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說話的語氣十分囂張，席夢瑤一看這態度，便已知道這人定然是有什麽計劃的，而且她們覺得那是萬無一失的。
她想著，卻忍不住開始咳嗽。
席夢瑤沒注意這個細節，她的眼神微微暗了暗，隻想著該如何應策。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的緣故，這人要做什麽，她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而與她的得茫然完全相反的，她心裏的不安卻也在不斷擴大。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奔走相告，很快村子裏麵流落的難民，幾乎都出來了，滿滿當當的站了幾十人，圍在一邊，跟在席夢瑤的身後不遠處。
乍一看起來，就好像是她帶來的軍隊。
隻不過，這其中唯獨不見盼兒。季選德出來之後，也是疑惑左右找了一下。
他早就將這個小姑娘，當做自己孫女一般疼愛著，如今不見也不免擔憂，又一看這架勢心中便也有了猜測，不由得皺著眉頭，看向席夢瑤：“這是怎麽回事兒？”
席夢瑤搖了搖頭，左右一看，讓過去之後，便壓低聲音跟他解釋了一遍，又說：“盼兒怕是已經落在他們手上了。”
她隻說，先前她覺得這屋子裏很奇怪，也隨口跟盼兒說了一句，盼兒通透，如今想來是心中有了主意，就自己自發的進去找人了。
“可這群人心思實在太過細膩。”席夢瑤不禁有些後悔。
早知道，她該更謹慎一些。
“這些女人到底什麽來頭？”季選德聽罷這話，臉色有些嚴肅的詢問。
他一看也知道，這是有預謀和組織的，可他還從未聽說過有這樣一幫人。
席夢瑤聽後卻有些猶豫，她因為害怕牽扯出其他波折，不忍心這老先生這麽大年紀還奔波，便隻說他們可能與朝廷裏的黨派爭鬥有關。
可聽說這樣一群人與朝廷有關之後，這老先生卻也再也忍不住，拉著席夢瑤的手，就到了一邊。
“若他們真與朝廷某些人有關係，那你可千萬要將這件事情給我說明，我如今雖然年邁不在朝中，可是心係朝廷的，你也是知道的，如今若是放任這等小人放肆作孽，那叫我如何麵見九泉之下的先皇！”
老先生說起這話，情緒就極為激動，席夢瑤聽罷，也明白他的心中所想似的，不忍歎息一句，“您到底是為國老臣。”
她有心說明，可如今讓她理清調理，說出個一二三來，卻還是有些困難。
而且那群人虎視眈眈看著她們，席夢瑤知道這是在拖延時間，也害怕再久一些會橫生枝節，也就隻好告訴季選德，事情複雜等過後再說。
季選德一聽如此，也隻好作罷。
“我想他們在拖延時間，恐怕與這裏地形有關，您曾經聽說過關於京城周邊有發生過什麽怪事了嗎？”
席夢瑤思來想去，恐怕也隻有這樣一個理由，才能夠讓他們如此篤定。
不僅是怪事，而且一定是大事，大到讓他們走不出去的大事。
季選德沉默著，似乎在回憶。
席夢瑤卻很是焦躁，她不斷看著四周的情況，心中一直無法平靜，腦子也越來越亂。
這很異常。
可惜當席夢瑤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
季選德辭官早，又常年不在京城。
在他在京城的時候，他想了半晌，也隻想起一件事。
“大約是十六年前，冬至之後，大抵是在年尾時分，對了，也是差不多這個時節……”
他當時還在刑部，管的就是大小案件。
那年本來是一直很平和，可就在年關，卻突然出現一樁殺人案。
而且那是個很玄乎的案子。
就是在這附近的一個山頭上，突然出現了十幾具男人的屍體，都是壯漢，被人高高的掛在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上。
真是滿滿當當掛了一排。
發現屍體的是一個兩個樵夫，一人見到此狀，當即便昏了過去，聽說還做了幾個月的噩夢。
“老夫派人查了許久，可隻查到凶手是流竄入京的江洋大盜，可他為何殺人卻不知了。”
“不知？”席夢瑤詫異，殺人犯哪兒能不知道自己為何殺人的。
“他的確不知，不論是嚴刑拷打還是威逼利誘，我們試了很多法子，他卻隻說自己想殺人就殺了，後來，我們合計之下，隻當他是發了癔症，斬立決後，結了案。”
季選德說著，不忍回頭看了一眼山坡。
席夢瑤也是跟了看了一眼，她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可她仔細回想，不免心情更加浮躁。
“這群惡賊，若是老夫手中有劍，定讓他們血濺當場！”季選德也不知想到什麽，突然大罵一句。
席夢瑤聽著，皺眉看去，看了半晌，卻是率先反應了過來了不對勁！
她感覺自己腦子似乎有些暈，她心中一驚，強迫自己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才緩緩睜開眼睛，她感覺腦袋似乎也逐漸清醒了一些，煩躁很快降了下去。
她立刻意識到，這裏的空氣一定有什麽不對！
她往四周望去，隻見眼前都是霧蒙蒙的一片，著實看不出有什麽。
看了幾眼之後，她咳嗽一聲，又望著季選德，低聲囑咐到：“老先生，您冷靜些，大口呼吸一下看看？”
季選德奇怪，但照做後，也立刻詫異地看著席夢瑤。
“看來，他們就是算準了這個。”席夢瑤咬著牙，說著，她注意到那原本一直望著她們奸笑的人，此時終於是有了動作！
不過，他們卻似乎是在一點一點後退。
她不過一晃神的功夫，這群人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退到了那三進三出的大院落，貼著牆站成了一排，仿佛守衛一般。
席夢瑤去看著他們，這樣子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若這裏的空氣真沒有蹊蹺，他們是不會這樣做的。
她想著，也忍不住四處望去。
如今正是豔陽高照之時，雖是冬日暖陽，可到底晃眼睛，她看見之後，心中又不免生出一絲憂慮和煩悶。
席夢瑤強行暗示自己，不要太焦躁，可這樣的心理暗示到底也是沒多大作用。
隻要一放鬆，她就忍不住又開始心煩意亂。
一開始深呼吸還可以，可後來作用也變小了，不僅如此她似乎因此便的更加焦躁。
若是還在現代就好了！
想著，她竟然也開始不住口的抱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