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書房內,微醺的酒氣蔓延在整個房間內。

節骨分明的手緊捏著酒杯,麻木的一杯又一杯地灌入喉中,緊闔的睫毛下是波濤洶湧的玻璃瞳孔。

“三少,別喝了。”易朗出聲勸道,他不知道三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能讓他如此失控的隻有那個已經離開了三年的女人。

“為什麽……為什麽她就不能乖乖的按著我的規劃來,為什麽要忤逆我,已經三天了,從她的身上,我什麽線索都找不到。”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眼睛一直未曾離開桌上的相框,相框中的女人笑容明媚,眉目溫婉。

易朗很清楚個中緣由,但最好的方法就是閉口不提及過往,在整個金夜別墅上下,都很清楚這個默認的規矩。

“這樣一直將洛小姐關在房間裏,隻能讓她更加反叛。”易朗如是說道,因為就監控來看,這個洛離和葉璿有著很大的本質上的差異。

如果按照對付葉璿的方法來對付洛離,隻會是適得其反。

單翌停下了喝酒的動作,側頭輕聲問道:“那你覺得該如何。”

易朗想了想,將頭埋低,“隻有將洛小姐隨時隨地帶在身邊,或許才有機會套話,或者發現蛛絲馬跡。”

看見單翌的神色變暗,易朗又將頭埋低了些,沉聲道:“我多嘴了。”

單翌看著華燈下變幻莫測的玻璃杯,在手中把玩著,唇畔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不,你說的很對。”

第二天,洛離還在**睡的模模糊糊便感覺有人開門進來了,神智立馬清醒了,坐直了身子。

看到來人是單翌,洛離更加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在她現在寄人籬下而且還被軟禁的狀態下,不能不為了保全自己而稍微離單翌遠點兒。

結果卻看到單翌解開了鎖在鐵柱上的手銬,轉而拷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洛離一雙杏目瞪圓,愕然道:“你做什麽?”

單翌舉起了手腕,勾唇冷笑道:“你不是很聰明嗎?看不出來我想要做什麽。”

“我很聰明這件事情不需要你來承認,而且……你真當我是你的犯人了?這樣子算什麽?難道我上廁所洗澡睡覺都要跟你在一起嗎?能別這樣惡心我嗎?”洛離狠狠地甩了下手,而單翌的手也跟著往下甩了一下。

聞言,單翌的唇邊又漾起了那抹邪肆的笑容,他危險的氣息逐漸靠近洛離,一雙玻璃色的瞳孔中華光流轉,一抹冰冷轉瞬即逝。

“和我保持這麽親密的距離,都是你的義務。”

洛離楞了一下,隨即被他帶著走,忍不住心底暗罵:這種隨時隨地的霸道總裁即視感是怎麽回事?!

然後……洛離覺得自己人生中最為悲催的日子就這麽來臨了。

自己被鎖住的是右手,單翌被鎖住的是左手,所以吃飯的時候,他吃的很暢快,而洛離……卻不得已逼自己變成左撇子。

睡覺的時候,要不然麵對著麵睡,要麽隻能平躺著睡,雖然很慶幸單翌對自己一點兒那方麵興趣都沒有,但這樣仍然讓她連續失眠了好幾晚。

好在洗澡上廁所的時候,單翌將自己的手銬取下鎖在廁所裏,才避免了二人在這方麵的尷尬。

看著單翌冷冰冰的俊臉,洛離忍不住狠狠把右手往後一甩,看到單翌的腳步因此戛然而止時,便不由得忍俊不禁。

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有一天,晚飯是意大利麵,洛離的麵前僅有一雙筷子,而單翌卻拿著叉子吃得自在。

在多次用左手拿筷子試著夾起滑溜溜的意麵不成功後,洛離的耐心被完全的耗沒了,她狠狠地將筷子摔在了桌上,轉身正色看著單翌。

“老娘實在是受夠了!”

單翌挑了眉,依然優雅地吃著他的意大利麵。

“算算我在你家也待了一個星期了,不對,是被關了一個星期了,我不知道我失蹤這麽久我的員工都沒報警是不是有別的原因,但是我是有我的工作的單翌,你說什麽我做什麽難道還不夠嗎?我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你才能答應把照片刪掉,但如果讓我一直在你這裏被關著,和一個囚犯沒有區別,那你不如一刀殺了我更痛快。”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心裏話,洛離突然覺得心頭舒暢了很多,看著慢慢放下叉子的單翌,心還是不覺得揪緊了。

他到底會不會因為這番話改變態度,放她走呢?

她抱著一絲很微渺的希望。

然而這一絲希望在看到單翌轉過頭來後,唇畔那抹熟悉的笑容時,完全破滅。

“你如果想死,很容易。”單翌將桌上的刀子遞給她,笑容完全的人畜無害一般。

洛離心頭微哽,忿忿地舉起了右手,看著泛著冰冷銀光的手銬,冷笑道:“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這叫做私自用刑。你想犯罪我不攔著你,隻是不要找我,而且我對你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單翌隻手扶住她的腦袋,將她的臉蛋拉近隻離自己一米的距離,笑了笑,“你說錯了,你對我來說,很有價值,既然你喜歡這麽直接的方式……”

他猛地鬆開手,看著洛離,目光灼然,“那你就告訴我,到底是誰教你偷盜的功夫,你幕後的組織,又叫什麽名字,藏身在何處?”

這句話猶如一枚炸彈,在洛離的心裏轟然炸開。

他是如何知道的?而且她……到底該怎麽回答?

她隻能別開目光,冷笑道:“這種還需要學嗎?隻要稍微有點功夫都能行,還需要什麽幕後組織?你以為拍美國大片呢?”

“很好,看樣子你很享受這種狀態。”單翌第一次沒有被她激怒,優哉遊哉道。

洛離忍不住咬了咬下唇,隻能硬著頭皮道:“要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後麵的更深層次的東西我會慢慢告訴你。”

她需要拖延一下時間,因為目前看來,和單軒做交易貌似才是最可靠的。

“什麽條件。”單翌頭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