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件事與你無關
“不用,莫少!”莫長天的吩咐,項諫自然不會違抗,而且看眼前莫少陰厲的眉眼,自然也猜到嫂子一定是做了什麽惹怒了莫少。
項諫畢竟跟了莫少很多年,如果不是觸及到莫少的某些底線,莫少是極少發怒的,但是一旦觸碰了莫少的底線,莫少就如同是一頭凶猛的豹子,隨時能一口咬斷敵人的咽喉。
就好像當時嫂子被染小姐設計攜帶毒品,關進看守所時,莫少為了救出嫂子,什麽都可以不顧,哪怕是讓染小姐去死!
項諫隻好扯著秋水,按照莫少的命令,帶她去莫門,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秋水的頸間,項諫赫然看到那道掐痕,已經呈現深紅泛著青紫,所以……
莫少剛剛差一點,掐死嫂子嗎?
項諫不敢多問,快步帶著她往樓下走去,跟項諫一起過來的手下,當然也不敢多說什麽,沉默的跟著諫哥一起下樓。
來到樓下,披頭散發,一臉狼狽的秋水,可嚇壞了王媽,而且王媽看到,項諫拉扯著秋水,毫不溫柔的樣子,一下子就急了。
三兩步小跑過去,攔在項諫的身前,“項諫,這是怎麽了?你們要帶水水去哪裏?”
項諫開口,頗有些為難,“王媽,這是莫少的命令,我們隻是按莫少的吩咐行事。”
“少爺這是什麽意思?水水做了什麽,要被這麽對待?”王媽又氣又急,“我上去問問少爺……”
王媽還不等上樓,莫長天已經緩緩踱下樓來,兩手抄在褲袋中,長身玉立,倘若他的身上沒有那深沉的戾氣和殺氣,那麽說他一臉淡漠的樣子,仙氣飄飄也不為過。
“少爺,水水這是哪兒惹到你了?她就算真做錯了什麽,你也別這麽對待她啊?她是個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哪經得起你們這些大男人推推搡搡?她有什麽錯,你就罵她幾句,她畢竟是你妻子啊!”
王媽是想勸勸少爺,為水水求個情,卻沒想到,她的話竟然讓少爺嗤笑了一聲。
莫長天走下最後一級樓梯,站在王媽的麵前,唇角勾著似笑非笑,輕輕拍了拍王媽的肩膀,“王媽,你回房休息,這件事與你無關,嗯?”
“少爺啊!”王媽臉上滿是不讚同的神色,還試圖說什麽,可是少爺再怎麽尊重她是個長輩,她也隻是莫家的下人而已,有些事不能太犯少爺的忌諱。
隻是,看這架勢,少爺要帶走水水,肯定不會善待她的,她擔心水水會被傷害……
看求少爺是沒什麽可能了,王媽隻好不放棄的來到秋水的身前,抬手順了順她的兩鬢亂發,心疼的開口,“水水啊,不管你做了什麽,你好好跟少爺求求情,啊?少爺消氣了就好了,你乖乖的啊?”
從剛才開始,秋水就一直垂著頭,好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沒有一丁點生氣。
此時,被王媽勸著,也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那雙眼眸中似乎幽幽的泛起一絲淚霧。
王媽還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所以還對她這麽好,還這麽關心她,可是當王媽知道了她會來到這兒,就是為了要將她的少爺繩之於法,將整個莫門毀掉,還會這麽仁慈的對她嗎?
不會的,她會成為他們所有人眼中的釘刺,恨不能殺死她,讓她屍骨無存……
“秋水啊,你聽到王媽的話沒有啊?”
秋水抿了抿唇,卻沒有回應王媽的苦勸,複又斂了眼眸,垂下頭……
“扶王媽回房休息!”這時,莫長天厲聲開口,吩咐一旁的傭人。
傭人們忙不得的上前,將王媽從秋水的身前拉開,扶著王媽回房間去。
“還等什麽,帶走!”莫長天又對項諫喝道。
項諫畢竟是莫門的人,常年在黑/道上混跡,說他有多良善,堪比說笑,但是畢竟眼前這個女人,是他也真心承認,開口叫一聲嫂子的,而且他很佩服她一個弱女子,會有膽量衝出去為莫少擋子彈,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所以,剛剛王媽為她求情的時候,項諫是有心希望莫少能改變主意,不把她關進莫門的地牢中的。
畢竟,那地牢,陰森幽暗,男人怕是都待不下去,更何況嫂子一個弱女子呢?
隻可惜,連王媽都沒能勸阻莫少,看來莫少是暫難改變主意了……
項諫隻好不再遲疑,和手下一起,扯著秋水走出別墅,來到車前,正想拉開車門,讓秋水上車,跟著一起出來的莫長天卻又森冷的開口道:“她現在這種身份,有資格坐進車裏嗎?”
項諫明白莫少的意思,扯著秋水來到車尾,打開後備箱,用很輕的語氣在秋水耳邊道:“抱歉,嫂子!”
話落,項諫已經扛起秋水,扔進了後備箱裏,‘咣’的一聲,後備箱被鎖上,秋水立時深陷在一片黑暗的狹小空間中……
項諫又看了後備箱幾眼,眼中似有不忍,轉身朝莫長天走過來,“莫少,要怎麽處置她?隻是關進地牢嗎?”
莫長天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好一會兒,才淡淡開口,“先關著吧!不準讓任何人接觸她!”
項諫點頭應下,“莫少,那我們先回莫門了!”
很快,項諫和手下一起上了車,載著被關在後備箱中的秋水,駛離別墅。
直到車子再也看不見蹤影,莫長天才轉身,往回走去,他的兩手,始終插在褲袋中,全身散發著讓人不敢靠近的戾氣。
王媽已經被傭人扶回房間休息,客廳裏,正在忙碌著的傭人,看到少爺,都識趣的避開了。
莫長天看似淡漠著,隻是沒有人看到,他抄在褲袋中的手,狠狠的攥著,骨節幾乎崩裂開來!
他一步一步走上樓梯,回到書房,看著辦公桌上的筆電、一些文件,猛的一揮手,將所有的東西,掃到了地上……
兩手拄在辦公桌上,莫長天大口的喘息著,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失控的情緒中!
他給了她很多次機會,可是到最後,她還是選擇了背叛他!
好,很好!是不是女人都像她馳秋水這麽絕情,甚至是無情?
難道他給她的愛,都不足以讓她改變她的立場?難道她要完成的任務,就比任何事都重要?
被他發現了她的身份,她的背叛,她竟然一心求死,嗬,想死,想解脫,他豈會讓她那麽容易就死?
欺騙他的感情,欺騙他對她的愛,她就要全部都償還回來,死,那麽痛快的事,她這輩子都別想!
他不會給她機會,讓她從他的世界裏離開,她想都別想!
項諫開車回到莫門,就將秋水從後備箱中抱出來,他倒是沒有急於就把秋水關進地牢,而是看著看起來更加虛弱的秋水,出聲問道:“嫂子,能不能告訴我,你和莫少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秋水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項諫一向淡漠的一張臉,此時竟然浮著隱約的關切,嘴角艱難的牽起一抹淺笑,隻是那笑中,帶著釋然……
她什麽都不說,項諫也不帶她去地牢,兩個人就在莫門的門口僵持著,過了好一會兒,秋水才幽幽的開口,嗓音沙啞,“項諫,謝謝你,你很快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可以去地牢了嗎?”
項諫一時不知道應該回以秋水什麽,蹙緊眉頭,沒再多語什麽,帶著秋水往地牢走去。
莫長天曾帶著秋水參觀了整個莫門,可是秋水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莫門中還有地牢。
沿著莫門的後堂,走到盡頭,是一個通往地下的階梯,項諫帶著秋水,沿著階梯走下去,下麵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項諫拿出隨身的打火機,這才稍微有了些許的亮光,前方的路,是一條狹窄的泥路,走了幾分鍾,才隱約看見有光灑過來。
項諫熄了打火機,帶著秋水走到一間鐵牢前,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著秋水,“嫂子,這裏陰冷潮濕,你的身體可能撐不住,如果你有什麽話要帶給莫少的,就告訴我,我會替你轉達……”
秋水望著項諫,“我沒什麽想對他說的……”然後,推開牢房的門,走了進去,腳步蹣跚。
項諫將牢門上了鎖,事實上,被關進這裏的莫門那些叛徒,基本上已經都是被打的一條命隻剩半條,一口氣也隻剩半口,但是被關進來,也還是要吊起來的,但是麵對眼前的嫂子,項諫自然是不忍心如此對待的。
他拿走了門鎖的鑰匙,看著已經偎在牆角的秋水,“嫂子,我會安排人每天過來三次,看看你有什麽需要,如果有任何事,你都可以找他們……”
秋水縱使聽到項諫體貼的安排,也沒有任何反應,項諫最後也隻能無奈轉身離開。
這個地牢,不算大,也就五六間牢房,項諫離開後,整個空間裏,也隻剩下秋水一個人。
這裏很靜,也有些昏暗,秋水緩緩的,抱著膝蓋,將下頜抵在膝蓋上,雙眸望著遠處,一根根的鐵欄杆,嘴角,緩緩泛起一抹絕望的笑容。
這樣的結局,就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她知道,莫長天恨極了臥底,恨極了叛徒,所以此刻,也恨極了她。
他這麽對她,把她關進這暗無天日的地牢,是想折磨她,而且,這不過是他折磨的開始而已。
沒關係,反正是她欠他的,他想如何折磨她,她都承受,等到他有一天膩了之後,也許就會給她一個痛快,讓她從這磨難的世界上,消失……
隻是,不知道她忽然沒了音訊,f那邊會怎樣?會不會想要尋找她?今天這場軍火交易,是莫長天為了引她上鉤,專門設計的,那麽上頭布置的去抓捕莫長天的警力,都白費了吧!
到頭來,她任務失敗,愛情失敗,什麽都是失敗的,一無是處!
也許,現在她可以渴求的,就隻剩下等待莫長天給她一個痛快,讓她可以去天上尋找爸媽,但……爸媽會不會氣她,這個不稱職的警察,不孝的女兒,不肯原諒她?
秋水腦袋裏,裝滿了事情,很多個畫麵,一個個的浮現出來,她想著想著,覺得有些倦了,就閉上了眼睛,慢慢的睡去了。
也許,在這裏,這看起來就陰森恐怖的地牢,她反而能得到久違的平靜,隻是不知道,莫長天什麽時候會來……他還會不會來……
秋水是被一陣開門鎖的聲音吵醒的,地牢裏很黑,她不知道時間,感覺上應該已經是晚上了。
進來的,是莫門的一個兄弟,挺年輕的,秋水並不熟識,畢竟莫門的人那麽多,她想全部都記住,不太可能。
“嫂子,吃飯了!”年輕男人走過來,將餐盒放在秋水的身前,“嫂子,你是不是有什麽需求,你可以告訴我,比如說你要是冷的話,諫哥說,我可以給你拿毯子過來的……”
秋水望著男人,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
“那好吧,嫂子你快吃飯吧!趁熱吃,這兒飯菜涼的快!”男人囑咐完,才轉身離開了牢房。
秋水望著那兩層的餐盒,菜色竟然還是豐盛的,應該是項諫吩咐過吧,所以才沒有對她這個罪人苛待。
隻是,她沒有胃口,什麽都不想吃……
莫長天兩天沒有出現在莫門,項諫知道,莫少因為秋水的原因心情不好,所以他並沒有打擾他。
心想,也許等莫少冷靜下來,就能想清楚,地牢那是什麽地方,就算嫂子做了什麽錯事,也不至於把她關在那裏。
隻是,第三天,他派去照看著秋水的手下,終於忍不住了,跟他匯報說,嫂子已經三天滴水未進了,給她送去的三餐和水,都堆在那兒,她連碰都不碰一下,怎麽勸都不好使。
項諫這才有些急了,立刻下了地牢,去看秋水。
三天,秋水原本就很虛弱,現在更是有種奄奄一息的感覺,臉頰瘦了一大圈,下頜更是尖細,好像錐子一樣。
“嫂子,你是打算用絕食來跟莫少抗衡嗎?”他淡淡的問。
秋水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開口,因為三天沒喝一口水,嘴唇已經幹裂的要命,破了皮,“沒有……”
“但是你三天滴水未進,很可能明天或者後天,身體撐到極限,就脫水而亡了,嫂子,我並不認為這是理智的做法,如果你有什麽想說的,可以告訴我,我會一字不落的轉達莫少知道!”
“我……沒什麽想說的!”
項諫畢竟是個男人,眼前的情形,他沒經曆過,所以也不擅長該怎麽做,才能讓秋水進食,保住這條命,他眉心緊蹙,深吸氣,轉身離開了地牢。
他很清楚,不能再這麽下去,莫少雖然一直沒下令,要怎麽處置嫂子,隻是把她扔在地牢裏,但是畢竟,這麽些日子走過來,他也是親眼目睹莫少是如何對待嫂子的,她若真的死了,莫少一定會崩潰甚至失控……
於是,項諫拿出手機,直接打給了莫少,嫂子不肯進食這件事,他沒辦法解決,隻能讓莫少來決定,要怎麽辦了。
“你說什麽?她三天滴水未進?”
“是的,莫少!”項諫應道,“手下勸過了,我也勸過,但是……”
“好,我知道了!”莫長天直接切斷了電話。
莫少在電話中,也沒說會怎麽處理這件事,項諫蹙著眉心,想著如果實在不行,是不是可以找一下染小姐,畢竟染小姐也是女人,女人和女人對話,也許能比他好一些。
但是,莫染不在莫門,項諫還不等聯係到莫染,就聽見門口由遠及近傳來的巨大引擎聲。
他快步走到門口,果然,看到的莫少的車子,臉上,終於是浮起一抹放心的神色。
莫長天將車停在門口,下車,甩上車門,走進來,直接往後堂走去,下了地牢。
秋水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忽然,又聽到門鎖‘嘩啦嘩啦’的聲音,她睜開疲倦的眼睛,忽然,就看到那道頎長的身影,席卷著狂肆的戾氣,朝她逼近……
二更哦,接下來還有更,麽麽噠,心疼嘛,安安給揉揉~先苦後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