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的人被扣了,你能不能幫我要出來啊?”兩人上了馬車,鳳九嫣抱著一隻湯婆子,窩在夜闞承懷裏,低聲問道。
夜闞承揚了揚眉稍,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隻說了個風涼話:“嫣兒不是很有能耐嗎?怎麽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
“我要是能護得住,還要皇叔做什麽?這樣不是顯得皇叔很無能?”鳳九嫣向來不會在乎別人的說辭,對夜闞承的調侃更是不會放在心上,腦袋往夜闞承的懷裏拱了拱,仰頭看對方:“好不好嘛!皇叔幫個忙唄!?”
懷裏的人像個小孩子似的撒著嬌,夜闞承無奈的捏了捏對方的鼻尖兒:“好。”
“嗯,嘻嘻,謝謝皇叔。”鳳九嫣見夜闞承答應,給夜闞承笑了一個。
馬車噠噠的往回走,鳳九嫣以為夜闞承會將自己送回相府,卻不想馬車在七王府停了下來。
鳳九嫣挑了挑眉稍,看向夜闞承道:“皇叔啊,我現在還被我爹禁足著呢,你就這麽正大光明的將我帶回七王府,會不會不太好?”
“這裏便是你的家,不回這裏,你想回哪兒?”夜闞承不容反駁的帶著人往府裏走,邊走邊說。
這霸道的語氣,聽的鳳九嫣隻想笑,搖了搖對方的胳膊道:“皇叔啊,皇上又作妖了,我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嫁給你侄子了呢。”
“……不許。”夜闞承的步子頓了頓,扭頭看著鳳九嫣,微微啟唇。
鳳九嫣嘿嘿笑,蹦跳著走到夜闞承前麵:“這也不是你許不許的問題啊皇叔,我就是個平常女子,皇命不可違的。”
“你這輩子,隻許嫁我。”夜闞承捏了捏鳳九嫣的手,認真嚴肅的看著鳳九嫣說道。
兩人走在七王府的院子裏,鳳九嫣看著夜闞承的這雙眼睛,可能外麵的這副皮囊不是本人,但是這雙眼睛卻是這人的,目光灼-熱,令人心跳加速。
半晌,鳳九嫣聽到自己說:“好。”
——
不管鳳九雲現在變成了什麽模樣,肚子爭氣,生了個皇子這件事是個事實,原本打定主意要放棄鳳九雲的鳳於洪看著那神似夜臨邑的孩子,心裏掀起了一絲漣漪。
“老爺,這孩子怎麽說也是太子的孩子,太子應該有知情權的吧?”柳氏抱著懷裏的孩子,殷切的看向鳳於洪。
鳳九雲並沒有被帶回相府,柳氏並不敢保證鳳九雲會不會突然發瘋,若是那副樣子被鳳於洪看到,鳳於洪鐵定會將鳳九雲關起來。
鳳於洪向來是好麵子的人,又怎麽可能容許那樣的鳳九雲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件事,我先去知會一下太子,但是在此之前,你不能做什麽蠢事,知道嗎?若是讓本相知道,必然打折你的腿。”鳳於洪思索了一會兒,目光淩厲的看了柳氏一眼,厲聲警告道。
柳氏訕笑一聲,點頭道:“這件事必然是要全權由老爺您做主的,妾身在府中等老爺您回來。”
這話聽得鳳於洪舒心不已,又看了柳氏懷裏的嬰兒一眼,抿了抿唇,整了整衣服朝著外麵走去。
自皇後被廢之後,夜臨邑就感覺自己身上被貼上了肮髒的標簽,已經許多日未曾出過東宮的大門,期間,誰都未上門拜訪過,自己的親舅舅都沒有過。
更別說之前跟隨他,站於他身邊的那些官員。
一個個都是牆頭草,人精,看著夜臨邑不行了,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夜臨邑每日待在府裏,獨自借酒消愁,神情也一日比一日萎靡。
聽下人來稟鳳於洪來了的時候,夜臨邑準備往嘴裏灌酒的動作一頓,神情一冷,沉聲問道:“他來做什麽?看孤的笑話?”
在夜臨邑看來,鳳於洪此人更是個膽小鬼,做事優柔寡斷,若不是之前鳳九嫣的娘救了他父皇,相府怕是早就沒落。
一口飲進杯中的酒,夜臨邑淡淡的道:“將人領進來吧,孤倒是想看看,這位相爺今日來是想做什麽。”
下人領命,連忙去請鳳於洪,這段時間,府上的人一個個過的膽戰心驚,府裏每日淩晨都會有人被抬出去,丟進亂葬崗,他們都怕的不行,大部分人都想躲夜臨邑躲得遠遠的,生怕惹對方一個不開心,進亂葬崗的那個就成了自己。
鳳於洪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懶散的躺在軟榻上,被美人伺候著喝酒的夜臨邑,旁邊一個美人的衣服甚至都褪下了大半,夜臨邑的大掌肆無忌憚的在其身上遊走,場麵格外混亂不堪。
“太子殿下。”鳳於洪皺著眉頭將目光瞥向了別處,垂眼和鳳於洪行禮。
夜臨邑眉眼間一片緋紅,顯然已有些醉意,聽到聲音,腦袋微微偏了偏,打量著鳳於洪,懶散的道:“相爺來了?”
“是。”對上夜臨邑的目光,鳳於洪沒由來就想起那日夜臨邑邀自己來商量處置鳳九嫣的事,最後鳳九嫣沒事,反倒是皇後被廢,現在朝中最尷尬的無非就是夜臨邑了。
皇後被廢,太子若是登基,身上這個汙點卻是一輩子的汙點,怎麽抹都抹不掉的汙點。
再有現在二皇子出生,夜臨邑的東宮更是冷清了下來,皇上都甚少關注夜臨邑了,以前和現在的差距都格外大,夜臨邑又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
想到這,鳳於洪又開始猶豫,要不要將鳳九雲生子的消息告訴夜臨邑。
“相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夜臨邑拽了一個美姬在懷裏,神色慵懶的看著站在那裏的鳳於洪問道。
鳳於洪回過神來,看向夜臨邑,還是低聲說道:“雲兒今日產下一子,特來稟告太子殿下。”
“雲兒生了?”夜臨邑眼裏閃過一抹茫然,半晌輕笑了一聲,揶揄的看向鳳於洪:“相爺好福氣,該是當外公了。”
鳳於洪一愣,抬眼錯愕的看向夜臨邑,低聲道:“太子殿下,雲兒的兒子也是你的第一個兒子啊,難道你不準備將這個消息告知皇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