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愛你,你愛不愛我沒關係
鬱夢離聞言身子輕輕一顫,那張絕美的臉上頓時滿是震驚,美麗無比的眼睛裏泛起了異樣的光華,他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然後低低的道:“真是一個傻女子!”
明雲裳低低的道:“你說的很對,我先是女子,是你的妻,未來的孩子的母親,然後才是一朝之左相。”
鬱夢離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你這話我聽著極溫暖。”
明雲裳笑了笑,也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其實,我主要是想生下一個和你一樣美豔的女兒,然後引得整個蒼瀾王朝的優秀男子傾心,我就做一個極惡的丈母娘,天天逗那些美男。”
她前麵的話說的還算窩心,字裏行間還透著濃濃的溫暖,可是後麵的一句就實在是不成樣子,那算是什麽鬼話?
鬱夢離瞪了她一眼,重重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整日裏就知道胡說八道,就你這副樣子,若真有了孩子,還真不知道把孩子教成什麽樣子!”
明雲裳嘻嘻一笑,她是真心覺得她的那些想法相當偉大,也可以說是所有穿越女的願意,她自己的身上難以實現,有這麽一個絕色傾城的相公,總得允許她在她的子女的身上YY一下。
鬱夢離看到她那副樣子倒真有些無語,這個女子總能讓人發瘋,見她伸手揉鼻子,忍不住又問道:“痛不痛?”
“痛!”明雲裳扁著嘴撒嬌道。
鬱夢離輕輕搖了搖頭,頭一低,便輕輕的吻上她的鼻子,這一吻吻得極輕,讓她的心裏**起一抹暖意,那點點酥麻的感覺直直的探入了她的心底,她輕吟了一聲,便輕輕倒在他的懷裏。
鬱夢離看到她這副樣子有些失笑,卻又低低的道:“痛就記得,日後不許再生出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來。再則我們日後若真是有了子女,我倒希望他們的長相平凡一些,隻要不醜就好。”
明雲裳知道他說這句話不過是因為他自己所受的苦,她輕聲道:“不要,我覺得還是好看一些比較好,因為我們必定是疼愛自己有孩子的父母。”
鬱夢離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老天向來是公平的,給了太過的美,總會在其它的地方打些折扣,我是寒毒纏身,我娘親縱然得到我外祖父的寵愛,隻是國破家亡之後,她的美貌帶給她的也不是幸福,而是磨難,最終讓她死的無比淒慘。”
明雲裳愣了一下,鬱夢離看了她一眼又道:“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何要籌謀那麽多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麽,上次覺得有些東西你也許難以接受,我們雖有夫妻之名,卻並未有夫妻之實,那些事情告訴你隻地徒增你的苦惱。而如今,你已徹底選擇與我在一起,我的事情自也不能再瞞著你。”
明雲裳定定的看著他道:“你到底想要什麽?”
“複仇。”鬱夢離輕輕的道。
明雲裳有些吃驚的道:“你複什麽仇?那些曾經虐待你娘親的人都已經死了,你還要複什麽仇?”
“雖然那些親手害死我娘的人我是殺了,可是那些將我娘親逼上絕路的人卻還活著。”鬱夢離輕聲道:“我外祖原本隻是偏遠的部族,從不過問世事的紛爭,可是卻被我父王移為平地,所有的族人除了我母親外再無一人幸免。”
明雲裳大驚道:“你想殺了你父王?”
“他不是我父王。”鬱夢離輕聲道。
明雲裳的眼睛頓時瞪的極大,有些難以相信的道:“不是吧……你不是說你娘親極愛你的父王,又豈會……豈會如此?”
鬱夢離輕歎一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其實我娘親當日裏隨我父王來到王府時,本是為複仇而來,隻是像父王那樣的英雄,再加上他極為威武的模樣,又有幾個女子會不為他動心?”
明雲裳咽了咽口水,隻聽了這一點,她就知道這是一個老套卻又滿含血淚的有事,她輕聲道:“你母親最後愛上了你的父王?”
“是的。”鬱夢離輕聲道:“愛上了他之後,她自己也恨透了自己,而她當時也算是經曆了極多的風雨和苦難,在她的心裏,縱然是愛上等於死亡,卻還是難以抑止自己的感情,反而越是抑止,那份情就來得越是濃烈。她原想若是父王真的愛上她,那麽她也隻能祈求全族的原諒,然後痛苦的過一生。”
明雲裳輕輕咬了咬唇,輕輕搖了搖頭道:“真傻!”
鬱夢離淡淡地道:“我也覺得她真的很傻,隻是這件事情還隻是開始,先帝有一次到蘭陵王府來做客時,看上了她的無雙美貌,設計將她……將她給強奸了。”
明雲裳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件事情若說之前就有點狗血的話,那麽到這裏就更加狗血了!
她咬了咬唇後道:“然後呢?”
鬱夢離笑了笑道:“然後我娘親就有了我,然後兩人的事情被我父王撞破。”
明雲裳頓時明白蘭陵王為何那麽討厭鬱夢離了,她忍不住道:“這件事情好像有點亂!”
鬱夢離笑了笑道:“的確很亂,當年的事情我知曉的並不多,我以前隻是覺得我父王待我實在是不好,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直到娘親死時,她才將這些事情告訴我,我才終於明白過來。”
明雲裳聽到他的話無端端的想起了李隆基和楊玉環的故事,基本上差不多的事情,唯一的差別就是李隆基把楊玉環從兒子壽王的手裏給搶了過來,而先帝和蘭陵王是親兄弟,沒有把人搶到手而已。這事她聽著就覺得惡心,心裏對鬱夢離倒生出了更多的同情,很多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而鬱夢離卻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
她輕輕拉住了他的手,他看著她道:“這件事情是皇室的醜聞,卻沒有幾個人知道。”
“我以前就聽說先帝好色,原本以為隻是嬪妃成群罷了,如今看來,這事比想像中的要複雜的多了。”明雲裳咬了咬唇道:“算起輩份,你和當今皇上算是親兄弟了。”
鬱夢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明雲裳又想起一件事情,於是問道:“先帝做下那樣的醜事之後,為何不將你母親接進的宮裏?”
“當時先帝年歲已大,這事算是醜事。而父王認定是母親勾先帝的,所以恨透了母親,又豈會讓她過上好日子?而他的手上又握有重兵,先帝就算是有那個想法,也必定是有幾分擔心,而先帝本隻是好色而已,又哪裏會對母親真的有心?在他的心裏,天下最大,女子不過是玩物罷了。”鬱夢離的眸子裏有了一分寒氣。
明雲裳輕輕搖了搖頭道:“按理說,你母親懷了孕之後,是不會再讓你呆在王府的,為何你一直沒有一去皇宮裏當皇子養著?”
“先帝隻是一夜風流,再加上父王的有意欺瞞,他自是不會知曉。”鬱夢離輕聲道:“最有趣的是,我當時生下來之後,因為長相太像母親,這件事情倒讓先帝知曉了,他來看過我一次,然後認定我就是天煞孤星,要將我除去。”
明雲裳原本對先帝還存有一分幻想,沒料到他竟是這樣的貨色,她咬著牙道:“丫的,我以為容景遇很渣了,沒有料到他比容景遇還渣!”
她見鬱夢離麵色不好,便又問道:“當時你是如何脫險的?”
鬱夢離輕聲道:“母親曾經救過皇奶奶一命,當時顧不得凶險,連夜進宮去求皇奶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皇奶奶,當皇奶奶知道我就先帝的兒子時,暗歎這一切就是冤孽,覺得我的存在不會對整個王朝產生根本的影響,這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明雲裳長歎一口氣道:“阿離,你的命還真大,後麵的事情我大概聽你說起過,後來你父王也容不下你了,卻也不能殺你,所以就唆使府裏的那些女人去害你們母子,對嗎?”
鬱夢離輕輕點了點頭,明雲裳原本覺得全他娘親實在是個傻的,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她也不過是一個癡女子罷了,在她的心裏,怕是也一直想要過幾日安定的生活,隻是那些日子因為她的美貌而徹底毀滅。
她輕輕的道:“你之前說你要複分,阿離,你該不會是想,是想……”
鬱夢離笑了笑,沒有說話,明雲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完蛋了,看來我猜對了。”
鬱夢離淡淡的道:“我對皇位沒有太大的興趣。”
明雲裳卻看了他一眼道:“阿離,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一定會想辦法為你得到!”
鬱夢離聞言失笑道:“你啊!”他伸手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我若是有一日想要這天下,那也必定是因為你。”
“為什麽?”明雲裳的眼裏滿是不解。
鬱夢離緩緩的道:“因為你位高權重,其實是很難脫身,有一日事敗,免死金牌隻怕也救不了你,那麽我唯有得到這件江山來救你。”
明雲裳微微一笑,卻又問道:“你不是要複仇嗎?到底是要殺誰?”
鬱夢離淺淺一笑道:“先帝已死,今上多疑,父王殘忍薄情。”
他的話算是隻說了個事實,卻把目前兩人所要麵臨的現狀說了出來,明雲裳的眸光深了些,她看著他道:“你該不會是真的想……”
鬱夢離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在朝為官,原本就要未雨籌謀,將所有最壞的打算想好。”
明雲裳輕輕籲了一口氣道:“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的那麽白好,一切還是見機行事比較妙。”
鬱夢離輕輕點了一下頭,明雲裳的心情卻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他的那些心思固然是好,卻多隱忍,而如今擺在他們的麵前的路又是前所未有的複雜。
鬱夢離微笑道:“有些事情我們往簡單裏想,很多時候未必有想像中的那麽壞,但是日後不管遇到哪種情況,我想我們都應該能應付自如。就怕不為了自己,也得為我們的孩子著想,若他們的樣貌平平,也許就不用太多想,但是若他們長成了你我的模樣,必定會掀起更大的風浪。”
“為什麽?”明雲裳的眼裏滿是不解的道。
鬱夢離的眸光一疑後緩緩地道:“那是因為先創建蒼瀾王朝時,國師除了預言天煞孤星會給國家帶來災難外,還曾說過若天煞孤星有後人,那人必定是滅國之人。皇奶奶容得下我,怕也不可能容得下我們的孩子,我的身世是皇族的秘辛,也是醜事,必不會被宣揚,所以在外人看來因為父王不是皇帝,我們這支嫡親的皇族,也地變成旁支,一旦成為旁支,若出事,自就成了征繳的對像。”
明雲裳不知道這中間還這一層,她忍不住道:“聽你這麽一說,皇上又豈會允你娶妻?”
鬱夢離笑了笑道:“原本當然是不會允的,就得看我娶的是誰,若是一個沒有半點身份的女子,自難成皇朝的敵人,更掀不起任何浪來,縱然那女子有見識,卻也難逃鄉婦的定論,所以倒也沒有什麽能讓他們擔心的。”
明雲裳頓時有些無語,也頓時明白鬱夢離當初娶她是為何那般篤定,原來也不過是所有的陰謀陽謀算計中的一個小環節,而她也成了安定天順帝心思的另類工具。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的改變,她和鬱夢離都對對方動了情。
而縱觀此時她的情況,她又覺得那個開國的國師也太可怕了些,仿佛是什麽事情都已經算到了。她若是存了不良的心思,依她現在的位置,真要謀奪些什麽也是有可能的。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卻又想起另一件事情,於是便問道:“之前皇上不是想將阿麗雅公主許給你嗎?綺羅國物產豐富,他難道就不怕你利用綺羅國的財力生事?”
鬱夢離看了她一眼,卻笑了起來,他這一笑讓明雲裳有些不明就裏,她微皺著眉頭道:“你笑什麽?”
“笑你身為左相竟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鬱夢離停住笑後看著她道:“綺羅國的女子是娶夫而不是嫁夫,所以如果皇上真的要指婚的話,也必定是把我指給她,然後我得跟她一起到綺羅國去生活,在他看來,這是極好的事情,我若是嫁給了她,就算開國國師的預言成了真,滅的也不過是綺羅國。”
明雲裳愣了一下,輕輕咽了咽口水,暗歎這個天順帝的心的確夠黑,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計到了。她又想到一件事情,便又問道:“我聽說這件事情張公公和萬貴妃一直在旁促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們的關係好像和你甚好。他們久在朝中,又豈會不知道綺羅國的規矩,當時又會促成你們的婚事?”
鬱夢離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他們雖然不知道我的心思,卻覺得我如今的處境並不算好,與其一直在京中受苦,倒不如到綺羅國暫避風頭。他們更覺得以我的魅力,想要打動阿麗雅不會是難事,到時候也許阿麗雅會打斷規則嫁進王府,這樣反而能替我增加一分力量。”
明雲裳罵道:“真是一群多事的人!”
鬱夢離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嘛!”
明雲裳卻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當下便道:“完了,我上次上殿的時候表現的很是積極,不說展露聰明才智,至少也露出了鋒茫,你說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鬱夢離微笑道:“其實是有一些影響,年前年後王府裏的你經常被宣進宮,皇奶奶在萬般試探後告訴皇上,她雖然也算聰明,但是並無大智,再加之沒有根基,成不了事。再加之你在殿上表現的那一出,他們認為你不過是有勇無謀之輩,性格上也過於衝動。再則,王府裏也滿是宮裏的探子,你認為他們會如何去想?”
明雲裳聽到這一出又有些哭笑不得,她一直是有些恨那個代替她嫁給鬱夢離的女子,如今看來,她倒像是為她做了一些好事。而那個女子一直跟在鬱夢離的身邊,對他的事情必定是了如指掌,就算如此,還算計要殺了她待在他的身邊,那個女子倒也有幾分勇氣。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這事聽到這裏終究覺得有些離譜了,我也終於明白你當初為何要讓我三個月後再去王府找你,想一是怕我被人吧!”
鬱夢離輕聲道:“其實倒也不是太過擔心你被人害,而是怕你在被人害的過程中,鋒茫畢露,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明雲裳聞言有些無語,這都是些什麽事情,若是她去了蘭陵王府,她就成了被人害的對像,最誇張的是她還得乖乖的被人害,不能還手,一還手反而會招來更大的禍端!
她看了他一眼後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何能忍受那女子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了,皇族中的事情果然是匪夷所思,簡直就是一件比一件破,一件比一件爛!”
鬱夢離笑而不語,心裏卻又滿是無可奈何,他和她之前訂的三月之期,不過是為了保全她,而那個時候他若是告訴她到王府會有怎樣的禍事,怕是都能將她嚇跑,而若是告訴她以後遇到陷害,隻能隱忍不發,她隻怕會以為他想害死她,又或者是以為他太過無能。
他想的這些事情,明雲裳自也能想到,他縱然有著顯赫的身世,可是那有如何?她覺得他這些年來過的日子怕是連尋常百姓都不如。
若不是兩人這段日子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她早知他的心意,也知他對她的濃情厚意,怕是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就會和他拜拜,更會對他生出極多的誤會。
她咧嘴笑了笑,伸手輕輕勾著他的脖子道:“說實話,你這樣的條件做你的媳婦當真是需要一些勇氣的,阿離,我現在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
鬱夢離聞言也笑了笑道:“嗯,這些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可有何打算?”
“我的打算就很簡單了,凡事留個心眼,若是遇到什麽事情當然是保命要緊。”明雲裳一本正經的道。
鬱夢離輕聲道:“是啊,沒有什麽比命更加重要,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
明雲裳的嘴角微揚,將頭輕輕靠在他的懷裏。
正在此時,隻聽得門外傳來怒吼聲:“天天說不在府裏,天天說忙的不行,我倒想看看有多忙!今日裏誰敢攔本侯,本侯就剁了他!”
說話間,卻見戰天南一腳踢開了書房的大門,他的手裏居然還拿著兩把大斧,那模樣倒有幾分像是來拆房子的。
原來戰天南從大年三十到十五都沒有見到明雲裳,雖然在十五那天在燈街上見過她一次,卻先是和安靜波吵了一架,緊接著又遇到了天順帝,可以說是麻煩一大堆,他和明雲裳單獨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這幾日上朝的時候,他雖然也能看到明雲裳,可是到早朝散了之後她不是被天順帝留下就是一個人先走了,等他再追過去的時候,她早就不見了。
今日他忍無可忍,就直接找上門來了。
以往他到謹府來的時候,總能遇到秦解語,今日裏倒好,秦解語也不見了,於是他毫不客氣的闖了進來,原本是打算在書房裏等明雲裳回來的,不想他將書房一踢開,便看了明雲裳和鬱夢離在一起,此時的鬱夢離沒戴鬥蓬,那無雙的風華端端晃瞎了那些守在門外的婢女和侍衛。
戰天南的眸子微微一眯道:“真是難得了,世子的身子竟變得如此之好呢?能這般吹冷風呢?”
鬱夢離微笑道:“身子早就好多了,勞侯爺掛念。”
戰天南冷哼了一聲,明雲裳微笑道:“咦,侯爺怎麽有空來呢?我還在想侯爺這麽長時間沒到府裏來小坐,是否有什麽地方得罪了候爺,才說著,候爺就來了,實在是妙極!”
戰天南聽她說瞎話說得理直氣壯,心裏也有些著惱,他冷冷地道:“相爺這話說的可見話了,本侯還真不信這府裏的下人沒有告訴相爺,本侯天天到謹府來報到,隻是相爺的麵子實在是太大,本侯難以高攀,數次前來都以各種理由和借口對本侯避而不見。”
“有這事?”明雲裳的眉頭微皺道:“李總管,侯爺之前來過相府嗎?”
“回候爺的話,的確是來過。”管事小心翼翼地道。
明雲裳怒斥道:“糊塗,侯爺來本府竟不通報本相,你們平時是怎麽當差的?”
管事聽得頭皮發麻,卻又隻能硬著頭皮道:“是奴才處理不當,還請侯爺不要放在心上。”
戰天南聽到這番對話眼睛挑了挑,這些人說瞎話的本事在明雲裳的**下的確是每日都有長近,他冷冷的道:“看來相爺對下人們平日裏管教並不嚴啊!”
明雲裳忙陪笑道:“文臣治家自沒有武將來的嚴厲,日後若是有機會自要向侯爺討教幾招,那些排兵布陣的事情想來也有用得著的時候。”
戰天南冷笑一聲,心裏的悶氣也更濃了,他忍不住道:“你有空見世子,卻沒空見本侯,看來本侯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這句話裏有些堵氣的成分了,明雲裳微笑道:“侯你的話言重了,這話若是傳到皇上的耳裏,少不得會說本侯結黨營私。好在如今世子幫本相統疇所有變法之事,有許多要事要商量,所以平日裏見麵的機會少不得會多一些。而今萬事待動,本相也的確有些忙碌,若是因此在侯爺的麵前失了禮數,還請侯爺多加包含。”
戰天南冷哼一聲道:“話也說的越來越好聽了,可是本侯聽著卻覺得假的很,你們的那些個事情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
明雲裳聽他這麽一說實在是有些頭大,對於戰天南,她並不討厭,他對她也並未做過什麽過份的事情來,卻知道她所有的底細,日後若是是胡說八道幾句,那她就要倒十輩子的大黴了。
她淺笑道:“侯爺真愛說笑。”
戰天南的眸子裏有了一分異色,卻很快就將那些情緒盡皆壓下,展開笑臉道:“相爺還真是說對了,本侯就喜歡開玩笑!”
明雲裳聽到他這句話對他實在是有些無語,他卻走到她和鬱夢離的麵前,一把將她的手拉過去道:“本侯對於變法之事有個好的提議,想請謹相一觀,不如謹相意下如何?”
明雲裳剛想說你有就說,戰天南卻道:“那個建議要用眼睛看了才知道,還請謹相移步。”
明雲裳頓時有些無語,戰天南看了鬱夢離一眼道:“世子身子不適,趕緊回府休息吧!”說罷,他也不給明雲裳拒絕的機會,直接就把她給拉走了。
明雲裳有些欲哭無淚,大哥,你要不要這麽誇張?她原本想把他的手給揮開,隻是又覺得一直避開他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和他之間也真該把所有的一切都說清楚了。他不是壞人,而她也不是他的良人,兩人還是做朋友比較妥當。
而且上次安靜波來的時候,她托戰天南照顧安靜波,如今也有這麽長時間了,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今日去剛好也處理一下,問問安靜波來京到底所為何事。
鬱夢離知道戰天南的性子,他不像容景遇那麽陰險,而且明雲裳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對明雲裳也並無惡意,隻是他的心裏看著自己的娘子被人這麽拉出去,實在有些不是滋味。暗想這戰天南哪日裏或許也該收拾收拾了,否則日後必定會生出極大的禍事來。
隻是今日裏依他的身份,還有他的身體,也實不能就這樣去戰天南的手裏搶明雲裳。
鬱夢離第一次覺得有些悲摧。
戰天南拉著明雲裳的手走了出去,引得四處傳來注目的目光,她被看得有些頭皮發麻。
兩人上了馬車之後,明雲裳沒好氣的道:“戰侯爺,什麽事情弄得這麽神秘?”
戰天南寒著一張臉,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明雲裳早前就知道戰天南隻要不說話,把臉拉下來的樣子就極具殺傷力,隻是她也不怕他,卻終是覺得這樣的氣氛也太詭異了些。
戰天南一直沉著臉,明雲裳覺得實在是無趣,她幹脆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開始睡起覺來,她原本是想要裝睡的,不想這些天她一直都忙到深夜,再加上今日裏又折騰了大半日,這會還真有些乏了,她這般一靠,竟真的就睡了過去。
待到馬車停下的時候,她睜開眼睛卻見她身上披著戰天南的大麾,而他卻已不在馬車裏。
明雲裳的將他的大麾取下,然後將車簾掀了開來,不掀開還好,一掀開嚇了一大跳,卻見馬車不知何時意已駛到了東郊的懸崖邊,戰天南雙後負在身後站在懸邊,那模樣倒是鐵骨錚錚,如巨石一般。
此時雖然已算得上是春天了,但是天氣依舊寒冷,戰天南隻著了件單衣,崖邊的山風很大,吹得他的衣帶四處亂飛。
明雲裳不知道他為何要帶她來這裏,她順著他的目光朝前望去,卻見從這個山崖望過去,竟能看到蒼瀾王朝最為壯觀的蒼瀾江,那江水似從天際而來,如白練一般給京城的南邊畫了個邊。
那條江她去過很多次,雖然覺得有些雄壯,但是遠沒有今日裏看到的這麽動人雄偉,遠處青山疊翠,萬裏江山就似在腳下一般,看到這樣的景觀,人的心裏難免會遼闊一起,容易生起萬千的雄心壯誌。
而那山那水被白雪一覆,寒風一吹,就更有曆史的厚重感了。
明雲裳站在那裏,似隱隱能看到多年以前,蒼瀾王朝的祖先們揮動著馬鞭攻進京城一般。
她的眸光幽幽,似有些明白了戰天南的意思,當下輕聲道:“這裏的風景極好,侯爺的眼光不錯。”
戰天南的眼睛挑了挑,冷哼一聲道:“難得你會如此我認為,我還以為你最近天天和世子守在一起,就隻能看那些秀麗的景色了。”
明雲裳微笑道:“世子是不及侯爺粗獷威武,卻是我心中的良人。”
“你已是他的人了吧!”戰天南冷不丁來了一句。
明雲裳早知他對有些事情是缺根筋的,有時候說話也能把人嚇死,她看了他一眼道:“我早已和他成親,不但人早就是他的,心也早就是他的了。”
戰天南扭頭看了她一眼,眸子裏滿是寒冰碎雪,她輕聲道:“我知道侯爺對我的心意,怕是這一生要負候爺。好在我也並沒欠侯爺東西,我的心裏會稍安一些。還請侯爺看在我曾數度和侯爺共患難的份上,替我保守秘密。”
戰天南冷哼一聲道:“憑什麽?”
明雲裳微笑道:“憑侯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真英雄。”
戰天南看了她一眼道:“你的話聽起來像是在給我戴高帽子,我聽著不舒服,再說了,我也曾給你下過聘的!為什麽願意和他拜堂成親卻不願意和我成親?為什麽選他而不是我?”
明雲裳看著他道:“這件事情之前在船上侯爺也曾問過,我也曾答過。”
戰天南冷哼道:“都是借口。”
明雲裳輕聲道:“侯爺要如何認為都可以,我隻是覺得我和阿離就是上天訂下的緣份吧,而此時再想前事,卻又覺得當日王爺到明府求親的時候告訴我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萬戶候,我想我肯定沒有膽子逃婚。若不逃婚,怕也就沒有闖進世子府裏的事情,沒有那件事情,我如今也不會是一朝之相。”
“你永遠都會把話說的很好聽。”戰天南悶聲悶氣的道:“讓人聽完之後除了感歎就是感歎,倒也恨不起你來。”
明雲裳笑了笑道:“其實我是想和侯爺做個朋友。”
“少來這一套。”戰天南看了她一眼道:“你今日裏隨我出來,一則是算死了我不會殺你,再則是想堵住我的嘴,讓我為你保守秘密。”
明雲裳的心事被他看穿,當下嘻嘻一笑道:“侯爺果然是直性子,難道你想看著你的救命恩人血灑朝堂嗎?”
“我討厭你說這樣的話。”戰天南冷著聲道:“救命恩人,這會倒又掛在嘴邊了,不過細細算來,我還的確是欠了你兩條性命。”
明雲裳聞言笑了笑道:“舉手之勞,侯爺不必放在心上。”
“我就放在心上了。”戰天南定定的看著她道:“會放在心上一輩子。”
他的眸光雖然很冷,可是裏麵還夾雜著一股倔強和隱忍,看得明雲裳的心裏直發慌,她歎了一口氣道:“侯爺,我求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吧!這個恩我不求你回報了!”
戰天南微眯著眼睛道:“知恩不報實是小人之舉,我是堂堂大丈夫,又豈會做那種小人之事?”
明雲裳聞言也惱了,怒道:“你想怎麽樣?”
“以身相許!”戰天南看著她道:“救命之恩是天大的恩情,就算你不稀罕我的以身相許,我也要負上這個責!”
明雲裳忍不住撫了撫額,她真的很想求求功高蓋主的戰侯爺,開開恩,放她一馬,佛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是她怎麽覺得她救人一命卻是給自己增添了無窮的煩惱?
她咬了咬唇道:“戰天南,你不要太過份!”
戰天南眼睛微微一眨後道:“我就要過份一些,你又能把我怎麽樣?要殺了我滅口嗎?來啊,那就動手吧?反正我這條命也是你救的,你如今要殺了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今日裏你動手殺手我,我若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戰天南!”
他的話一說完,便抽出腰間的佩刀遞給她。
明雲裳心裏大惱,一把將刀給接了過去,戰天南眸光無比平靜的看著她,她輕輕合了合眼睛道:“你若是真的一直這樣的話,我還真不如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戰天南笑而不語,明雲裳卻又道:“隻可惜就算是我殺了你,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好愧疚的,因為你的命原本便是我的。”
戰天南的眸子裏有了一抹異樣的光華,明雲裳看了看那冷厲的刀鋒後道:“但是我既然把人救了,就沒有必要再把人給殺了,因為那樣費了雙倍的力氣,很不劃算。而你若是真的想對我不利的話,隻怕早就有所行動了,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提醒我。而且如你自己所言,你是一個真英雄,不會做那種近乎於卑鄙無恥的事情。”
戰天南冷哼一聲,明雲裳卻又道:“不過如果侯爺真的覺得無比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的話,就把這把刀送給我吧!這把刀我越瞧越喜歡。”
戰天南剛想把刀從她的手裏搶回來,明雲裳卻眨了眨眼睛道:“好了,就這麽說定了,這把刀從今往後就是我的了!你我之間也就沒有什麽牽扯了!”
戰天南有些無語,看了她一眼道:“我可沒同意。”
“侯爺同不同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同意了。”明雲裳笑道。
戰天南見她的笑容依舊如之前那般明麗,那雙水光盈盈的眸子能看進他的心裏,他淡淡的道:“那是你的想法,和我沒有關係。就好像我的心裏始終有你,把你當成是我的妻子,也和你沒有關係一樣。”
明雲裳聞言想吐血,尼瑪這叫什麽理論?他把她當成是他的妻子,卻說和她沒有關係?這世上有這樣的事情嗎?她忍不住道:“侯爺……”
戰天南打斷她的話道:“這件事情就這麽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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