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堅持不下去,就回來我身邊
應酬餐桌上,霍震煬坐在主位上,臉色淡然,眸光凝著手中的酒杯,一言不發。
說是合作夥伴,但自然是要仰仗钜力集團的,能夠跟钜力集團合作項目,那是求之不得的。
對方想敬酒給霍總裁,但是發現霍總裁的心思好像不在此,不由得有些遲疑。
駱天何等有眼力精明的助理,見此情景,連忙舉杯,代替總裁和對方碰杯。
霍震煬沉默了一會兒,直接說了一句“失陪”,就起身暫時離開了包間。
來到走廊上,他拿出手機,打給莫長天。
“相信我,小蘋果的每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以我這條爛命跟你發誓,絕對不會讓小蘋果和她肚子裏的小家夥有事!”莫少這已經是今天內第十幾次說這句話,可是他相信,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拜托,長天!”
因為這兩個字‘拜托’,莫長天心上有點動容,打從他和霍震煬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到後來熟識,霍震煬對包括他在內的任何人,極少有拜托的時候,但是為了小蘋果,霍震煬卻不止一次拜托過他。
這並非是表示霍震煬也有無能的時候,他本來就是一個凡人,不可能事事都如願,隻證明了,悠然這個女人,在霍震煬的心中,所處的位置,是誰人都不能及的!
酒店門口,悠然目送著爸爸、姐姐和閔玉茹一起上車離開,看到爸爸派來接她的車也到了,遂走過去,正要上車,包包裏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拿出手機一看,是閔玉茹。
‘我警告你,再敢在老爺麵前胡言亂語,我會要沈素好看!’
悠然看到閔玉茹的短信,握著手機的小手緊了緊,心尖一陣緊縮,不過好在她在爸爸麵前提到媽媽,這一兵行險招,算是成功讓閔玉茹按捺不住了。
悠然抿著唇瓣,坐進車裏,將閔玉茹的短信轉給了霍震煬,並且又添了一句話,‘阿煬,我疼!’
霍震煬和莫長天通話完,正要返回包間,就聽到短信聲,他打開收件箱,將短信息看完,前半句,轉自閔玉茹的話,讓霍震煬的眸中透出陰厲,而後半句小家夥那句‘阿煬,我疼!’讓他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他的心裏,的確認為小家夥這麽做,有些衝動,縱使她不是在胡鬧,但是他也不會讚同就是,但是最終,他還是讓步了,同意小家夥的想法,隻是他不想他的小妻子,會因為自己沒能為救出母親做些什麽而心感內疚而已。
他立刻回撥過去,電話響了兩聲,悠然接通了,他聽出小家夥的聲音裏似乎有些哭腔,心狠狠一墜,“悠然,堅持不下去,就回來我身邊,嗯?”
從悠然離開醫院那天,他和她就分開住了,他沒再回有她那個家,而是一直睡在辦公室的休息室。
他的確可以在名下的房產中再選一處去住,但是隻有辦公室的休息室裏,有小家夥的痕跡,他曾經在那張大**狠狠的要她,疼愛她,所以隻有睡在那兒,沒有小家夥在身邊的漫長夜裏,他才能勉強入睡,想象著小家夥就在自己的懷裏。
悠然抽了抽小鼻子,悶悶的道:“阿煬,你不許勾/引我,我會堅持不住的……”
霍震煬聽著小家夥委委屈屈的嗓音,忍不住低沉一笑,“好,不勾/引你!”
向晴一夜未眠,一直想著那件事。
她努力去回憶,在她七歲那年,發生所有事的經過。
爸爸因為沈姨,要跟媽媽離婚,他們爆發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再之後,沈姨莫名其妙就失蹤了,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說沈姨想騙取秦家的錢財,被秦家人發現之後,就逃跑了,之後再沒有任何消息。
當初,是誰最先這麽傳的?好像是秦家的遠房親戚,但是現在跟秦家也不怎麽來往了。
沒多久,悠然來了秦家,然後一次不經意的,她聽到媽媽和誰通電話,那時她隻以為,媽媽是找過沈姨,對沈姨說了什麽,沈姨才會離開,可是她怎麽都不曾想到,沈姨這麽多年杳無音訊,還有一種可能是,她一直在媽媽的手中……
可是,媽媽真的可能一藏,就把沈姨藏二十多年嗎?沈姨畢竟是個有手有腳的大活人,怎麽可能二十幾年不想著逃跑呢?怎麽可能一直受製於媽媽呢?
因為滿腦子都是這件事,第二天天剛亮,向晴就按照上次查到的那間精神病療養院的地址,自己開車過去了。
因為從未來過這邊,向晴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才找到療養院所在的位置。
將車子停在療養院的門口,向晴下車,走到門口,輕輕去推那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上麵布滿斑斑鏽跡的大鐵門,大鐵門吱嘎一聲,應聲而開。
向晴緩步走進去,療養院的院落並不大,整體看上去也就是一個二層樓的獨棟別墅那麽大而已,門口的院落裏滿是落葉,明明已經是冬天,但是秋天遺留的落葉仍沒有人打掃,使得這裏看上去,好像是已經荒廢很久的樣子。
向晴走到樓前,看到樓門口掛著一個同樣鏽跡斑斑的牌子,上麵落滿了灰塵,隻依稀能看到牌子上寫著‘xx療養院’字樣。
敲了敲門,好半天沒有人應,向晴便直接推門進去,裏麵是黑黢黢的走廊,縱然向晴自覺自己膽子並不小,可是這種環境還是給她拍鬼片的感覺。
向晴走了幾步,看到了像是導診台的地方,走過去,看到有個長發的女人趴在那兒,於是她敲了敲破爛不堪的導診台,開口喚道:“你好,請問……”
聽到向晴的聲音,那個趴著的女人慢慢的坐了起來,一雙眼滿是困頓,看到向晴衣著幹淨華麗的樣子,一臉不解的問道:“你有什麽事?”
“請問你這裏還開著嗎?”
“還開著,隻不過已經很多年沒有患者進來住了,原本住著的患者死的死,走的走,也剩不了幾個人了……”
向晴朝樓梯口環視了一下,才又道:“是這樣的,我有個阿姨患了很嚴重的精神病,我想送她進療養院,我在網上查到這裏,所以先過來看看,你看,我能上去看一下這裏的條件嗎?”
長發女人皺了皺眉心,不耐煩的道:“還有什麽好看的,這裏什麽樣子,一眼不就都看到了,而且這裏說不定哪天就關了,我奉勸你,把人送哪都比送這兒強!”
“我過來的時候,感覺這郊外的環境很不錯,難道你這兒有送上門的生意,都不想要?”
“得了得了,你願意上去就上去吧,隨便你看,不過這兒也有病了好多年的精神病患者,你隔著鐵窗看就好了,別打擾他們!”女人不耐煩的甩了甩手,又繼續:“我們的胡醫生就在樓上,你要真想送人進來住,就跟他打招呼,把住院費交給他!”
“好,謝謝你!”向晴簡單道謝之後,轉身上了樓。
她並不確定,也不能肯定,媽媽會把沈姨關在這種地方,可是隨著她一步步往二樓走去,心上的某種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二樓看起來,也就不到十間病房的樣子,當然,每一間都是鐵窗和鐵柵欄封著。
向晴隔著鐵窗,一間間的看過去,有兩間是空置的,有的有人住,但是卻並不是沈姨。
突然,她看到了前麵夾在兩間病房中間辦公室樣子的房間,走過去,隔著窗子看進去,裏麵正坐著一個男人,男人倚靠在椅背上,房間裏有粵曲飄出來,那個男人正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樣子。
看著那個男人,第一眼,向晴就覺得眼熟,而後她想起樓下那個女人告訴她,樓上有個胡醫生,姓胡,向晴的腦中猛然閃過,一瞬間想起了這麽一個人,他不正是媽媽閔家那邊的遠房表親的老公!
向晴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二十多年前,那位遠房表親曾和他一起來家裏借過錢,這個男人有一個非常好記的名字‘胡來’,才剛開始識字的向晴,剛好懂得胡來是什麽意思,也因此記住了這個人……
向晴感覺,她的心砰砰跳著,她沒有驚動男人,繼續向前走,直到二樓盡頭最後一間病房。
那間上了雙層鐵柵欄的房間,向晴隔著鐵窗看進去,剛好裏麵的人正抬起頭,電光火石間,向晴猛然瞠大了雙眼!
那張臉龐,那雙熟悉的溫柔眼眸,她記得,竟然真的是……沈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