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九章 如何讓別人的銀子,成為自己的
這個案子看著一目了然,其實不然,這才剛有了眉目,皇上就草草結案,明顯就是袒護某人,看來這人的位子還是很穩固的,不會因為珍珠的出現而有什麽動搖,你說說她這是擔心什麽,鬧騰的什麽呢?白白的自斷臂膀,還讓別人看出了心虛。
先不說唐澈想什麽呢,大家看唐澈走了,就全都把焦點轉回到籌措銀子上麵。“珠兒,織造坊可以給你,但是銀子可不能不會少。”現在缺銀子缺的,魏帝連臉麵都顧不上了,遮掩都不遮掩了,直奔主題而去。
“皇上也不要著急要銀子,不是朝廷做事都是有一定的規矩可尋的嗎?不會跟別人講規矩,跟我就不講規矩了,不知道當初皇上把江寧織造和蘇州織造兩處織造坊給了陳蘇兩家,要了多少銀子?”珍珠立刻問道。
“這......這個......”魏帝一時說不上話來,幾位閣臣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這都是國有企業,這個江寧織造和蘇州織造都是有官階的。
說白了,大家雖然都知道這是個肥缺兒,可名義上也是國有的,陳蘇兩家都是居官管理這兩處地方的,當時是又授予官職,又給的織造坊,那有賣銀子這個說法,就是當時有賣銀子,也沒交到他手裏,珍珠這麽一問,全都無言以對。
“這個,珠兒,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不能.....你不能按常規來說.......”魏帝支支吾吾的道。
“皇上,你既然說非常時期,我也承認是非常時期,但是非常時期不是把別人的銀子據為己有的理由,我想給皇上銀子,但不是用皇上說的這個理由,如果現在我用銀子買了這鹽場。買了鹽運銷售權,買了織造坊,那以後我就名不正言不順起來,給了皇上銀子,以後還落一身不是。我想不如這樣,鹽場是要根據出鹽多少上稅的,皇上和閣臣們就按照別的鹽場的情況,提前收我幾年的賦稅,鹽運銷售也可以這樣,提前賣給我鹽引。之後我買了鹽,再慢慢補自己的虧空,織造坊是官營的沒什麽油水兒——這是睜眼說瞎話。怎麽能沒有油水呢,如果真沒油水,也就沒人削尖了腦袋,到處鑽營想得到這差事了,但是明麵上誰都不能說有油水兒。這個皇上可以消減內務府給撥付的銀子。隻讓織造坊維持最低的運營就是了,因為是肥缺兒,我可以出一部分銀子孝敬皇上,至於要多少,請皇上和幾位大人商量。”珍珠說完,就站在一旁。不再說話了。
魏帝和幾位閣臣互相看了看,全都一臉的欣喜,珍珠說的這個辦法不僅適用於她。還適用於各行各業,國家沒錢,可以讓大家提前繳稅,這樣理由正當,大家反抗的也情緒也會很小。“王將軍這個主意很好。這全國各地的鹽場每年的賦稅何止百萬,鹽引也是如此。至於織造坊,不知道王將軍要孝敬多少呢。”張首輔通過這幾天跟珍珠的接觸,覺得珍珠強有力的開發了他的發散思維,讓幾件棘手的事情,全都峰回路轉的解決了。如果不是女兒身,真的是有輔佐之才呀,此女被金牛山異族推崇備至,也是不無道理的,聰明,真的是很聰明,他想他大概理解了皇後為什麽要千方百計的弄死她的原因,沒有別的,恐懼而已。在後宮代孕生子的也不在少數兒,後宮有身份有地位的嬪妃,不能生育,經常會讓自己身邊宮女或者宮裏的地位底下的嬪妃懷孕,等孩子出生之後,抱過來當做自己的養。宮裏名分很重要,這些皇子或者公主,以後雖然會善待自己的生母,但是更不會拋卻自己的養母,因為養母決定了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像貴為皇後了,還要留子去母的就比較少見,此時張大人隱隱約約的有些明白了,此女絕對不是位居人下之輩,有朝一日,必將飛上枝頭,大概皇後是怕有這麽一天,就先下手為強了。其實張大人的猜測一點兒都不靠譜,珍珠被殺完全是因為一個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的女人的瘋狂行為,這背後還有某人的推波助瀾,還有某人見不得光的一些想法,兩廂碰撞,互為推手,造就了當年珍珠的暴屍荒野。
珍珠給朝廷解決了大問題,盡管這個問題也有些後遺症,和副作用,但現在都已經入不敷出,朝不保夕了,那些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計,先把火燒眉毛的事兒給解決了,別的問題以後再說。
珍珠和魏帝還有幾位閣臣商量,討價還價了一天,中午魏帝不讓大家回去,接著商量,賜膳吃飯,然後再接著商量。這在現代很普通的透支行為,在魏帝和幾位閣臣眼裏就成了了不起的創舉,所有人都收起了對珍珠的輕視之心,她在幾位閣臣的眼裏再也不是皇帝曾經的女人,再也不僅僅是大皇子生母,再也不是一個憤怒夾雜著怨憤的女人,而是一個聰明睿智的肱骨之臣了。通過這件事珍珠贏得了上到皇上下到閣臣的一致尊敬,但是尊敬歸尊敬,這些人對她的防範之心也加強了許多,也引起了他們的憂慮,一個這樣的人,一個有著這樣身份的女人,長期遊離在皇上和朝廷的管控之外,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他們需要想想辦法,他們腦袋裏又閃現著這些齷齪想法。
大家中午吃過飯,又商量了一下午,這一下午說的再也不是珍珠出多少錢,而是讓整個大魏有錢的商家出多少錢,這一下午談下來,魏帝和閣臣們發現,明天的軍餉和國庫大半兒的銀子都有了著落,可怎麽把這些銀子從商家的口袋裏掏出來,君臣幾人又犯了愁。這總不能讓朝臣一家一戶的去問吧,如果這樣就落了下乘,讓朝廷的威嚴何在,讓魏帝的麵子上怎麽過的去,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君臣幾人的目光又落在了珍珠身上,他們發現,珍珠如同芝麻開門,隻要他們提出問題,珍珠都能給解決了。
珍珠沒好氣的看了幾位閣臣一眼,看什麽看,不會自己想嗎?什麽都看著自己,這說的越多,以後也不見得說自己個好兒,全都想讓自己解決問題,又怕自己做大,對某某人不利,全他媽是白眼狼,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
“這就需要皇上下詔書,昭告天下,以一月為限,開放鹽場和官鹽銷售權,蘇州織造,還有剛才幾位閣老商量的那幾樣,讓大家競標,價高者得,這隻是得到這些經營權的銀子,競標之初也要跟大家說清楚,競標成功了,就是要提前預付稅銀,誰預付的稅銀多,得到這些經營權的可能就越高,但是前提是不得提高這些東西的市價,還要按原來的價錢銷售。”
魏帝聽了連連點頭,連道了幾個好,“梁實初立刻擬旨,張貼告示,曉諭天下商賈,讓他們都知道,朕要恩澤天下,雨露均沾,讓天下商賈都有一個公平機會。”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天下商賈未必都能趕過來,隻能誰知道誰算,能來多少來多少,趕緊把這事兒辦了要緊。
“陛下,這既然是競標,怎麽也的有個場所,這地方是選在那個衙門合適?”梁實初提筆問道。
“這地方當然要足夠大,隻要能容下這些人就行了,地方你們隨便選吧,不吝那一處都行。”魏帝無所謂的道。珍珠聽了立刻眼珠一轉,上前道:“這些人多半兒都是商賈,出入廟堂多有不便,也太抬舉他們了,我倒有個好去處,不知道行不行?”珍珠這麽一說,張閣老都道:“王將軍說說吧,隻要地方夠大就行。”其實他們心裏想的是,珍珠幫了這麽大的忙,就是在選地方上有些什麽私心,也全都能擔待。
“地方當然夠大,也夠氣派,夠豪華,來的這些都是金陵乃至大魏的豪富巨賈,都是一擲千金的主兒,出不出銀子,隻看能不能讓他們出銀子,我選的地方一定讓他們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銀子。金陵新開了個眠月樓,那可是樓上樓下,院裏院外,地方大的很,裏麵的老板是原來京師名妓玉琉璃,應酬這些富商巨賈可是拿手的很,把地方選在那裏,一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珍珠道。珍珠說完,魏帝就哼了一聲,“朕早就聽到傳聞,說你出入酒肆茶館,煙花之地,看來此言不虛,你一個女兒身,還是注意著些比較好。”
珍珠聽了魏帝的話,沒說話,隻是看著幾位閣老,聽他們的意見,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幾位閣老咳了一聲道:“陛下,王將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和這些商賈打交道,我們還是有些別扭的,到時候我們微服去旁聽一下就是了。既然選了眠月樓,剩下的事兒,我們可就不管了,一切可就看王將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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