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桃源村的村幹部們把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到祠堂裏來了。洛離雖然說是客人,卻也拗不住楊小雅和楊大壯的勸,也擠進來湊熱鬧,隻不過她站在最邊緣的地方,不引人注意。

“村長,把俺們喊過來都有啥事兒啊?”有個村民耐不住性子問道,“俺們還要出海打漁呢!”

此話一出,村民們紛紛都沸騰起來。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他們打漁也是要一大早就出門的。最近村裏頭也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怎麽村長就直接把全村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其實大家心裏的疑惑都很深,隻是出於對老村長的禮貌和敬畏,大家誰也不敢第一個說話,這下有人出頭了,大家這才紛紛議論起來。

村長年紀已近古稀之年,看樣子身子骨倒還是爽朗得很。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抬起拐杖往地上重重地一敲,無比威嚴地說道:“都安靜下來!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我要是沒事會把你們叫過來嗎?!我這把老骨頭會閑著沒事幹折騰你們玩嗎?!”

在村長犀利的眼神下,眾人紛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尤其是第一個站出來質疑村長的人,更是灰溜溜地退到了人群當中,不敢再抬起頭來。

洛離雖然沒有被村長的氣勢嚇到,但她還是為都這麽大年紀依舊氣勢如虹的村長產生了興趣。

這樣想著,她的腦袋就歪向楊小雅這邊,小聲地說道:“小雅,你們村長好厲害啊!”

見洛離一臉的羨慕,楊小雅也驕傲地昂起了頭:“俺們村長可是俺們村文化最高的!他從二十歲在桃源村當了快六十年的村長了,而且人又好,俺們都很信服他。”

洛離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這個一輩子都將自己奉獻給桃源漁村的老村長,經曆了六十年的風風雨雨,兢兢業業,也難怪村民們這麽聽話了!

“都不要說話了!今天我要說一件很重大的事情,都給我仔細聽好了,回去後好好琢磨琢磨。”村長仿佛聽見了兩人的竊竊私語,皺著眉頭又重重地敲了敲拐杖。

祠堂裏頓時鴉雀無聲。

“村裏昨天來了幾位貴人,看中了咱們村西邊的那塊地,價格給的很高,大家討論一下賣還是不賣。”

“村長,那是塊鹽堿地啊,人家買去能幹什麽?種莊稼?”有個村民耐不住好奇心問道。

“人家自然有他的用處,這就用不著咱們操心了?人家還說了,房子他也想收購,補貼費用是每平米一萬塊。”

此語一出,眾人就像炸開了鍋一樣。

“這個老板是不是腦子壞了?咱們的房子哪值那麽多錢?”

“我看啊,就是來耍咱們的!”

“你說要是真的,你家準備賣不?”

“當然賣啦,這麽好的價格,可以供俺們家那兩個娃上大學了!”

……

看著底下村民們的討論,村長撫了撫花白的胡須,眉頭一直緊皺著。

難道,真的像他昨晚說的一樣,幾乎所有的村民都願意搬走離開桃源村?

不,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你們考慮好了嗎?考慮好了的話,就第一件西邊那塊荒地的事,我們進行舉手表決吧。同意賣掉荒地的手舉高點!”村長的聲音裏淨是不滿,但是眾人的叫囂聲遠遠地勝過了他的聲音,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在乎到他的情緒。

除了一個人,洛離。

洛離看著雖然表麵上麵無表情,卻隱有憂色的老村長,總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這是一座孤島,最近的酒店也隔得有幾十公裏遠。是什麽樣的有錢人準備來這裏?又有什麽用處?

洛離暫時還想不明白,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村長,那些貴人是誰啊?昨晚來的就走了嗎?”另外一個村民小聲地問道。

“沒有,這樣吧,我把他們請出來,你們有什麽問題的話當麵問吧。”

正在說話之際,慕容勝一行人便登上了台,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為首的這個人看起來最為普通,就像是一般的中年男人,可是他身後的這些人人高馬大,肌肉發達,看得他們總覺得瘮得慌。

慕容勝掃視一眼台下的村民們,語氣溫和下來:“大家好,我姓慕容,大家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

台下的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第一個提問。

“慕容老板,我就一個問題,你要我們村西邊那塊地有什麽用?那塊地種不了莊稼,造房子土質又太鬆了。你花大價錢不值啊!”有個村民鼓起勇氣問道。

問完之後老村長就瞪了他一眼,嚇得他趕緊低下了頭。

“是這樣的,我們集團最近想開發一批新產品,但是苦於沒有很好的研究基地。經過勘察我們覺得桃源村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原本我們是想著將整座島買下來,但是我們也了解到你們是土生土長的桃源村人,肯定舍不得這片土地,所以我們不想強求大家,隻想把西邊那塊地買下來建一個小的廠房,其他住戶隻要願意搬出去,除了每平方一萬塊以外,另給10萬安置費,聊表我們集團對於大家的謝意。當然,如果不願意搬出島也沒有關係,隻希望大家能讓我們順利買到西邊那塊地。”慕容勝笑了笑,緩緩開口道。

話音剛落,眾人皆是一片嘩然。

楊小雅也望著楊大壯,一臉的驚訝,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樣吧,大家先回去商量商量,今天晚上各家派一個代表來我家開會。”

村長的話有如一道聖旨,眾人紛紛趕回家,準備去打漁的也顧不上打漁了,準備去送貨的也不去送貨了,各家各戶都關上門在家裏商量著。

楊小雅家也不例外。

洛離原想著回避,但是在楊小雅父母眼神的默許之下,更何況楊小雅還拽住她的胳膊不撒手,她還是有些無奈地留下了,參加了楊小雅家的“家庭會議”。

“小雅,我和你娘的意思是,俺們就搬走吧,得來的錢給你當嫁妝。”小雅癱瘓在床的父親一邊咳嗽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