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悔不當初
成親王看著嬌妻懷著孩子哭的淒然,心中頓時軟了下來,閉著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腦海裏浮現往日的恩愛場景,他明白賀蘭蘋是為了自己,可是他不想讓賀蘭蘋原本一個纖弱女子,一個需要保護的人,為了自己變成這樣不擇手段,連朋友都要出賣的人,這讓他感覺自己很沒用,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是的,他愛賀蘭蘋,越愛才會越覺得心疼。
“別哭了,我不是責怪你,我是心疼你。”成親王長長的歎了口氣,撐身往賀蘭蘋的身邊挪了過去,一伸手便把她摟緊了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感覺她纖細的身子已經哭的顫抖,先前的氣憤瞬間化為了烏有。
“不,是我不對,不管怎麽樣我應該跟王爺商量才是,應該相信王爺能護我們母子平安。”成親王越是溫柔,賀蘭蘋越是覺得對不起他,語不成調的哭道:“我也對不起蘇雅,對不起心如,我懷孕的時候連我娘家的人都不聞不問,我娘雖然記掛我,可是為了我哥哥的事,她也無暇顧及到我,隻有蘇雅和心如來看我,我卻這樣對她們,我也恨我自己,可是我”
“我曉得,你是為了我!”成親王說著歎了一口氣,“我也是不想讓你這樣的為難,早曉得你會這麽做,我不該跟你說宮裏的事的。”
“不,是我自己的錯,王爺同我說宮裏的事,也是為了我好。”賀蘭蘋心中愧疚不已。
自成親以後成親王原本是把府裏所有的鋪子和莊子都給賀蘭蘋打理的,可是賀蘭蘋性格柔弱,對打理鋪子和莊子的方麵的事沒有多大的興趣,加之與成親王恩愛有加,成親後成親王便把府裏的通房和姨娘都送了出去,讓她一點壓力都沒有,成天隻曉得花前月下,成親王畢竟是王爺,不能時時日日陪在她身邊,為了怕她覺得與自己無話可說,才不是的與她說些宮裏的事情,沒想這樣反而讓她擔心了。
成親王曉得賀蘭蘋的本性是不壞的,要不也不會因為背叛了朋友心生愧疚,因而還影響了她的身體,想起肖太醫說賀蘭蘋思慮過重,成親王心更軟了,柔聲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幸好你曉得還沒有與她們決裂,好好的待她們好了,她們畢竟是你最好的朋友,還有,你也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將來等孩子出生以後,你還要給我生十個八個孩子的,等到了那一天,我便放下身邊所有的事情,陪你去遊山玩水,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紅河的山穀,南疆的草原”
“還有江南的美景。”成親王曆數賀蘭蘋念念不忘的美景,賀蘭蘋聽著羞澀的笑了起來,開口說道。
成親王低頭看著賀蘭蘋梨花帶雨的笑顏,無奈的用汗巾替她細細擦去臉上的淚水,反手又把她摟緊了懷裏。
聽見馬車裏沒了動靜,娉婷一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放了下來,轉頭望著車夫,輕聲道:“回府吧!”
薄非陽的失蹤讓整個忠勇侯府都籠上了一層陰霾,太夫人的頭疼病又犯了,每日早早便睡下,很晚才回起來,連烏蘇雅每日的晨昏定省也省了,尤姨娘以前便長長侍奉在太夫人的身旁,如今府裏的姨娘一個個離開,薄非陽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也更加的小心謹慎起來,薄靖宇每日還是在屋子裏念書,雖然朝廷政局紛亂,可是誰也不曉得今年的科考會不會繼續,薄非陽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倒更加用功起來了。
說起來薄非陽的事情讓侯府改變最大的是薄可萱,原本她隻每日悶在屋子裏對外麵的事不聞不問,現在也不時還會去太夫人的金輝堂請安,這日竟然來了朝陽院。
裴嬤嬤看見門口的薄可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的擦了擦眼睛,才相信自己沒有看錯,笑著迎了上去,“萱姑娘,是來看久哥兒的吧!”這是裴嬤嬤想到薄可萱回來朝陽院唯一的理由。
薄可萱輕輕的點了點頭,就見她身後的寶瓶笑著道:“嬤嬤,我們姑娘是來看夫人的,聽說夫人這幾日身子不適。”
裴嬤嬤麵上一訝,薄可萱見狀臉紅了起來,責怪的回頭看了寶瓶一眼,裴嬤嬤忙說道:“姑娘快請進,我們姑娘正在屋子裏逗久哥兒呢!”
薄可萱這才對裴嬤嬤微笑的點了點頭,跟著她走了進去。
烏蘇雅在內室裏看書,秀蘭在旁邊都久哥兒,她時不時看上一眼,聽見外麵又裴嬤嬤說話的聲音,說是薄可萱來了,忙扶著紫綃的手起身走了出來,見真是她來了,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忙笑著道:“我如今挺著肚子去哪裏都覺得累,又悶的無聊,早盼著你來我屋子裏坐坐了,這下可真是把你盼來了,裴嬤嬤,去沏茶來,萱姑娘喜歡白山的瓜片。”
“是,奴婢這就去!”裴嬤嬤笑著轉身走了出去。。
薄可萱原本以為自己過來烏蘇雅即便不冷落她,也不會熱絡到哪去,沒想到她竟然這樣的熱情,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對烏蘇雅笑了笑,伸手去抱秀蘭手裏的久哥兒,見久哥兒忽閃忽閃者黑亮的眼睛盯著自己,歪著腦袋和他對視了一下,薄可萱的眼睛本就與薄非陽的眼睛長的像,久哥兒的眼睛更是和薄非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兩個幾乎一樣的眼睛對視著,忽然都笑彎成了新月形,久哥兒朝薄可萱伸出了手。
“果然是血親,久哥兒雖然很少見著姑娘,可是姑娘一伸手久哥兒還是會要姑娘抱,換了是別人,久哥兒才不會這麽痛快的伸手呢。”秀蘭笑著說道,剛說完便發覺自己說錯了,忙伸手捂住了嘴。
薄可萱是久哥兒的姑姑,又沒有出嫁,原本在一個府裏應該是很親近的,可是久哥兒卻難得見到薄可萱幾次,這恰恰說明了薄可萱和烏蘇雅姑嫂倆個關係緊張。
薄可萱聞言沒有說話,轉身抱著久哥兒在烏蘇雅對麵的位置上做了下來,細細的看著久哥兒的眉眼,總是聽太夫人說久哥兒像薄非陽,她也沒有仔細瞧過,今日一看的確是長的很像,透過久哥兒的臉,她仿佛能看見薄非陽一般,心裏不免一陣傷心。
“你們都出去吧,我和可萱說說話。”烏蘇雅見狀讓屋子裏的下人們都出去,才望著薄可萱道:“你是在想你哥哥吧,你放心好了,他不會有事的,這一府的人都在等著他回來,我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見過爸爸,他怎麽能不回來呢?”己懷然孩。
薄可萱聞言抬頭望著烏蘇雅,眼裏含著淚水,咬的血紅的嘴唇動了動,才開口道:“大嫂,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為我執意要交給駿王爺,皇上也不會對哥哥起疑,更不會讓哥哥去北邊剿滅韃靼,這樣一來哥哥便不會失蹤了,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其實早在得知薄非陽失蹤的消息,又看到烏蘇雅癱倒在太夫人屋子裏的時候,薄可萱便開始後悔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會給家人帶來這麽大的災難,她一直覺得堅持自己的主見嫁給百裏駿沒有錯,百裏駿是王爺,還是太後的親兒子,她嫁給百裏駿後便成了王妃,甚至有可能問鼎後位,卻沒有想到婚事沒成不說,還給家人帶著這麽大的災難,現在薄非陽失蹤,生死未卜,她心裏愧疚難當,若是薄非陽有個萬一,她都不曉得該如何麵對太夫人,麵對烏蘇雅,更不曉得該如何麵對烏蘇雅肚子裏未出世的兩個孩子,是她害的他們還麽有出生便失去了父親啊!
薄可萱越想越愧疚,把下巴擱在久哥兒小小的肩膀上,不敢直視烏蘇雅的眼睛,盯著桌上的白玉透彩茶碗,透過薄薄的茶碗,可以看見裏麵瓜片青綠的顏色,烏蘇雅溫和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要說起來你為自己的婚事爭取也沒有什麽錯,隻是你應該聽聽家裏人的意見,畢竟我們都是為了你好的,駿王爺實在不適合你,你個性明朗,駿王爺內斂,你喜歡交際應酬,駿王爺卻喜歡關在屋子裏看書畫畫,若說起來你們也許是互補,可是駿王爺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太過活躍,你若是嫁給了她,那你也不能。還有太後娘娘,娘娘性格跋扈,她隻有駿王爺一個兒子,必定想把最好的給他,包括你這個兒媳,我不是說你不好,可是你做到一個十全十美的媳婦嗎?太後住在宮裏,是免了你的晨昏定省,可是每日傳你進宮說教,讓你事事以王爺為先,以皇族利益為先,這些你都能做到嗎?這些也罷了,王爺的子嗣問題太後必定時時刻刻都盯著,不管你一年之內有沒有懷上孩子,太後必定會讓駿王爺納妾,你若懷上了孩子,駿王爺身邊沒有人伺候,太後名正言順的送人進王府,你若是沒有懷孕,太後更是能以王爺的子嗣堪輿為由,往你們王府送人,依著駿王爺的性格,即便不喜歡那些女子,也會聽從太後等話,把她們一一收房,這些你都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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