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楚菁菁聽到所有的真相,被左青鸞輕輕鬆鬆的說出口,隻覺重心已經完全失控,神誌昏亂的厲害,隻能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
“我以為側夫人應該會感激我才是,若是沒有本大人的一番籌謀,側夫人可沒有辦法與你的晉哥哥團聚呢,還生了一個聰慧靈秀的好兒子。”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左青鸞幹脆就不再掩藏自己心中的恨意。
“是為了景幸華嗎?為了她,你們才如此耗費心機,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她的指示?”楚菁菁已經連景王的尊稱都棄了,直接喚景幸華的本名。
看到她已經瀕臨崩潰,左青鸞和原繡雲就不同她計較這種細枝末節了。
“本大人一開始就說了,我家君上忙得很,沒空管你們這檔子事。景王殿下要忙國家大事,這種小事情,本大人身為臣下,自當效勞。”左青鸞冷冷說道。
“話已至此,我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就等著蕭氏大軍的到來吧,你聽,外麵的聲音,很快了.....”左青鸞最後說完,拉著原繡雲頭也不回的就往後門走去。
“救救楚氏!”楚菁菁嘶喊一聲,哀求著轉身離去的兩人。
左青鸞和原繡雲一同停住腳步,卻都沒有回頭:“楚氏,該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菁菁最後一絲希望破滅,開始絕望的大笑。
前殿的宮人急匆匆的跑進來:“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他們要闖進來了,我們快逃吧。”逃?能逃到哪兒去?“慌什麽?死就死,我楚菁菁不怕。”楚菁菁幾乎是咬碎了牙,說出了這句話。
皇曆四百四十六年二月初十,清越國王長子百日宴,世家蕭氏起兵作亂,王夫人楚氏,於兵變當日被逼自盡,宮中內侍死傷無數。清越王晉被逼寫下詔書,廢除楚氏夫人尊號,死後不得葬入王陵;將楚氏所生的王長子貶為庶人,終生不得進入王室宗廟。
這場浩浩****的逼宮,持續了三天三夜,各國的使臣也被迫困在清越王宮三天三夜。後來蕭氏軍隊,打開內殿的大門,眾人皆是麵容疲倦不堪,被攙扶著一個個送回了驛館,甚至還不及入宮拜別,連夜都駕著馬車離開的清越王城。
為了不顯得突兀,左青鸞也隨著大部隊,在同一時間離開扶桑城。反正該見的人見到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她也沒有遺憾了。
馬車駛離扶桑城的時候,月色正濃,左青鸞掀開車簾,回望高大堅固的城牆,一片漆黑幽靜,猶如一個龐大的怪物,非站非坐,非靜非動,卻隨著世事千變萬化。
左青鸞不禁感歎,放眼天下山川橫縱,人影如織,朝來暮往,盡是牢籠。殺人誅心的招數有千萬種,卻往往伏兵深藏數年,快意恩仇者竟是世間極少數。
“等到褚玄夜的大軍趕回王城救駕,怕是一切已成定局了。”景國王宮裏,屈慕璿輕歎道。
景幸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話說,褚玄夜真的會率大軍趕回王城嗎?他......應當也恨極了楚菁菁逼死蕭笑。”
鳳執卻淡淡笑了:“他會回去的。畢竟在他的眼裏,為臣之義比個人私情要重要的多。蕭氏雖占理,可畢竟那是起兵作亂,家國大義,孰輕孰重?”
所以家國大義的麵前,小小女子的性命就不值一提了嗎?
屈慕璿離開之後,鳳執過來景幸華輕輕的抱在懷裏,柔聲問道:“怎麽了?剛剛就一直不說話。”
景幸華靠在鳳執的懷裏,輕聲說道:“四郎,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裏我也被人一碗毒藥毒死了,死的時候,無親無故,獨身一人,甚是淒涼......”
話還沒說完,就被鳳執一捂嘴給打斷了:“打住,可不許往下說了,你這越說我越心慌。”
“四郎,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我是蕭笑,你是褚玄夜,事情發展了到了不可控的地步,那時,你選我,還是選忠義?”
鳳執被她問的心梗,低啞著問道:“阿昭,你怎麽了?”
“你回答問題,選我還是選什麽?”景幸華態度堅定。
鳳執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說道:“若是有人綁架你,要我在你和天下人之間做出選擇,你和天下人都無辜的情況下,我會選擇天下人,然後隨你去赴死。”
景幸華輕笑了一聲,並不惱怒。
鳳執又接著說道:“可若是天下人都做了害你枉死的劊子手,那我必為你殺盡天下人,報仇雪恨,然後.......隨你赴死。”
景幸華微一怔住,鳳執注視著景幸華的眼睛,又認真的說了一句:“總之,你若死了,我絕不獨活。”
“我不許。鳳執,你聽好了,無論是何境地,我都不許你死。聽到沒有?”景幸華伸手就去揪鳳執的耳朵,大聲的說道。
景幸華雖然沒有用力,可是鳳執卻嚷得很大聲:“好好好,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