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殿下,別來無恙?”慕容禦勾起唇角,目光卻落在齊錚勾住紅靈犀腰肢的手上,一雙眼越發透出幾分冷然來。
“不知臣弟為太子妃殿下布置的這番美景,您可還和心意?”慕容禦陰冷的一笑,伸手一揮。
幾個黑衣人立刻押著三個被反綁的侍衛,將他們粗魯的按跪在了紅靈犀的跟前。
紅靈犀臉色越發青了幾分,沉默的怒目看向慕容禦。
慕容禦卻陰冷的笑了起來,“靈犀,你是聰明人,既然會想到來找神醫,必定是猜到我想做的事了。”
“今日,隻需你一句話,我就可以放了你。”慕容禦說著,目光落在齊錚和三個侍衛的的身上,“當然,也可以放了他們。”
紅靈犀高昂著頭,雙唇緊咬,“慕容禦,你派人監視我?”
慕容禦猙獰一笑,“靈犀啊靈犀,你不會真的以為一個‘美人恩’就會讓我會放心了吧?”
慕容禦說著微微一頓,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不過,如今我倒是有些放心了,因為……普天之下,唯一能解‘美人恩’之人也死了。”
紅靈犀臉色一白,下意識就朝神醫身死的房舍望去,卻隻見遠處的房舍冒起濃濃的火焰來。
那團火焰在紅靈犀的眼眸中緩緩跳躍而起,空氣裏滿是血腥的氣息,讓她忍不住又想起前世紅府的滅門,身子微微一抖。
逃不過,她做了這麽多,卻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的。
紅靈犀腳步一退,脊背頓時貼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齊錚扶住她的肩頭,淡淡然笑道:“小團子,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齊錚略帶親昵的動作,讓慕容禦陰冷的眼眸又冷了幾分,他拔出身邊黑衣人的佩刀走到一個侍衛身後,將刀架在了一個侍衛的脖頸上。
“如何?靈犀,我知道你是聰明人。慕容昊一條命,換你們五條命,豈非劃算得很?”
“太子妃,不可!”侍衛們話音未落,已經被身邊的黑衣人又是一頓揍,頓時吐血倒地。
慕容禦不屑的看了地上三個人,冷冷笑道:“靈犀,你可得想清楚啊。”
慕容禦陰冷的聲音帶著他自以為最溫柔的蠱惑,卻隻讓紅靈犀頭皮一跳。
想起前世那些慘死的親人,想起如今死在自己眼前神醫穀的眾人,看著慕容禦一臉陰謀算計,小人得誌的表情。
紅靈犀脊背挺直的朝前一步,倨傲的看向慕容禦,冷然一笑。
“慕容禦,我紅靈犀就算死,也絕對不會與你合作,為虎作倀,為你害人!”
溫婉如玉的女子驟然堅強如鐵,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侍衛們都忍不住釋然一笑,幾乎就在他們笑意剛起之時,地上三個看似已經奄奄一息的人,猛然爆發出驚人的力氣。
他們躍然而起,三個人乍起就分,其中兩個人為了掩護當中一個,直接將自己當做肉盾撞上了黑衣人手中的長刀。
而中間一人,已經掙開手中麻繩,左手劈死迎麵而來的黑衣人,右手已經抽出他腰間的佩刀,一刀就砍向慕容禦。
刀鋒寒芒森然,將小隊長一張臉照得宛若修羅一般。
慕容禦心膽俱裂,嚇得連連後退,不住將身邊的黑衣人拉到跟前當擋箭牌。
小隊長手中的長刀像死神的鐮刀,一路收割人命,眼看就要砍下慕容禦的人頭,刀鋒卻在距離慕容禦十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口鮮血噴薄而出,他緩緩低頭,一柄劍從他的身後貫穿到了身前。
他整個人也委頓下來,長刀在掌中開始顫抖,然後哐啷一聲落在了慕容禦的腳邊。
慕容禦惱羞成怒,撿起地上的刀就將小隊長砍成兩半。
鮮血飛濺,他的臉卻因為解恨而露出了笑容。
他緩緩抬起頭,雙目赤紅的看向紅靈犀,“如何?太子妃殿下,你考慮好了嗎?”
紅靈犀又恨又急,渾身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一雙眼卻依舊堅定,雪亮,冷冷道:“你殺了我吧!”
齊錚聞言忍不住擊掌,雖然慕容禦和紅靈犀不過短短幾句對話,可是他大約也猜得到是為了什麽。
此時聽紅靈犀如此說,不由得笑道:“不愧是小團子。”
“小團子?”親昵的稱謂讓慕容禦眉角一挑,陰沉沉的目光落在齊錚臉上。
齊錚含笑,伸手蓋住自己的唇,“啟稟楚湘王殿下,不僅是小團子,還是我蓋章認下的。”
一股怒火頓時直衝慕容禦腦門,他點點頭,“好,很好。”
慕容禦退了幾步,凝眸看向紅靈犀,“紅靈犀……”
“不必多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紅靈犀卻冷冷打斷慕容禦的話。
“紅靈犀,你當真不識時務!”
慕容禦眸色冷然如蛇,右手舉起,身後的黑衣人也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弓箭。
羽箭箭尖在日光下泛著森冷的綠芒,直指紅靈犀和齊錚。
紅靈犀卻恍若未見,隻緩緩轉身回頭。
齊錚溫柔的看著他,他渾身是血,卻笑容溫軟。
紅靈犀心底一痛,垂下頭來,“齊哥哥,對不起,都是靈犀連累了你。”
“什麽對得起對不起?小團子你再這樣見外,我可要罰你了。”
齊錚向前一步,伸手固執的牽住了紅靈犀還想躲開的手。
看著齊錚眼底如春水般溫軟的情緒,紅靈犀垂下了頭,這一世她注定又要辜負齊錚了。
弓弦錚然而響,無數羽箭如疾雨般籠罩下來。
在羽箭正中心的人忽然動了。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齊錚抱住紅靈犀縱身躍下山崖。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慕容禦,你終究是輸了!”
齊錚的笑聲回**在山穀間,那些羽箭跟著他們的身體飛出山崖,又在山崖間凜冽的風中緩了速度,一支支如折翅的鳥一般垂落下來。
齊錚袖袍一揮,將羽箭打散,隨即右手一抖,手中柔軟的劍身頓時凜然堅硬。
“哢嚓”一聲插入峭壁之中,帶起一道深深的刻痕。
刻痕隨著倆人快速下墜,像將一座大山開膛破肚,草木山石橫飛,嘩啦啦在腳下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