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九章 毒酒良藥

吳朗和哈滾崖在神殿給珍珠演示覲見的規矩禮儀,哈滾崖還好點兒,吳朗是一塌糊塗,珍珠急的在殿上走柳兒,“這那裏行,這那行,快點學,給哈飛和吳朗在山上準備房間,讓他們再山上學,學不會不許回家!”珍珠下了令,這二人倒沒什麽抵觸情緒,隻是怕珍珠生氣,趕緊退下,接著去學規矩了。

珍珠歎了口氣,你說說這是為什麽,自己為了給山裏平反是殫精竭慮,嘔心瀝血,機關算盡,可真的萬裏長征都走完了,就差這最後一步了,卻好讓人著急,這千裏之堤毀於蟻穴,萬一是禮節上有差池,讓皇上和文武百官以為山裏人對上不恭可就麻煩了。山裏又是多年的反民,皇上和百官早就先入為主,視他們桀驁不馴,不服王道,他們隻有更恭敬,更虔誠才能換來他們的諒解,這麽稀裏糊塗的怎麽能行!

珍珠去了東邊屋裏,托著下巴東想西想的。“宮主,那個桃兒還跪著呢,你看是讓她下山,還是怎麽著?”澄妮端過一碗冰糖血燕粥來,讓珍珠吃午點。別人都氣桃兒不知道好歹,身有麻風還接近宮主,就打定主意讓她在日頭底下曬著,全都不理不睬,還是澄妮看不下去了,過來跟珍珠說。

“那個桃兒呀?”珍珠不知道澄妮在說什麽。“就是那個麻風女,還在天鳳宮外,毒日頭地下曬著呢!”澄妮道。

“哎呦,這怎麽能行,本來就有病。再這麽著。這救人不成。反而成了害人了。你去讓人把她安排在一個偏僻,人少的地方,告訴她我這幾天很忙,等我想出辦法來,自然會去找她。”珍珠道。澄妮點頭,差人去給桃兒安排地方去了。

珍珠很累,但是又睡不著,就跟澄妮道:“你去藥巫那裏。把黑賬冊拿來,讓她也過來。”珍珠和藥巫翻看著黑賬冊,找著神廟儲存的蛇毒,蛇毒說白了就是幾十種蛋白酶,在古代的醫療條件下,不能長時間保存,隻能現用現取。冊子裏多說的是有某毒,去那裏取。

“宮主,你看這些毒物冊子幹什麽,你要什麽毒藥就直接跟我說不就得了。”藥巫不解的看著珍珠。珍珠隻是笑而不語。

“宮主,孔先生來了。”澄妮稟報一聲。就給孔方挑簾子,讓孔方進來了。“珍珠,聽說你這幾天特別忙,我來了幾次你都不得閑兒,所以沒來恭賀你。”孔方進來給珍珠見禮,高興的道。

珍珠上下打量了打量孔方,衣服還是穿的平常的衣服,隻是人瘦了也黑了,但是卻更精神了,腿好像也比原來利落了不少。“嗯,孔方,看來你過得不錯呀!”珍珠笑著道。

“還好,還好,孔方總算覺得自己有些用處了。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兒嗎?”孔方問道。“是有事要問你,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一句,說蛇毒可以治療麻風病,是嗎?”珍珠一臉期待的望著孔方。

“哦,珍珠像問我這個,我忘了是從那裏看來的,是一本失傳的醫學雜書,裏麵還有什麽用別人的肢體為自己所用,換頭術之類的亂七八糟,我當時就當好玩,看了看,現在想來裏麵多數兒都不可信。”孔方搖了搖頭道。

珍珠知道古代也有極端的醫生,特立獨行,異想天開,在現代的醫療條件下都是可行的,但在古代就是不行的,不過這蛇毒治療麻煩到底可不可行呢,要不要試一試,這可是蛇毒,喝下去可能就是九死無生,這可如何是好?

“珍珠你問我這個做什麽,你想給誰治療麻風呀?”孔方問。

“我在山上見到一個女孩在跟他的未婚夫吵架,哭的跟淚人兒一樣,在我再三追問下,女孩說她有麻風。如果她有麻風確實是不能嫁人的,還要離群索居,更或者要被族人處以火刑,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相生相克,必有破解之法。我就想到你說的那句話,所以把那女孩帶上山來,想給她試一試,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珍珠道。

孔方倒沒說不支持,在他看來,在麻風病人身上做實驗沒有任何不道德的心理陰影,得了這個病,不光自己要被處死,還要連累家人不容於世人之中,家裏人不管走到那裏都要麵帶黑紗,讓人們遠離自己,告訴別人,他們的家人裏有人得了麻風,病人身體精神雙重痛苦,家人也備受折磨,在他們身上試藥,全都存了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

孔方隻是說這是自己胡亂看來的,而且還有危險,希望珍珠跟女孩說清楚明白,並且告知家人,珍珠覺得這都是最基本的,家屬有知情權,沒有什麽不同意的,就立刻答應了。

珍珠找來桃兒的家人一說,他們全家都驚慌失措,不知道珍珠要怎麽處罰他們,她父母趴在地上渾身發抖賭咒發誓的說他們並不知道女兒有這病,桃兒和他們全都交給宮主懲罰,隻是求神廟不要懲罰他們的族人。

珍珠說不會處罰任何人,隻是想到了一個可以醫治麻風的方子,但是還不成熟,要讓桃兒試試看,方子是有劇毒的,喝了這藥,一個控製不好就會死人,希望他們同意,並有個心裏準備。桃兒的家人沒什麽不同意,全都同意,沒有一句反對的話,對珍珠千恩萬謝的走了。第二天桃兒的父母傾家裏所有,去前麵大雄寶殿添了一兩銀子的香油錢。

珍珠和孔方弄了一缸酒,在裏麵滴入了一條五步蛇幾次攻擊能全部噴出的毒液,然後告訴桃兒,每天隻可喝半盅兒,如果無事,在慢慢加量。桃兒在神廟一個偏僻的廢舊院落裏住下來,她每天就開始收拾這個院子,規整土地,修補房屋,午飯有人隔著門送飯菜過來,到那個時候,她就喝上一小盅毒酒,隔上十天藥巫就來給她診一次脈,日子過的倒也逍遙自在。

為了磨練她的心性兒,每天都有神廟弟子義務在她院門外念經,教她參禪布道,久而久之,桃兒也認識字了,也能誦經打坐了,說來也巧,桃兒喝這酒喝了半年,身上的病就慢慢的好了,隻是她還堅持喝,說怕反複了,其實是她喜歡上了那毒酒特有的香味和腥味兒,離不開這酒了。

唯一讓人沒想到的是,桃兒的病好了,兩年以後,她真的皈依神廟了,沒有再嫁給他的樁子哥哥,這和珍珠不忍心有情人不得眷屬的初衷有悖了,可不管怎麽說,毒蛇酒可以治療麻風是一個可行的辦法。確定的結果之後,珍珠公布了蛇毒酒的配方。

山裏有這病的人家,都開始偷偷的準備毒蛇酒,給有這病的人喝,有的好了,有的還是沒好,還有的喝了之後死了,但是總算是給這世界上得了這最惡劣的傳染病的人找到了一線光明。珍珠除了是神廟的神女,天鳳宮的宮主之外,還成了山裏人的摩崖——就是天使的意思。

珍珠決定沒月的初一十五就進行講經布道的活動,其實主要是給山裏人普及科普知識,讓他們養成好的生活習慣,不要不講衛生,一年也不洗個澡之類的,要求他們每七天必須洗一次頭,每天都要洗臉洗手,最好也要洗澡,內衣也要經常換洗,暴曬消毒,一旦發現頭上長了虱子,就一定要把頭發剃掉,等等。

山裏一下進入到了分外和諧和樂的氣氛中,大家都說這是神女的恩澤,山裏有了神女就是不一樣,他們也都成了有人疼的人了,神廟每天的香火鼎盛,人來人往,有人更是從家裏一步一個頭的磕到神廟祈福。

珍珠和孔方安排了桃兒,她和孔方說了自己的計劃,孔方是大加讚賞,重重的謝了珍珠。“孔方你不用謝我,應該我謝你才是,去教書育人吧,以後你就是這座大山的祖師爺了,大山的子民都是你的徒子徒孫!”珍珠開玩笑道。孔方卻是很激動,是呀,這片大山那就是一片處女地,他把他們耕種成什麽樣,他們就是什麽樣,這片大山就是一張未經描繪的白紙,他在上麵畫什麽就是什麽。

孔方和珍珠在一起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兒一樣,她們一直說到很晚孔方才告辭回文宣閣。珍珠看著孔方將要出去的背影道:“孔方聽說你和從韃子大營裏救出來那隊女子很是熟絡,怎麽你認識她們嗎?”

孔方身子一僵,最後猶豫半晌,沒有轉過身來,難為情的道:“我不是和這隊女子很熟,隻是和其中一個女子認識,是不是有人說了閑言碎語,以後孔方一定注意,不再和那幾個女子會麵就是了,怎麽宮主有什麽要說的嗎?”

“你說呢,能讓你認識的,一定不是個奇女子,能讓你孔先生常來常往的,必定不是凡俗之人,是誰呀?”珍珠不理孔方的話,隻盯著問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