張頌很是不解,還沒說兩句話呢,連病人都沒見到,怎麽就給銀子。相對於張頌的一頭霧水,珍珠就明白多了,這位老先生看來以為他們是來騙銀的,吳家對於如此眾多的大夫還是有兩手準備的,這位老先生一定就是剛才門子口中的蔡大夫,那些來吳府看病的大夫們一定是要先經過蔡大夫的篩選之後,才能見到真正的吳公子的。就是沒通過蔡大夫的篩選,吳家也不會讓這些自稱神醫聖手的大夫們空手而歸的,吳家是想用這種廣撒網多捕魚的方法找到真正能為吳公子治病的人,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也不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吳公子到底得的什麽怪病,居然這樣都治不好。

張頌看著端到麵前的銀子,聽珍珠在後麵悄悄的跟他解釋,也明白過來時什麽意思了,伸手把麵前的銀子推開,道:“老先生,我對醫學癡迷,自認為有些心得,是真的專程來給吳公子看病,並一試身手的,無功不受祿,如果老先生以為張頌沒有這本事,不讓我們去診脈看病,那我們就此別過,銀子肯定是不收的。”張頌說完,對那老先生拱了拱手,轉身就要走。

這,這是什麽情況,這麽容易就走了,這那行,她還沒見到吳公子,最主要的是還沒見吳老爺呢,珍珠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先生,你先等等,這位老先生不讓你去見吳公子,是不知道你的本事,聽我給這位老先生說說我們家先生的本事吧。”張頌身邊的小藥童一把拉住張頌,對那老先生道,“您別看我們先生年輕就輕視他,我們先生可是同濟堂數一數二的大夫,在京城就有神醫之名,在同濟堂坐診拿的可是頭一份的花紅。您沒聽說過我們先生,是前些日子他應邀去金牛山去治療另一種怪病了,才回來沒多少天,沒趕上吳老爺去請同濟堂的大夫來給吳公子看病的盛況。這次回來聽說大家都束手無策,就決定來一試身手,我們先生可不是為了銀子來的。”

聽了這小藥童的話,那位老先生蹭的站起來道:“什麽?您就是同濟堂看死不看生的張大夫呀,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府裏一天來來往往這麽多大夫,有真本事的沒幾個,騙銀子的卻大有人在。老夫姓蔡,家裏也是世代行醫,從先父那一代起就經常出入吳府,吳老爺寬厚仁慈,視銀錢如糞土,我們兩家也算的上是世交。吳家逢此大難,蔡某醫術淺薄不能救吳公子於水火,但又豈能坐視不管,這不我是專門被吳老爺拜托在此甄別的大夫的,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張大夫不要介意,張大夫請坐,上茶!”那端著銀子的小童迅速的下去,不一會兒端了幾杯清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