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將如何愛你?
明雲裳看著容景遇抱著被子走了過來,眸光深了些,微笑的看著容景遇道:“容太傅該不會是想和本相同枕共眠吧?”
容景遇笑著問道:“有何不可?”
明雲裳半躺在**,單手支著頭道:“當然可以,歡迎之至!本相能與容太傅同枕共眠,實是人生之幸事,我祖上積了大德!”
容景遇見她此時雖然還頂著謹夜風的臉,但是那眼角眉梢裏透出來的風情,卻又有屬於女子的嬌媚,她嘴裏的話他是不信的,隻是不知為何明明知道是假話,聽在耳裏卻也是極舒服的。
他一身白衣站在她的床前,不說話,隻對著她淺淺一笑。
明雲裳覺得他不去做男妓實在是太可惜,那笑的樣子有如嫡仙,似乎還不沾一點塵埃之色,她突然覺得像他這樣的男子,若是被一群女子摸來摸去,也不知會是何種感覺。
她繼續微笑,笑意更濃了些,隻是那張臉終究不是她,縱然笑意再濃,她也覺得不太舒服。
她見容景遇不語,她便說話了:“容太傅站在我的床前不動,隻看著我,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容景遇抱著被子道:“隻是想好好看看你,看看就算我這樣看著你,你是否還能坦然自若。”
“那你發現了什麽?”明雲裳含著笑問。
“你坦然了,而我卻坦然不起來了。”容景遇緩緩的道。
明雲裳聞言笑更歡了,容景遇又輕聲道:“我之前還在想,若是一早醒來,看到躺在身邊的女子變成了男子,也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今夜這般看著你,我倒又覺得事情沒有我想的那麽可怕,還有幾分盼著日後早上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這張臉。”
“變態。”明雲裳忍不住在心裏罵,麵上依舊笑道:“難得容太傅如此喜歡我,看來我祖上不止積了德,祖墳上還冒了青煙了。既然如此,容太傅為何不上床?”
容景遇輕歎一口氣道:“我想我此時上床,依著你的性子怕要給我一腳。”
明雲裳微笑道:“容太傅對自己太沒自信了。”
容景遇朝前走了兩步後道:“不過就算我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是想上前來一探究竟。”
明雲裳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不再說話,隻是看著他。
容景遇將被子放下,在她的身邊坐定後道:“為什麽不踢我?”
明雲裳反問道:“為何要踢你?”
容景遇笑了笑道:“你此時若是再不踢我,一會你就沒有機會了。”
明雲裳問道:“為何?”
容景遇笑而不語,明雲裳看到他的那副樣子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一運勁,才發現她身上一片柔軟,竟再也使不上一點勁,她頓時大驚。她自進到這間屋子便全副警戒,隻是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容景遇輕聲道:“毒是放在油燈裏的,無色無味,茶是解藥,可惜的是你不喝。”
明雲裳罵道:“無恥!”說罷,奮力爬起來抬起腳就朝他踢了過去,隻是這一腳實在是沒有什麽力氣,倒有幾分像是在在按摩。
容景遇一把抓住了她的腳,將她的襪子除下來道:“果然是天足。”
明雲裳自和容景遇在一起之後,她的心裏便提起十二分小心,沒料到還是著了這個渾蛋的道,她恨得咬牙切齒,卻猶自淡然的道:“容太傅好這一口?”
容景遇緩緩的道:“說不上來,隻是覺得你實在是很特殊。”
明雲裳問道:“哪裏特殊呢?”
容景遇輕聲道:“你娘為你倒真是花了些心思的,隻是縱然如此,她依舊不是個襯職的母親。”
明雲裳淡淡的道:“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拐彎抹角的也沒有人能猜得出你的意思。而今日裏我也落在你的手裏了,你想做什麽都可以為所欲為了。”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後輕聲道:“我們再做一筆交易如何?”
明雲裳抬眸看著他,他輕聲道:“用你的清白換書奴。”
明雲裳聞言心裏火騰騰直燒,就算她平日裏一片淡定,也想剁了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隻是縱然她的心裏怒到極致,麵上依舊淺笑道:“我從不和人做這樣的交易。”
容景遇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你這樣的回答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心甘情願與我共度銷魂之夜?”
明雲裳的手有氣無力的半勾著他的脖子道:“阿遇果然有玲瓏心思。”
容景遇見她的眼角眉梢裏有了一抹輕浮之色,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他的心裏有了一抹衝動,想將明雲裳的手紅拔下去,卻終究強自忍著,淡淡的道:“難得你願意,我還以為你的心裏隻有世子。”
明雲裳笑的明豔動人,用盡全力爬到他的懷裏道:“你的確沒有他那樣的風情,隻是他在某方麵卻差了些,容太傅的身體康健,想來也不是他所能比的,我也想試試。”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她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他的脖頸,帶來陣陣酥麻,這麽多年了,他還從來沒有和其它人如此親密過,他以為他會很討厭的,但是心裏的感覺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那種感覺,他輕聲道:“你把世子當成什麽?又把我當成什麽?”
明雲裳微笑道:“世子是我的夫,阿遇是我的情人。”
容景遇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明雲裳趴在他的胸口輕聲道:“阿遇和世子放在一起便是完美的,你們各有各的長處。我以前並不知曉阿遇的心裏對我有那樣的感覺,我如今才知你以前對我百般為難不過是你愛一個人另一種方式。其實你可以早些告訴我的,那樣我們也就不用走那麽多的彎路。”
她的話一說完,另一隻手便軟綿綿的撫向他的胸口。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勾引一個人,隻是這種勾引卻和情愛沒有關係,她是個演戲的高手,可是在這一刻她卻覺得這出戲她實在是難以演下去,她心裏對他的討厭遠遠大過她的預期。
她此時全身功力盡失,唯有寄希望於她前幾日才得到吸魂大法,那門武功極其邪門,她到如今還不知道該如何用它,但是秦解語告訴她,若是動了殺念便能用那門邪功。
事到如今,她也顧不得殺了容景遇會有何種後果,他若是真碰了她,她還真不如死了的好!
容景遇看了一眼那雙在他的胸口緩緩行走的纖細小手,並沒有任何其它的動靜。
明雲裳的手已經緩緩遊到了他的胸口,她的眸光陡然轉深,殺念迸出,容景遇卻突然起了身,他輕歎道:“那你又把我當成什麽?”
“小倌。”明雲裳心裏恨的要死,關健的時候被他逃走了,而她心裏殺念一起時,她的眼睛已變成了紅色。
容景遇扭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睛裏的顏色後道:“你還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一邊對我說著情話,一邊卻想要我的命。”
明雲裳見這招失了手,心裏有些沮喪,卻依舊平靜無波的道:“你聽說過黑寡婦嗎?”
容景遇自是聽過,當下輕哼了一聲,明雲裳緩緩的道:“對你我就得像黑寡婦一樣狠,你如今還以為我沒有反擊之力嗎?雖然我方才失手了,但是我可以保證,你若是靠近我,就算是得到了我,我也一樣會殺了你。”
容景遇看著她的那張淡然無比的臉,心裏一時間卻滿不是滋味,雖然他明明知道她方才的舉動是假的,可是那柔軟的身體貼到他身上來時,他還是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扭頭看著明雲裳,明雲裳依舊含笑半躺在那裏,在那一刻,他真覺得她有幾分像黑寡婦了。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就讓你如此討厭?”
“我沒有討厭你。”明雲裳微笑道:“相反還很迷戀你的身體。”
容景遇聞言心裏升起了一抹極為特殊的感覺,有悲涼,有厭惡,卻又夾了一絲喜歡,他看著明雲裳輕聲道:“不要把話說的那麽狠,你遲早有一天會愛上我的。”
明雲裳實在是不知道到這個時候了他哪裏來的這樣的自信,她當即微笑道:“話說我對那一天也很期盼,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光景。”
容景遇單手負在身後,眼裏一片深思。
明雲裳身染奇毒,沒有內力的支撐,她的精神便有幾分不濟,眼皮子開始打架了。卻又覺得容景遇站在那裏的樣子,倒有幾分蕭瑟的蒼涼之感,也有幾分遺世而獨立的清高之態。
她打了個嗬欠,身子靠在錦背之上,身上卻愈加沒有力氣了,她知道此時那藥力才算是真正上湧。她心裏暗罵,這下完蛋了,這下完蛋了!
她奮力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她越是這樣,眼睛卻越是睜不開,她有些迷迷蒙蒙的看著容景遇,他的影子也在眼前變成了兩個。
她知道容景遇恨她入骨,有這樣羞辱她的機會,他是斷然不會放過的,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睡過去,否則明日裏起來她怕是再也沒有臉見人了!
她是不太在乎女子的名節,可是不代表她不在乎被人迷一奸,她的心裏如今愛的是鬱夢離,除了他之外,她又哪裏能容忍其它的男子碰她。她的心裏因為有了這一番念而愈發的氣鬱難擋了,可是眼睛卻還是重重的閉了起來,意識也開始渙散。
容景遇站在一旁看著她努力相要睜開眼睛卻又無力睜開眼睛的樣子,眸光微微深了些,待見到她的頭輕輕的歪到一側,他便知道她是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走到床畔在**坐了下來,伸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那張人皮麵具做的極好,入手的感覺竟有皮膚的細滑之感。
他的手微微顫了顫,伸手輕輕解開她個衫的第一顆扣子,扣子一解開,露出了她雪白粉嫩的脖子,那層皮膚如同上了岫一般泛著**的光華。
他的喉結緊了緊,身體裏有了一抹異樣的情愫,當那情愫湧起來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這種感覺已經多年未曾有過了,而她若是不暈過去,怕是也不會讓他這般摸她,就算是她麵上是同意的,心裏怕也拿著刀子在捅他。
容景遇的手落到她第二個衣結上時,正想要解開,卻聽得她呢喃了一聲:“阿離……”
容景遇的眸光微暗,輕聲道:“他們說要好生考驗你,所以我對你百般為難,你恨上了我,我卻因此愛上了你,雲裳,你說,在這冥冥之中,是不是都是注定的?”
明雲裳此時徹底失去了意識,又豈會回答他?
容景遇又輕聲道:“這些年來,我做了很多的事情,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以前以為我永遠也不會後悔,我可以冷情冷性的過一輩子,卻忘了人心都是肉長的,都是有溫度的。我縱然心已死了多年,血液裏也流著悲傷,以為看透了人間的風雨,以為我可以絕情斷愛,卻終究是高估了自己,終日在算計陰謀中打滾,卻還是看不透自己的心。”
“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對你動心,這種感覺來得實在是太過微妙,卻又終究難以控製。”容景遇的手輕輕執起了她的手道:“我以前以為我再也沒有辦法牽另一個人的手,可是卻被你牽了幾次,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計謀,不過是想嚇退我。你的目的是達到了,可是在我的心裏卻激起了的波瀾。”
“你讓我嚐到了牽手的感覺,可是你卻不再讓我牽你的手。你我之間,除了算計和陰謀之外,怕是再難以存一分的情意。”
“我說你有一日會愛上我的話,你一定會覺得很好笑,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很好笑,縱然我知道我們之間其實還有一個轉彎的地方,但是我卻知道,縱然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你也不會愛上我。我之所以那麽說,隻是想讓自己安心一些罷了。”
“這些話如果你是清醒的時候聽到,一定會狠狠的嘲笑我一番吧,還會以為我又在對你說謊。可是你卻不知道,這些話是我這一輩子說的最真的話。”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一個人過年,不是找不到人陪我,而是我不願和任何人一起過年,因為她就是死在大年夜,我原本以為那個惡夢會伴我一生,如今才知道隻有走出來,我才能好好的活著,擁有愛人的能力。今年想擁著你一起聽新年鍾聲敲響,聽白雪落地的聲音,那些感覺是那麽的美妙,美妙到能讓忘記那些不快。所以我才會去求皇上,求皇上將你留在宮裏。”
“我也知道等明日天一亮,藥效一過,你我之間怕是又得針鋒相對,算計的你死我活。可是雲裳你知道嗎?我早已不願與你為敵。而我處處對你的算計,對你而言或者是另一種保護。皇上的疑心病太重,他是不可能讓一個朝臣獨大的,哪怕這個朝臣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所以有我的牽製,你反而更平安些。”
“想來你也怨我上次揭露你是女子的事情,其實我也並沒有惡意,隻是不想你太辛苦,變成平平常常的明雲裳,過一段簡單而又快樂的日子,可是卻害得書奴下了獄。”
“你對鬱夢離情根深種,他看起來似乎也對你極為用心,可是我卻想知道你們的愛情是否真的能越過一切的障礙,這一夜過後,你們若還能相愛,我自會祝福你,而他若是存有一分其它的心思,那麽很抱歉,你就是我的了。”
容景遇的眼睛裏有了一抹無可奈何,他輕聲道:“你也不必恨我,我是為你好,隻是你若是真要恨我的話,想來我也攔不住。隻是這些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怕是會笑話我吧!”
他輕輕將她抱了起來,鼻子裏聞到了屬於她的獨特清香,他貪婪的聞了聞,近乎自言自語的道:“天亮以後,我怕是再也不能這樣抱你了!”
他的眸子微微合上,正在此時,一股殺氣朝他襲了過來,他的頭也沒有回,伸手一彈,袖子頓時鼓的滿滿的,夾著濃濃的勁風朝那股殺氣襲了過去。
來人識得厲害,往後退了一大步,一襲紅衣如血在午夜裏綻放。
容景遇淡淡的道:“就知道你會來。”
秦解語冷冷的道:“放開她。”
容景遇緩緩的道:“她心裏也沒有你,就算我放開了她,她也必不會多看你一眼。”
“那是我的事。”秦解語的眸子一眯。
容景遇看著穿外的白雪道:“你最好不要胡來,她就在我的手上,我若是想讓她死,隻消動一根手指頭而已。”
秦解語的眸子裏殺氣更重,屋裏沒風,他的衣服卻似鼓足了風一般,竟有了獵獵之聲,他冷著聲:“你若是敢動她一根毫毛,我也不介意把你剁成肉醬。”
容景遇卻不再看他一眼,而是扭頭看著明雲裳道:“給你一個選擇,一個是立馬過來殺了我,但是在你殺我之前我一定會殺了她,另一個選擇是你立馬滾回去,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我明日裏還你一個活人。”
秦解語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威脅過,當下氣的臉色也變了,隻是他卻也知道,容景遇這種人,素來是說的出也做得到。
他站在那裏不動,容景遇淡淡的道:“給你半柱香的時間想。”
秦解語沒有去想,而是拔了劍,直接朝容景遇砍去,容景遇的嘴角邊綻出一抹冷厲無比的笑容,他的手一揚,直直的就朝明雲裳的胸口拍去。
秦解語速度再快,也不及容景遇快,他在掠到床前的時候停了下來,不但沒朝前走一步,反而往後退了一大步,容景遇的手也停在了她的胸前,嘴角邊泛出一抹冷厲的微笑。
秦解語見此情景不再說話,卻扭頭就離開了那間宮殿,他出來的時候,天又開始下雪了,外麵奇寒無比,一陣寒風吹來,他的眼裏卻流下了淚珠。
鬱夢離收到紅依放出來的消息,知道明雲裳被天順帝留在皇宮裏了,他心裏擔心她,想要進宮去看看究竟,隻是那一日他的內力被明雲裳吸走了一半,這幾日縱然他很努力的練功想早日恢複,可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要恢複又談何容易?
他知道每年過年的時候宮裏看起來是少了不少的守衛,可是那些真正的高手卻出動了,依他現在的功力要進宮而不被發現是極難的事情。
隻是他的心裏依舊有些不安,命身邊的高手進了宮,他自己卻隻能在明雲裳的房間裏等著她。
到半夜的時候,他沒有等來明雲裳,卻等來了一身寒氣的秦解語。
秦解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一轉身便欲走。
鬱夢離卻問:“她在宮裏如何?”
秦解語的眼裏有了一分寒氣,冷冷的道:“死不了。”
鬱夢離的眉毛皺了起來,秦解語緩緩的道:“她和容景遇在一起。”
鬱夢離愣了一下,那雙絕美的眸子裏有了一分怒氣,欲半夜進宮,正在此時,一股寒氣從他的心底升了起來,極快的漫延到了全身,這是寒毒上湧的症兆,原本他的寒毒是每個月圓時才會發作,這一次失了一半的武功,又怒氣攻心,竟是提前發作了,他頓時縮成了一團。
秦解語隻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大步走了出去。
鬱夢離隨身帶著藥,忙取了一枚放進嘴裏,他稍微舒服了一些,隻覺得身子像墜進了冰窖,卻又沒有其它的法子,隻能咬著牙硬撐。
明雲裳第二日一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容景遇的懷裏,頓時怒氣衝天,幾乎想也不想一記手肘便重重的往他的心窩裏搗去。
容景遇的身子在她的手肘搗過來時,便極快的飛了出去,在半空中一旋後就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明雲裳怒道:“無恥!”
容景遇咧嘴一笑,卻又問道:“餓不餓,今早想吃什麽,我幫你做。”
明雲裳看到他那記笑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騰的欲站起來,卻覺得下腹一陣刺痛,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已有些不整,而**卻分明有一抹落紅。
一個念頭冒進她的腦海,她頓時覺得腦袋嗡嗡直響,氣的淚水在眼眶裏直轉,容景遇卻笑的更加燦爛了。
明雲裳幾乎怒到極致,身體陡然騰空而起,頓時如飛鷹一般向容景遇攻了過去,容景遇見她一動手便是拚命的招式,當下卻笑道:“你想謀殺親夫嗎?”
明雲裳根本不理會他,出手如飛一般朝容景遇抓了過去,她這幾日吸走了鬱夢離一半的功力,內力比以前更是大增,此時一發瘋,如同拚命一般的打法,就算容景遇的武功再高,一時間也難以招架的住,而她此時殺機大現,一雙眼睛早已一片通紅,沾者怕是會被她吸走所有的功力。
容景遇原本以為依著她的性子必定會像往常一平笑臉相對,隻是會冷嘲熱諷一番而已,卻沒有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這間宮殿原本就不算大,她此時這般拚命的進攻,很快就將他逼到了死角,他當即大聲道:“你做什麽?若是真的在意的話,我不介意負責。”
明雲裳咬著牙道:“負你媽的責,老子要殺了你!”
她出手成風,極快的朝他再次攻了過來,容景遇卻微笑道:“甚好,能與你一起死也算是一件美事,雖然你的武功很霸道,但是我若是反擊的話絕對能與你同死。”
明雲裳的手已經要碰到他的手,聽他這麽一說,手終是停了下來。
容景遇又緩緩的道:“你今日這副樣子還有些像女人該有的舉動。”
明雲裳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昨夜本是她和鬱夢離相守在一起的夜晚,可是生生被天順帝留了下來,原本以為隻是留下來而已,沒料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她在性的事情上,素來是潔身自好的,雖然不像這個朝代的女子那樣保守,但是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給了這樣一個渾蛋!他不是有潔僻嗎?他不是恨她入骨嗎?昨夜怎麽就能下得了手?
而今依著她的性子,是一定要殺了他的,可是再一想,就算是殺了他,所有的一切還能挽回來嗎?
挽不回來的,她心裏知道。
如果挽不回來,此時殺了他又有什麽用?
明雲裳的腦中又恢複了清明,容景遇見她這麽快就冷靜了下來,心裏也暗暗稱讚,卻也知道這才是她的作風,隻是看著這樣的她,他又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些說不清的感覺。
容景遇輕聲道:“我會是個不錯的選擇。”這是他布下的局,原本也不知道是否有用,而看到她今日這麽大的反應之後,他頓時明白她還是個處子,若真知道她還是處子的話,他昨夜裏是否就不再是布局,而是真的要了她?
他的心裏有些後悔,卻又充滿了期盼,像她那樣出身世家的女子,縱然再不在乎名節,對於初一夜的事情,想來還是會在乎的?他和她之間會有轉機嗎?隻是看到她那雙涼薄的眼睛,他頓時又明白了一些,縱然如此,她對他的態度也不可能有絲毫的轉變。
明雲裳冷冷的道:“嗯,的確,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麽是黑寡婦了。”說罷,她極快的轉身,整理好衣裙,穿上她的官服,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屋外的風很冷,還夾著雪花。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怔定,其實這事從來都不算是極大的事情,隻是一層膜而已。在二十一世紀,沒有幾個女人能將那層膜送給自己丈夫,這不是大事。
隻是縱然她不在乎那層膜,鬱夢離呢?鬱夢離也不在乎嗎?
明雲裳的心裏一時間沒有了主意,也不知道日後要如何麵對鬱夢離,她和鬱夢離的情路又將如何走下去?她也覺得惡心無比,對象隻要不是容景遇,她都不會覺得如此惡心!
她一向冷靜淡然的心,在這一刻充滿了不安和不確定。
容景遇看著她若無其事的走出了宮殿,心裏卻又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分忐忑不安的感覺,他覺得這場局不像是為明雲裳設的,倒有些像是為他自己而設。
寒燼走到他的身邊道:“二少爺,鬱夢離昨夜裏也派人進宮了,不過都遇到了皇宮裏的高手,都被打了回去。”
“甚好。”容景遇淡淡的道:“這事倒真是妙,不枉費我花了這麽多的心思。”
寒燼看著容景遇道:“二少爺,她隻怕是不能留。”
容景遇看了他一眼後道:“留與不留,我心裏有數,用不著你來教我。”
寒燼輕應了一聲後退了下去,容景遇自言自語的道:“鬱夢離,你不是很愛她嗎?如今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愛下去。雲裳,你的心裏不是恨極了我嗎?如今你再恨我隻怕還得多一分其它的心思,從今往後,你還能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嗎?”
明雲裳強自冷靜的走出了皇宮,回到了謹府,紅依見她的麵色不好,便問道:“相爺,怎麽呢?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事。”明雲裳輕聲道:“我隻是有些累了而已,先回房休息了。”
紅依輕輕應了一聲,她原本想要跟進去的,卻險些被明雲裳關上的房門撞上了鼻子,她輕輕撓了撓頭,表示有些不解,依著她對明雲裳的了解,她越是這副樣子,就表示她真的出了事情。
隻是能出什麽事?紅依的心裏想不明白。
明雲裳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間裏,一把拉開被子想要將頭給蒙起來,沒料到才拉開被子,就看到了鬱夢離那雙妖嬈而又關切的眼睛。
她頓時愣了一下,緊接著卻落進了鬱夢離的懷抱,然後便聽到了他輕柔的聲音:“你回來了!我昨夜裏等了你一晚。”
明雲裳聽到他那句話不知怎的淚水就滾落了下來,鬱夢離感覺脖頸間有些潮濕,不由得一愣,將她從懷裏抱出來道:“昨夜發生了什麽事情?”
明雲裳的麵色微微有些蒼白,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秦解語昨夜去宮裏找了你,他說你和容景遇在一起。”鬱夢離輕聲道:“被那個渾蛋欺負了嗎?”
明雲裳聞言眸子更紅了幾,輕輕吸了吸鼻子。她自認為她是那種極其堅強的女子,不管遇到什麽樣的挫折和困難,她也不會輕易掉眼淚,而且一向極為冷靜,認為不管是什麽事情都能有其它的轉機。
隻是這一次,她卻深深的覺得無助,覺得惡心到極致!
她看到鬱夢離的笑臉,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在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可是卻一回家就看到了他。
她一向自詡的冷靜在這一刻全部瓦解,她有一股趴到他的懷裏去大哭一場的衝動,可是卻又知道為什麽,她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在他的麵前大哭,她知道這是她僅有的一分理智。
鬱夢離知道她和容景遇在一起,她此時的失常,他也能隱隱猜到幾分。
鬱夢離問她發生什麽事情,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以前覺得這個世上沒有什麽事情她會害怕,也沒有什麽話是她說不出口的,可是此時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鬱夢離。
而她也知道,這件事情她是必須告訴鬱夢離的,因為他有權知道。
她輕泣了一聲後道:“是的,我昨晚是和容景遇在一起。”
鬱夢離笑道:“那也不打緊,是不是他又設下什麽陰謀,想要害你?說給我聽聽,我幫你還擊回去。”
他的話說的有些輕鬆,還有一些打趣的味道,可是明雲裳卻有些想哭,這件事情如何還擊回去?
明雲裳看著鬱夢離道:“你猜中了,我是真的被他欺負了,是真正的欺負。”
鬱夢離昨夜裏被寒毒折磨了一夜,當時秦解語跟他說明雲裳和容景遇在一起的時候,他已聽出了一些端倪,寒毒的劇痛之中,他也預料到了兩種後果,他自己也問了自己,若真是發生了最壞的事情,他又該如何?
此時再看到明雲裳這副樣子時便已猜到了發生什麽事情,他昨夜在想的時候,心裏滿是不安和焦慮,而當這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他又覺得他還擁有她便已足夠,她安然的活著就很好,當下卻是淺淺一笑道:“如此我們倒公平了。”
明雲裳聽到他這一句話不禁愣了一下,鬱夢離輕聲道:“我的身體原本就殘破不堪,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覺得我配不上你,你知道嗎?我一直有些自卑,隻是因為男人的麵子,有些話不好說的過於直白。”
明雲裳聽到他這樣說,隻道他是在安慰她,而這種安慰她並不喜歡,當下便將頭扭以一側。
鬱夢離輕輕將她擁進懷裏道:“我以前也恨不得就此死去,可是後來發現人生不僅僅隻有那一件事,而若是為了那些本不太重要的事情而失去愛人的權利,那才是真正最可怕事情。”
明雲裳聞言愣了一下,鬱夢離又道:“其實我也瞞了你一件事情,在我十歲那一年,父王把我丟進了憐人館。”他的聲音很輕,輕的有些無力,似揭開了塵封多年往事,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明雲裳的眼睛頓時睜的極大,她是知道憐人館意味著什麽,當下定定的看著鬱夢離,鬱夢離一雙眼睛裏滿是淡淡的溫柔,然後輕聲道:“以前怕你介意,不敢告訴你。”
明雲裳原本強自忍著的淚水在這一刻全部都湧了出來,知道依他的聰明什麽事情都瞞不住他,她輕聲道:“阿離,你真傻!”
“你才傻!”鬱夢離輕聲道:“我早前就說過,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愛你,愛的不是你的肉體,而是你的心,隻要你的心裏有我,不管你的肉體變成什麽樣子,那些都不重要!”
明雲裳一時間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覺得這件事情全部都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如果鬱夢離告訴她他在乎的話,她一定會微笑的跟他說分手,從今往後她便由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完全取代。而他若是告訴她他一點都不在乎的話,她也會覺得他很假,從而在她的心裏為這段原本完美的愛情埋下一根刺。
而他此時的話,卻完全介於這兩者之間,還告訴她他的那些不光彩的經曆,他眼睛裏沒有一分因為這一件事情而生出一分不快!
她輕輕的趴在他的懷裏,定定的看著他,他對她淺淺一笑,眸子裏反而比以往更多了一分珍惜,她終是再也忍不住,毫不客氣的放聲大聲了起來。
秦解語一聽到她這記哭聲,呆如他也明白意味著什麽,眼裏的殺機陡然便濃了起來。
莫揚欲衝進去,被秦解語抬起一腳便踢飛了出去,然後冷著聲道:“給我滾!”
莫揚忍不住道:“謹相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屋子裏有女子的哭聲?”
秦解語冷冷的道:“昨夜謹相一夜未歸,清音姑娘等了一晚。”
莫揚似乎明白了什麽,不敢再闖,隻得退了下去。
秦解語的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自顧自的站在漫天的風雪之中,他不禁想問自己,昨夜那樣的情況,若是讓他再選一回,他又該做何選擇?
這個問題他難倒了他自己,也許,也許,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那樣的選擇,因為那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可以選。
鬱夢離輕輕擁著明雲裳,輕聲道:“不要再為那樣一個不值得的人哭泣了,這是我們在一起後過的第一個年,我們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光。”
明雲裳輕輕抹掉淚水,這才發現他的臉色發青,當下便問道:“阿離,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鬱夢離輕聲道:“本來我昨夜裏洗幹淨了在**等你,可是卻一直沒有看到你回來,便在你的**躺著睡著了,半夜裏寒毒發了,所以臉色不是太好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如今已好了,隻是沒有睡好,精神有些不濟。”
明雲裳忙道:“那你快好生休息吧!”
鬱夢離伸手攬著她的腰道:“我還有些冷,可不可以借我抱抱?”
明雲裳噗的一聲笑道:“自個的身體又哪能亂借,你若是不嫌我髒,盡管抱就是。”
說完之後,她才發現她這句話說的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當下臉色又變了變,鬱夢離笑道:“在我的心裏,你永遠都冰清玉潔,又豈會髒?”
說罷,他將她的身子盡數拖到**來,看到了她衣服上的血跡,他的眸光深了些,卻伸手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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