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夏紫薇的這個行為,赫連翊對上官真兒的刻意忽略,不得不變成刻意冷漠。

不分青紅皂白,不顧上官真兒的那蒼白的臉色,赫連翊站在夏紫薇那邊,冷然地宣布著:禁足。

本來是打算對她不聞不問的,可是那顆心怎麽都安靜不下來,隻一次,在心底勸慰著自己,隻去看這一次。

剛踏進鳳瑤閣,就看到那即將從樹上落下來的身影,來不及多想地接住她,心有餘悸地想要訓斥她……

為什麽總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讓他不能安心地處理自己的事情?

上官良落網之後,接下來就輪到赫連暻了,但是他做事一向謹慎,要想證據確鑿地逮到他的小辮子,並不容易。

赫連翊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他們徹底放棄了上官真兒,那麽上官真兒對他們來說便沒有任何價值了,因此上官真兒的存在,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威脅。

之前有上官良在,虎毒不食子,但如今,上官良身在大牢,勢力全失,真兒,會不會遇到危險呢?

考慮到這個問題後,赫連翊立馬把邵謙飛叫來,商量了細則。

在抓住赫連暻之前,一定要保證真兒的安全,而且要在夏紫薇慢慢信任自己已經完全寵愛她,赫連暻毫無察覺真兒對自己的重要性的情況下。

赫連翊決定,設計一個局,讓人去劫獄,理所當然地連累到至親上官真兒身上,借此把她打入冷宮,讓她遠離外麵這個即將風腥血雨的世界。

然後派出自己培養了好些年的高級侍衛守在冷宮周圍,名曰防止上官真兒逃離,實則是來保護上官真兒安全,絕對不能讓赫連暻傷害到真兒。

所以那場劫獄,僅僅是赫連翊為了上官真兒苦心設的局而已。

沒有特意整理冷宮,沒有表現出來對上官真兒的任何特別。

聽到侍衛的稟告,說她被一隻老鼠嚇哭的時候,心裏想起她那委屈的樣子,便忍不住心疼,還沒有緩過神,緊接著侍衛又說,她執意淋雨,最後暈倒……

“有沒有請太醫?”赫連翊還是忍不住,急切地問著,因為他知道,打入冷宮的妃子要請太醫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他之所以把真兒打入冷宮,也隻是為了保護她而已,要是她出了什麽事,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有,太醫說……娘娘已有身孕,以後不能如此糟蹋身子

……”侍衛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複道。

懷有身孕?

赫連翊頓時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上官真兒有了身孕?有了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赫連翊忍不住高興起來,可是嘴角剛剛上揚,便漸漸變成了苦笑。

他曾經說過,如果有了他們的孩子,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可是現在,卻讓有著身孕的真兒,待在那種不是人住的地方……

“如果擔心的話,就去看看吧。”一直在一旁安靜地聽著的邵謙飛建議著,心裏也泛著苦,為什麽要讓那個整天開開心心的孩子,麵對這些殘酷的事情?

赫連翊有些頹然地搖了搖頭,“不能功虧一簣。”每一步都要小心,既然已經讓她受了這麽多的苦了,不能讓這些都白做了。

“你有時間,就去看看她吧。”赫連翊坐在龍椅上,揉了揉自己的晴明穴,很累的樣子。邵謙飛是真兒的師父,這件事情宮裏的人幾乎都知道,他去看真兒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麽被懷疑的。

赫連翊沒有想到,邵謙飛去了一趟冷宮,就帶回了這麽大的一個難題。

上官真兒要見他,還是用的威脅這個方法。

也罷,這一次去,就努力讓她死心,讓她安心地待在冷宮,等著一切都平複的那一天。

隻是完全出乎赫連翊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要離開皇宮。在她懷了身孕的情況下,她也能這麽毫不猶豫地提出離開?

不可能,他赫連翊說過,絕對不可能放她走。

最後,退讓了一步,讓上官真兒回到鳳瑤閣,繼續禁足。

這樣的安排,其實倒讓赫連翊放心了不少,上官真兒繼續待在這裏,他也會一直擔心下去。不如就借她懷孕為由,改為禁足,也不足為過。

事情,就算是這樣平穩下來了吧,至少有一群丫鬟照顧著真兒,他也不用太過擔心。

上官真兒逃走的那天,正是赫連澤回來的那天。

蒼玄殿,赫連翊略顯隨意地坐在龍椅上,大殿左側坐著他的左右臂膀,赫連翊和邵謙飛。

赫連澤簡單地敘述了巡視河道的情況之後,三人便談起了赫連暻的事情,包括近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赫連澤正在慢慢消化著赫連翊對上官真兒所做的一切,木林便推門匆匆地走進來,稟告道:“皇上,林侍衛求見。”

林侍衛,守著鳳瑤閣侍衛中的一個。

“宣。”赫連翊眉頭一皺,鳳瑤閣的侍衛來見?難道是上官真兒又出了什麽事?

“屬下……”

“直接說事情!”赫連翊不耐地打斷林侍衛的話,命令道。

“皇後娘娘不見了,應該是逃了出去。”林侍衛言簡意賅,直接說出了這嚴重的事實。

“什麽?”赫連翊猛然從龍椅上站起來,墨黑的眸子裏燃著熊熊的烈火,手裏地拳頭握得死緊,狠狠地砸在了紫檀桌上。

邵謙飛也被這個消息給怔住了,沒想到,她從來沒有斷過離開的這個念頭……

赫連澤也被這個消息給驚嚇到了,不過片刻後,便恢複了神色,意味深長地歎了一口氣,道:“剛剛聽到你們的描述,再聯想到皇嫂的逃離,也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無視赫連澤的話,赫連翊大步走下來,疾步走了出去。

赫連澤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和邵謙飛一同跟了上去。

踏進鳳瑤閣的大廳,隻能看到蕭婉環和她丫鬟昏迷在地上,所有的人都不見了,包括上官真兒以孩子相稱的小白虎。

“這麽多人不見了你們都沒有察覺嗎?朕要你們幹什麽的!”赫連翊雙手背在身後,臉色鐵青地質問著侍衛,一想到上官真兒從自己的身邊逃開了,心就像是要窒息了一般,找不到發泄口,隻想要殺人。

赫連澤和邵謙飛默默地站在一邊,從來沒有見過赫連翊如此生氣過,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赫連翊的身子,居然微微發著抖。

“是屬下大意了,當時娘娘穿著婉貴妃的衣服,遮著臉說是被潑了藥汁,屬下也沒有多想,便就放他們出去了。”守門的侍衛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他們一生唯一的職責,就是完全聽命於皇上,為皇上辦事,如今沒有完成任務,以命相抵是應該的。

赫連翊捏緊的拳頭鬆開了又捏緊,如此反複,卻沒有說一句話,這樣的沉默,讓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傳令下去,務必盡快找到上官真兒。”半晌後,赫連翊一字一頓地咬著牙說道,那麽一群人,找起來應該是十分容易的。

“她好不容易離開了這個對她而言不快樂的牢籠,去尋找她向往的自由,師兄又何必把她抓回來。”一直沉默著的邵謙飛,在赫連翊身後,淡然地說了這麽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