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生死不明,上門求助

烏蘇雅披著披風從內室走出來的時候,大管家已經在門外急的跳腳,一見到烏蘇雅忙走了上去。

“夫人,府裏出去打探的人回來了。”大管家急切的道:“宮裏著火的果然是養心殿,聽說皇上還在裏麵沒有出來。”

“什麽?”烏蘇雅驚的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太後會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把皇上關在養心殿裏活活燒死,可是又覺得皇上不可能就這麽敗了,忙問道:“宮裏的消息可確實說皇上被”

烏蘇雅沒有說完,大管家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搖了搖頭:“隻聽說皇上今日一直在養心殿裏沒有出來過,太後娘娘帶著人去見皇上,可是皇上卻閉門不見,太後娘娘氣急讓人放火想用煙把皇上逼出來,可是火卻不小心真的燒著了養心殿,太後派人守著養心殿的幾個門,一直沒有見著皇上出來,便是皇上隨身伺候的公公也沒見人,隻怕”

皇帝的生死沒有人敢直言,可是照這樣看來,皇帝大半是已經喪生火海,烏蘇雅覺得所謂的想用煙把皇上熏出來,也不過是太後說的好聽點罷了,對外可以說是皇帝不敢麵對,也是皇帝心虛的表現,可是既然都敢用煙熏皇帝了,還有什麽不敢做的,隻怕點燃養心殿也是太後原本就想要的結果。

“太後娘娘是打著什麽名號去逼皇上出養心殿?”真到了改\天\換\日的時候,烏蘇雅反倒沒有那麽緊張了,開口問道。

“太後娘娘手裏拿了先皇的詔書,上麵寫著先皇玉原本是打算立駿王爺,當今的皇上不過是謀權篡位而已。”大管家說道,抬頭望著烏蘇雅,若說當今的皇帝是謀權篡位,那幫著皇帝上位的薄非陽又是什麽,不過是亂臣賊子,太後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一道先皇聖旨便把皇帝身邊的人一起托進了深淵,如果皇帝真的死了,那皇帝身邊的親近大臣隻怕也不會有是好下場。

烏蘇雅聽大管家這麽說,臉上卻浮現了一抹嘲諷笑,暗襯那所謂的先皇詔書,隻怕是太後偽造的,可見她便是再有恃無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名不正便言不順,即便滿朝的大臣屈服於她,她也怕天下的百姓不服。

當今皇上登基的時候先皇雖然病重,卻不是已經駕崩,他若是真想立百裏駿為皇帝,又怎麽會千裏迢迢的把皇帝從番地召回來,可見太後的謊言是一戳既破的,可是這個時候又有誰能指出來,隻不過是心裏明白罷了,至於對宮中局勢不明的百姓們,更不會追查這些,隻要有名正言順的名號,有一個體恤黎民的皇帝,至於這個皇帝是誰,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烏蘇雅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望著大管家道:“如今京城裏的局勢如何?”不管宮裏的局勢怎麽發展,最重要的是城裏的局勢,隻要局勢不亂,等到宮裏的事情平息下來,他們侯府便安全了。

大管家聞言臉色更加難看,道:“城裏現在也亂起來了,嚴睦嚴將軍的兵馬在城門外叫囂,城門的守衛已經增加了數倍,不過看樣子也隻等抵擋一陣子,嚴將軍了是帶著數十萬兵馬來的,前些日子還沒有聽說嚴將軍的兵馬進京,怎麽一下子便到了城門外,真是從天而降。”

烏蘇雅卻不以為奇,太後要謀反必定要鍾愛同盟軍,嚴睦是太後的親兄弟,手上又握有重兵,太後自然是要請他進京助陣的,隻怕嚴睦的兵馬已經在京城外停留數日,隻等著今日宮裏的太後一聲令下了,忙又催促道:“還有什麽,接著說。”

“還有刑部已經怕人出來捉拿亂黨,以前皇上倚重的幾位大人已經被刑部的人帶走,府裏也讓人看管了起來,聽說劉都督府和翰林院陳大人的府邸也去了人,隻怕過不了多久咱們府裏也會來人。”大管家滿臉愁雲的說道,抬頭望著烏蘇雅,問道:“夫人,咱們該怎麽辦?”

真的涉及到自己的府上了,烏蘇雅隻覺得腦子裏亂的很,忙對大管家擺了擺手,讓他稍安勿躁,在台磯上慢慢的踱著步。

陳衝之前讓劉心如試探過他們侯府,可見還沒有決定站在哪一邊,劉家是和陳家拴在一起的,劉都督雖然為皇帝重用,卻也隻是聽命行事,從來不表明自己的立場,和烏清風一樣是個官場上的老油條,可是就連他們都被太後的人控製住了,看來太後是準備鏟除所有沒有靠向他們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忠勇侯府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是間接表明了薄非陽是太後一\黨的嗎?這樣一來隻要太後的人控製了局勢,應該沒有人會來打侯府的注意。

烏蘇雅轉了一個身,臉色又沉了下來,可是既然這樣太後為何早上還讓人來帶侯府的人進宮,可見太後對侯府或者說是對薄非陽還是沒有放心,難保太後的人不會假借皇帝黨的名義來對付侯府。

“夫人!”大管家心急的喊了烏蘇雅一聲。

烏蘇雅的頭一下子抬了起來,眼神如光束一般的望向大管家,道:“現在宮裏的事情才剛剛爆\發,還沒有找到皇帝之前,太後是不會平息這次的事件,在此之前我們一刻也不能放鬆。”烏蘇雅抬頭看了一眼天上孤冷的殘月,接續道:“現在還是亥時,宮裏的人剛剛出來捉拿亂黨,京城裏這麽多官員,隻怕一時半會也抓不完,再讓人出去打探消息,最重要的是讓人在巷子口看著,一旦有官兵朝這邊來立即回來稟報,還有,木架上的竹簽子都釘好了沒有?”

“已經全部釘好放在圍牆下。”大管家連忙道。

“很好,讓人把鍋架起來燒水,以備不時之需!”

“是!”大管家忙一拱手,轉身下了台階,朝前門走去。

烏蘇雅往屋子裏走,剛走了幾步,又覺得放不下心,又轉過身來道:“不行,我還是要到前麵去看著,萬一有什麽事也好快些決定。”從大門到前院怎麽說也有一段距離,來時跑來跑去的傳話實在是耽誤時間,反正她在屋子裏也坐不住,還不如到前麵去盯著好了。

裴嬤嬤下意識的想張口勸烏蘇雅,卻也曉得現在的局勢緊張,讓她在屋子裏隻會更加的擔心,忙讓紫綃去裏麵拿了一件大氅出來讓烏蘇雅披上,才扶著她朝前門走去。

烏蘇雅還沒有到去前門,便見薄靖宇快步走了過來,一見她來了眼睛一亮,忙上前道:“大嫂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陳家的女眷來了,在門外。”

“陳家?你說的是翰林院陳大人家的?”烏蘇雅驚訝的問道,不是說太後已經派人去過劉心如府上了嗎?她們是怎麽逃出來的,忙問道:“人現在在哪裏?”

“在門外。”薄靖宇忙道。

“怎麽不讓她們進來?”烏蘇雅一邊說著一邊往前門走。

“大嫂,現在局勢緊張,隨便放人進來,誰也不曉得她們是不是誰派來的,隻怕會後患無窮。”薄靖宇也聽說了劉心如和烏蘇雅的關係,所以才趕著來通知她一聲,可是現在局勢緊張,他並不讚成讓陳家的人進來。

“糊塗!”烏蘇雅腳下未停,扶著肚子看了薄靖宇一眼,道:“官兵已經去過陳家,既然她們能逃出來必定是經曆千辛萬苦的,現在外麵兵荒馬亂,她們能來侯府是對我們的信任,若是我們這個時候把她們拒之門外,將來傳出去侯府要怎麽自處,你還要不要考科舉,要不要當官了,若是被人問起今日的事,你要怎麽回答?”

這樣的事情不上門便好,既然上門了就怎麽也不能推卸的,要不往後隻能落人話柄,薄靖宇卻沒有想到這點,為自己的短視尷尬的低下頭去,虧他還是個讀書人,這個時候卻及不上烏蘇雅一個內宅的婦人。

烏蘇雅又接著說道:“況且官兵既然去過陳家,必定帶走了陳大人,陳家的女眷有沒有看住有什麽重要,她們又不是亂黨,你害怕她們帶著官兵來我們府裏嗎?”

在這樣的危急時刻烏蘇雅也不是想做聖女的,沒有考慮全麵之前也不會拿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做賭注。

“嫂嫂說的即是,是我沒有考慮周詳。”薄靖宇忙說道。

烏蘇雅看了薄靖宇一眼沒有再說話,和他一起快步朝大門的方向走去,過了高挑的門廊牌坊便看見了大門處燃起的幾個火堆,火堆上正燒著熱水,水蒸氣迷茫在空氣中,讓門口下人們的臉有些不真實。

大管家也已經在門口候著了,意見烏蘇雅過來忙迎了過來,正要說話,卻被烏蘇雅抬手阻止住了,身邊除了柴火燃燒發出的“劈啪”響聲外便是門外的敲門聲,門環撞擊在門扇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開門,快開門啊,我是劉心如,是翰林院陳大人的夫人,煩請趕緊去通知你們家夫人,讓我們進去。”劉心如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幾個人的聲音,聽上去都是女眷,人應該不多,大概三四個人的樣子。

烏蘇雅朝大門走,感覺裴嬤嬤拉了自己一下,回頭安撫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又往前走了幾步,她已經聽出是劉心如的聲音,可是不確定是不是隻有他們府上的人,開口問道:“心如,我是蘇雅。”

“蘇雅,蘇雅!”劉心如也聽到了烏蘇雅的聲音,激動的又用力的拍了拍門大聲道:“蘇雅快讓我們進去,我們好不容易從府裏逃了出來,那些官兵還不曉得是不是在追我們,蘇雅快開門啊!”

薄靖宇聞言伸手去夠門栓,卻被烏蘇雅擋住了。。

“門外都有誰?”烏蘇雅開口問道。

“就我們府上的人,我,我婆婆,還有兩個貼身丫鬟。”劉心如忙道,還不等她催促烏蘇雅開門,旁邊的小門便一下子打了開來,小六子朝外麵看了一眼,把陳府的人都讓了進去。

相比起外麵的黑暗,忠勇侯府裏像是白日一樣的明亮,劉心如扶著陳老夫人進入侯府總算鬆了一口氣,抬頭見烏蘇雅微笑的站在不遠處,原本還隱忍著的淚水一下子落了下來,哽咽的走了上去,道:“我還以為你不會開門了。”

“怎麽會。”烏蘇雅拍了拍劉心如的肩膀安慰道,轉頭看了一眼發髻有些鬆散,臉色蒼白、惶恐不安的陳老夫人,道:“老夫人受驚了,我們太夫人這會子也睡不著,你們正好可以一起說說話,裴嬤嬤,帶陳老夫人去太夫人的金輝堂,讓人好好伺候。”烏蘇雅說完轉頭對身後的裴嬤嬤交代道。

“這”陳老夫人卻不安的看了劉心如一眼,陳老夫人雖然養出了一個狀元兒子,卻是個嚴謹樸素的老太太,方才來忠勇侯府的時候她心裏便直打鼓,怕侯府不開門,如今進來了,她們已經心懷感激,哪裏還好意思跟侯府的太夫人呆在一塊讓人伺候,忙道:“不用那麽麻煩了吧,隻然後我們在這裏躲躲便好,等外麵沒有官兵了我們便回去。”

“娘,現在外麵兵荒馬亂的,還不曉得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消停下來,您跟著我跑了這麽長時間也累了,蘇雅是我的手帕交,侯府的太夫人也是平易近人的,您就聽她的安排吧!”劉心如曉得陳老夫人最放心不下的是被官兵帶走的陳衝,忙接著道:“老爺的事您不要擔心,等外麵消停了,我便請蘇雅派人去打聽打聽消息。”聽內時室。

“是啊老夫人,這裏亂的很,一會還不曉得會有什麽事,驚著你可不好,況且現在雖然是春天,夜裏還是涼的很,你若是在我們府裏感染了風寒,可是我的罪過,你還是進去吧。”烏蘇雅柔聲安慰,見陳老夫人終於點頭,忙轉頭看了裴嬤嬤一眼,裴嬤嬤交代了身後的紫綃一聲,讓她好生看顧烏蘇雅,這才領著陳老夫人朝金輝堂走去。

安頓好陳老夫人,烏蘇雅這才拉著劉心如進了門房旁邊的一間抱夏,大管家方才已經命人把這裏收拾過,碧絹也細心的讓人準備了熱茶,還在屋子裏燃起了火盆。

劉心如進到屋子裏才總算鬆了一口氣,用帕子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淚水,轉身拉著烏蘇雅道:“今日幸虧有你,要不我都不曉得該往哪裏去好了,我娘家外麵有官兵看守,蘋兒府裏又靜悄悄的,不管我們怎麽敲門都沒有動靜,我們又不敢久待,便隻有上你這來碰碰運氣了,好在你開門了,要不我”說著又哽咽起來。

都督府離陳府最近,其次是成親王府,忠勇侯府離陳府是最遠的,劉心如一路過來不是遇見官兵守門便是敲門不開,必定受了不少的驚嚇,隻是為何賀蘭蘋為何不開門,府裏沒有動靜,難道是已經進宮了?成親王是太後的親外甥,如今太後篡位眼見便要成功,成親王帶著賀蘭蘋一起進宮此分享勝利的果實也極有可能。

烏蘇雅收回心神,忙幫劉心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拉著她在炕上坐了下來,又讓碧絹奉了茶,這才在她對麵坐了下來,道:“好了好了,我們是什麽關係,我怎麽會不開門讓你進來,先前我隻是怕有人冒充或者是威逼你們想借機進如侯府,所以才多問了幾句,瞧把你嚇的。”

“方才你若是再不開門,我都不敢在你們門前待了。”劉心如委屈的說道,長這麽大,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讓她心驚膽戰的事情,今日可算是讓她嚐到害怕的滋味了。感覺到帶著茶香的熱氣撲在臉上,劉心如才覺得心情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低頭喝了半碗茶,才開口道:“原本我都沒有上你們候府來的,一來太遠,路上不曉得會不會碰上巡城的官兵,二來怕你們府上也有官兵把手,便是我們過來了也進不來,好在我們在路上聽人議論說侯府也是投靠了太後娘娘的,這才料定不會有官兵來侯府,帶著婆婆一起來了你們府上。”

“誰說我們侯府投靠了太後娘娘了?”烏蘇雅正低頭喝茶,聽劉心如這麽一說,猛然抬起頭來問答。

劉心如也愣了一下,疑惑的道:“難道不是嗎?那怎麽沒有人到侯府來抓人?”

“怎麽沒來,今兒個一早太後娘娘便命人來請我們府裏的人進宮了。”烏蘇雅放下茶碗說道。

“這麽說你們侯府是向著皇上的?”劉心如驚訝的說道,又覺得不對,“那你們怎麽沒有進宮?”

烏蘇雅刮了劉心如一眼,道:“若是我們侯府是向著皇上的,太後娘娘傳召我們進宮,你以為還會有是好事嗎?”

“所以你們抗旨了?”劉心如瞪著大眼望著烏蘇雅,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敢違抗太後娘娘的懿旨,又不解的道:“可是這樣的話太後娘娘為何要放出風聲來,說你們侯府是向著駿王爺的?”

“因為太後娘娘想借刀殺人!”烏蘇雅眼裏利光一閃,沉聲說道,見劉心如臉色一變,曉得她也猜到了太後的意圖,揚唇苦笑了一下,道:“現在你是不是後悔方才堅持要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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