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被氣的不輕!這些年,他一步步的忍讓,在自己家裏養著個跟自己不相幹的女人,完全是因為當年戰場上那份兄弟情義!要不是當年徐子成他爸爸拉了他一把的話,那麽死的一定是自己。
淩林失魂落魄的抓著徐子成的手:“成成,你聽媽解釋!”
徐子成突然僵住,忘記了一切動作。這句話代表什麽,再清楚不過!他狼狽不堪的後退幾步:“解釋?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他廢了那麽多力氣對付蕭若陽,不僅沒有傷到他任何根本不說,現在連自己這麽多年以來堅持的信仰都被打破!
淩林倉惶間突然說道:“我早就說過讓你住手,可你就是不聽!”
徐子成眨了眨眼睛,眼角處有淚水流下。這就是他的母親!在出了事的時候,推脫的一幹二淨。她是說過讓自己不要報複周正,可卻從未阻止自己對付蕭若陽呐!那時候他隻以為因為周正是自己的父親,所以她才會開導自己手下留情。如今看來,卻隻是為了她自己的私欲!她恨蕭若陽的心,可能比自己更甚!因為那是別的女人給周正留下的孩子,如果沒有他的存在,說不定現在他早已經是周家夫人了!
周正死死皺著眉頭,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回頭看著蕭若陽板著一張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揪著他的耳朵,滿嘴的嫌棄:“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蕭若陽嘴硬的和他頂撞:“你值得我相信嗎?”
“你!”周正伸出另一隻手,往他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
淩林突然反應過來,爬向周正:“周……”
“別這麽叫我!”周正突然厭惡的打斷。
“你相信我,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淩林咬了咬嘴唇,不管不顧的說道。她是真的愛周正!若不然,也不會花費這麽多年的功夫陪在他身邊,哪怕沒有任何名分。
蕭若陽隻感到可笑!周正說的那些過去,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也不清楚,在麵對女色的時候,他到底有沒有動心。可是他唯一懂得,是這個叫淩林的女人根本沒安好心!
徐子成看到自家母親自己低賤自己的模樣,心不由自主的泛疼。愛一個人,愛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這究竟是愛還是一種束縛?
淩林還在繼續說著:“我知道,當年算計你是我不對!可是,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看在我陪了你這麽長時間的份上,原諒我?”
周正瞧著徐子成不正常的麵色,實在壓不下自己內心的氣憤,嗬斥道:“淩林,你難道就不為你兒子想想!”
“兒子?”淩林像是才反應過來徐子成的存在,回頭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誤會了周正的意思:“你放心,隻要你答應跟我待在一起!我可以什麽都不管。你放心,他雖然是我兒子!但這些年,我從未養過他,根本沒什麽感情……”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周正一腳踢到在地!這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的母親,他這些年是有多識人不清?
徐子成苦笑,假的!原來那些都是假的。他以為,自己到A市以後,她至少來看過自己幾次,還是有感情的。何況,那個時候在醫院,她的表現,也像極了一個慈母,所以自己才漸漸卸下心房,叫她一聲‘媽’!可是如今,為什麽周正一出現,就一切都變了!
“淩林!你已經瘋了……這可是你兒子。”周正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對蕭若陽固然苛刻,可那種苛刻卻是抱著一種望子成龍的態度!
蕭若陽不知道想到什麽,起身走到徐子成身邊:“如果這就是你一直針對我的原因,那麽以後不必了。”
徐子成強忍著眼淚和他對視,蕭若陽臉上還帶著鮮紅的巴掌印兒。這是他剛才質疑他的父親留下的,他一度以為那也是自己的父親和哥哥的!隻是,到底,他還是一個人啊!
兩人靜靜的互相看著,蕭若陽很想說點什麽安慰他。可卻做不到!他不是聖人,對一個處處給自己找麻煩的人,無法做到無動於衷!更何況,他還有軍校裏那一大攤子事沒解決呢。
“你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徐子成盯著他看了半響,終是開口答道。
蕭若陽嘴角動了動,還是沒說出來。
徐子成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淩林,轉身出去。他這些年一個人長大,有沒有親人於他而言,早就沒有區別了不是嗎?
蕭若陽腦子裏麵很亂,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幹什麽。周正說的話,淩林做的事,甚至徐子成都給了他一定的衝擊。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麽,這東西仿佛就在身邊,但無論他怎麽伸手卻都觸碰不到。
阿九晃晃悠悠的從旁邊站起來:“你還不去找季歌?”
他腦海中的思緒一下子變得清明起來,季歌,對,他是該想季歌的!他是不是該像父親對自己一樣的堅守呢?無論如何,淩林也待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但他卻不曾做過任何一點對不起母親的事情。
“喂!”阿九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想什麽呢!”
“啊?”
阿九沒好氣的說道:“電話響了。”
蕭若陽掏出手機接了起來,裏麵傳來季母有些焦慮不安的聲音:“若陽呐,季歌有沒有和你在一塊!”
蕭若陽捂著電話走出門外:“媽媽,季歌不在我這裏,怎麽了!”他隱隱聽到那邊有不少人說話,還夾雜著婦人的哭喊聲。
季母無奈的歎氣:“唉,別提了!明澤那孩子不是去了嗎?他媽不死心,過來又哭又鬧的!明澤這孩子剛剛去世,我們也不好對她太過分。隻能任由她待在這兒,耍耍性子!”
“媽媽,你別急。我這就過去!”蕭若陽說著便往外趕,他已經告訴過馮父管好自己的太太,他可倒好……
那邊季母連忙製止:“唉,不必了!你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麽?家裏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何況,她一口咬定是季歌害死了明澤。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囑咐囑咐你們,最近先別回來了啊!”她聲音說的極為小聲,一聽便是躲在角落裏。她和馮母是姐妹不錯,可是在麵對自己的兒女麵前,人心總是偏的!就算她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理智上就不想讓季歌攙和進來。
“媽媽!你放心,沒什麽事。這事也不關季歌的事情!那就是一個意外。”蕭若陽邊往外走,邊解釋:“當時我也在現場!馮明澤是救了季歌不假,可絕對不是季歌害死的!事故的責任人也已經掉下懸崖……”他知道,季家在什麽也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定心慌了。所以趕忙把大概事情說了一下。
不僅如此,他還借著在出租車上的功夫給馮父打了個電話。馮父當然聲稱自己不知道這件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從拿到蕭若陽給的消息後,便連著在公司處理事情。哪有功夫回家!就是馮母,他也不過是找了個人看著罷了!
“你到底過不過來!”蕭若陽有些冒火。事趕事兒,都攢到一起了!想想就覺得頭疼,可能是他嚴肅的樣子,再加上一身作訓服過於有威懾力,嚇得開車的司機一個哆嗦。戰戰兢兢的看了他一眼,將車速提到最快。
馮父在那邊連忙保證:“好好好!我馬上就過去。”丫的,真是上輩子,欠了這個蕭若陽的!
餐廳裏,周正一回頭便發現早已經沒有了蕭若陽的痕跡。疑問的視線投向朱子希他們,兩人齊刷刷的立正聳肩,表示不知道。
周正白了他們一眼,回頭對地上的淩林說道:“回頭我會讓管家給你收拾收拾東西,你不用再回來了。”
淩林啜泣的聲音更大了些,可卻沒有人再去管她的感受了。
蕭若陽下了出租車,隨手丟下一張票子:“不用找了!”
司機將錢拿在手裏,拚命的叫:“喂,先生!先生!”看著他的背影,一臉無奈。不是他想找零,而是手裏這二十塊錢,根本不夠車費呐!
蕭若陽一路奔進門,看到季家人圍成圈,中間跪著趴在地上不肯起來的馮母。大家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無奈。馮母不停的哭著,聽到有人進門,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發現是蕭若陽,故意將聲音弄得更大了些!
“你們還我兒子命來……”
蕭若陽直接無視她,走到中間挨個將季家的長輩問了一遍。然後才看著馮母說道:“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那天,她對季歌的毆打他可是看在眼裏的,現在還敢跑到這兒來,典型的是給自己找刺激。
馮母仰起頭,毫不畏懼的瞪著他:“你把季歌藏到哪去了!我告訴你,她是凶手,你把她給我交出來。唉喲喂,我那苦命的兒子……”
蕭若陽頭疼的按按眉角,蹲下身和她平視:“你確定季歌是凶手?”
“我當然確定!害死我兒子的人,我還能不確定嗎?”馮母氣勢洶洶的瞪著他,一點也沒準備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