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秦解語緩緩地撕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那張臉竟是容景遇的臉!

明雲裳和秦解語相處的時間已久,卻也沒有將他認出來,她一時間想不明白鬱夢離又是如何認出秦解語的,她沒有問,容景遇卻問了:“這張人皮麵具我自認製做精良,不知世子是如何認出來的?”

鬱夢離淡淡地道:“第一,秦解語做事一向是一根筋,裳裳讓他去做那件事,他必定會去找你,所以他不可能那麽快回來;第二,再好的易容術也會有破綻,實在是很不幸,我剛好對易容術有些研究,易容術可以改變人的臉形,可以改變眼睛的大小,鼻子的高度,但是卻絕對改不了兩眼之間的距離。”

容景遇微笑道:“原來如此,世子果真是極小心的人,做事也極其細致,但是就算是再小心的人,也會有遺漏的算盤。你們何不看看你們的身後?”

明雲裳沒動,鬱夢離也沒有動,因為兩人已經感受到了森冷的寒氣從後背襲來。

容景遇微微一笑,鬱夢離也微微一笑,幾乎在兩人的笑容綻開的那一刻,鬱夢離便抱著明雲裳如離弦的箭一般朝容景遇刺了過去。

容景遇早有所料,身子一矮,極快的就朝那條甬道奔了過去,鬱夢離沒有去追,幾隻袖箭卻比容景遇奔跑的速度還要快的射了過去,容景遇心裏微驚,一時間想不明白鬱夢離為何沒有死,功力比之前反而深了不少。

他的身子一滑,便躺在甬道上的樓梯上,鬱夢離的袖箭貼著他的鼻子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明雲裳覺得身後的寒氣更重了一些,她扭過頭一看,卻見一個巨大的鐵製帶利器的柵欄朝兩人飛了過來。

鬱夢離一看到那柵欄上利器泛著幽幽藍色,便知道那柵欄上抹了劇毒,他的眸光微沉,嘴角邊卻有了一抹冷笑,容景遇走一步通常都會算上好幾步,更是在各個地方都做好了伏擊,容景遇的本來目的是把他誘入那條甬道,後麵的柵欄也不過是將他往那條甬道裏逼,所有的一切都預示著那條甬道裏危險無比,可是那個柵欄將他的後路全部堵死。

他的眸光微凝,就在那柵欄飛到他身邊的時候,他一手抱著明雲裳,一手抓住了那個人柵欄冒出來的利刃,那柵欄約有千斤重,再加上飛過來的速度,根本就沒有人能擋得住。

明雲裳早已失了武功,此時根本幫不上一點忙,隻是沉住氣和他站在一起,她也欲伸手去幫他,卻被他一把拂開,他的腳往後一跺,那柵欄便在兩人的麵前停了下來,卻也將兩人逼到了一旁的石壁之上。

容景遇讚道:“世子好身手,今日讓我開眼界了,隻是抱歉的很,我是斷斷不能讓世子活了!”他的話一說罷,身子陡然暴走,長劍出鞘,寒茫**起,挽起一朵劍花便朝鬱夢離直直的刺了過來。

明雲裳此時動了不能動,知道容景遇的劍一旦刺過來,鬱夢離前有柵欄,後有岩石,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斷然沒有活路。

她忍不住罵道:“容景遇,你好無恥!”

鬱夢離的看到這種情況,眼裏寒氣暴漲,他一手將明雲裳放到身後,一手在柵欄的空格處用力一劈,那手劈粗的鑄鐵的柵欄竟被他如折朽木一般的折成了碎片!

他這一下又快又狠,根本就沒有給人任何思考的空間,刹那間,霸氣四射,此時沒有人會因為他的容貌生的像女子而覺得他像女子,那一劈一下的利落和豪氣**的整間石室狂風大起。

如此變故讓在容景遇也愣在了那裏,他飛身而來,人一靠近便覺得劇烈的寒氣泛起,雜夾著鐵器的轟鳴聲,讓他覺昨得耳膜都有些生痛,隻是他的招式已用老,原本又以為鬱夢離再無反抗之力,這一下也用了全力,此時根本就無從躲避。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殺氣再次**起,決意和鬱夢離拚一下。

寒茫**起,擊中了鬱夢離手的鐵柵欄,那鐵柵欄和長劍一碰,立時引得四處傳來轟鳴起,火花四起,容景遇看到了鬱夢離眸子裏泛起來的殺氣,他的心裏沒來由得一驚。

鬱夢離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的容貌本是天底下的絕色,此時這麽一笑,便如彼岸上盛開的漫天曼陀羅,妖冶而又致命。

容景遇看過無數的笑容,一看到他這樣的笑容頓時愣了一下,心裏警鈴大敲,他知道今日裏無論如何也殺不了鬱夢離了,他的身體往後疾退,隻是一切已經晚了,一枚利刃從鬱夢離的手是揮出,直朝他的胸口刺去。

兩人靠得極近,容景遇無從躲避,他的反應也極快,當下極快的撤招,一把將手中的劍扔掉,伸手便去抓那枚利刃,利刃被他抓住,力量卻太大,他的腳下不穩,身子便往後連退幾步,縱然如此,那利刃還是刺進了他的胸口,隻是此時力量已化了不少,僅僅隻是入肉。

這一招過得驚險無比,容景遇從來沒有料到鬱夢離的武功竟會變得如此可怕,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傷口又傳來淡淡的麻癢,知道那利刃上是喂了劇毒的,當下不再戀戰,一個縱然便跳進那條甬道之中,這一次沒有再回來。

明雲裳一直站在鬱夢離的身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她知道如今鬱夢離身上的內力基本上都來自於她之前身上的內力,可是當時她在用的時候卻沒有這樣凶猛的感覺。她心裏暗暗感歎,原來武功什麽的還得看人,之前她身懷絕世內力時,雖然也有些凶猛,但是絕對沒有鬱夢離用起來如此的生猛。

而之前鬱夢離在她的記憶中,一直都有幾分病弱之氣,再加之他的長相,縱然她沒有覺得他是個娘娘腔,卻也一直認為他還是少了一分男子漢的陽剛之氣。此時一見,才知原本他陽剛起來的時候可以比戰天南還要男人的多!

她本來覺得她不是花癡的,可是此時看到這樣的鬱夢離卻覺得她也有些花癡了。

鬱夢離扭過頭見她癡癡的望著他,他以為她受了傷,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怎麽呢?”

明雲裳的嘴角微微一勾道:“阿離,你好MEN!”

鬱夢離皺了皺眉頭,明雲裳輕輕拉著他的手,他見她的目光有異於往常,伸手輕輕探上她的額頭道:“你沒有受傷吧?怎麽連話都說不全呢?”

明雲裳難得冒一個英文單詞,以前她看的穿越小說裏的男主怎麽也得問問那個詞是什麽意思,鬱夢離倒好,直接以為她受了傷口齒不清。

她微笑道:“我沒事。”

鬱夢離的細細查看一番後發現她的確是沒有什麽傷口,額頭的溫度也正常,倒也放下心來,他輕輕點頭道:“容景遇早就算到我們回來,而且布置的比我們更加精細,此時還是大局為重,他的事情暫且放下。”

明雲裳聞言也回過神來了,她輕輕點頭道:“嗯,我們先回去!”

兩人轉過身來的時候見秦解語就站在兩人的身後,兩人互看了一眼,秦解語微皺著眉頭道:“你們跑到這裏來做什麽?發生什麽事情呢?方才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動靜?”

明雲裳和鬱夢離再次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秦解語雙手環在胸前道:“你們啞了嗎?”

明雲裳試探著道:“阿語?”

秦解語的眸子微眯,也不答,隻是掀了掀眼皮,然後又給了她一記白眼,這才從懷裏不緊不慢地掏出一個硬的堪比石頭的餅子啃了起來。

明雲裳一見到那餅子倒樂了,然後嘻嘻一笑道:“阿語,我們方才上了容景遇的當……”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秦解語就極不客氣的賞了她一句:“誰叫你那麽蠢!”

明雲裳突然覺得會罵人蠢的秦解語也有些可愛了,她的嘴角微揚道:“我想去找我娘。”

秦解語轉過身,不再說話,隻大步朝前走去。

明雲裳問道:“你要去哪裏?”

“找你娘去啊!”秦解語翻著白眼道:“否則你以為去哪裏?”

明雲裳和鬱夢離對視了一眼,這才大步跟了上去。

秦解語帶著兩人折出了偏僻的石門,一直有所提防的兩人這才放鬆了警惕,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兩人對這裏的路都不算熟,這番走下來倒把這裏的地形弄明白了七七八八,所謂的宮殿,不過是大殿為主,四周散步著小的宮殿,和皇宮的布局一樣,前麵是議事的地方,後麵是後宮,水雲輕就住在後麵,之前明雲裳來的時候也是住在後麵的宮殿裏。整個宮殿又反複疊加,用九曲八折的回廊貫通,因為折的地方多,所以顯得有些大,但是待明雲裳把方位弄清楚之後,才發現那裏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麽大。

秦解語帶著明雲裳在一間宮殿前停了下來,然後雙手抱在胸前,揚了一下眉毛卻沒有說話。

明雲裳站在門外隱隱聽到裏麵有喝斥的聲音傳來,然後又聽到了女子的哭聲,她想了想後終是伸手推開了那扇石門,她來這裏已有數日,卻是第一次來到水雲輕的房間,卻見那房間布置的甚是雅致,倒有幾分像是宮中公主的閨房,裏麵所用的器具件件精致而又名貴。

而這裏所有的東西卻有一件是明雲裳所熟悉的,那是一個約有兩米長,一米五左右的屏風,那屏風看起來像是美玉所製,極為精美,之所以能引起明雲裳的注意,是因為那屏風和她數月前在清源縣縣衙裏看到的那塊很似相似,至少工藝是相同的。

她伸手摸了摸後看了鬱夢離一眼,鬱夢離輕輕點了點頭,她的眸子裏了一分寒氣,有些事情在這一刻已變得有些清楚了。

想來那塊屏風是魔教的人放在清源縣的,隻是那塊屏風是純金所製,眼前的這塊又是什麽做的呢?

鬱夢離知道她的想法,伸手輕輕一刮,那屏風上玉石粉頓時便掉了下來,一眼便能看到赤黃色,明雲裳的嘴角微勾,暗想這魔教行事果真是透著幾分邪氣。

她雙手環抱在胸頭,眼裏一片幽深,想到當初大齊國覆亡之時,那個末代皇帝一定有所準備,將金銀轉移了不少,這些黃金也不知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還是這些年來搜刮而來。而她又見這屏風的樣式,心裏便又覺得這樣的屏風隻怕不止這兩塊,若是數量多的話,她可就要成真正的大財主了。

正在此時,卻聽得冷喝聲傳來:“什麽人站在外麵?”

明雲裳從屏風後微笑著走出來,對著水雲輕行了一個禮後道:“女兒見過娘親!”她雖然是在行禮,但那禮行的實在是草率,而她的眼裏也看不到一分恭敬之意。

明雲裳活著回來的事情容景遇雖然差人來告訴了水雲輕,但是水雲輕此時身子痛得厲害,又以為容景遇是無中生有,想看她的笑話,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此時一見明雲裳,她倒有幾分見鬼的感覺!

水雲輕的眼睛瞪得大了些,眸光卻閃了閃,她那一日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明雲裳跳崖,但是卻聽人說起過,那片山崖壁之高之陡,她也是知道的,沒料到明雲裳竟又活著回來了!

她知道自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和明雲裳原本就不是很牢固的母女關係隻怕是徹底毀滅了!

水雲輕冷笑道:“你真是我的好女兒,這樣都能活著回來,活著真是好啊!”

“母親說的太對了。”明雲裳微笑道:“母親還在,做女兒的哪能出事?再說了,母親隻生了我一個女兒,女兒若是真的出什麽事情,母親想來會極為難過。做為晚輩,又哪裏能讓母親為我難過!”

水雲輕的眸子裏泛著寒光,然後笑道:“你可真是一個孝順的女兒啊!”

“母親說的是,所有見過我的人都這樣評價我了。”明雲裳笑得兩眼彎彎地道:“我母親恨不得將我變成木偶供她差遣,可是我見到母親一樣尊重無比,這不,怕母親擔心,一脫了險就來看母親了。”

她的嘴角笑意濃濃,一雙美麗的眸子裏也透著幾分暖意。

水雲輕聞言眸子裏的寒意更濃了幾分,她冷冷地道:“是啊,你可真是孝順啊,我教了一個好女兒啊!”

明雲裳微笑道:“那是自然,女兒對母親如此孝順,都是母親**有方,從小將我拋下,讓我嚐便人間冷暖,讓我在逆境中生存,天底下有如此魄力的娘親怕也隻有母親一人了!”

水雲輕聞言心裏一時間也有些不是滋味,這些年來的事情她也是知曉一二的,隻是對這個女兒她的確是恨大過於愛,當年將明雲裳生下時,若不是她父親苦苦相勸,她都要將明雲裳生生掐死。

她不說話,明雲裳卻在她的身邊坐下來道:“母親的臉色好像不太好,不知是否抱恙?”

水雲輕看了一眼她的手,雖然纖瘦卻也算細致,倒不像是吃了很多苦的人,她的眼裏寒氣更濃了些,一把將明雲裳的手拂開道:“我甚好,不需要你來操心,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你不要在我的麵前擺出那樣的嘴臉,我對你如何我心裏有數,你用不著說那些話來刺激我,我給了你性命,那麽我想對你如何就如何!”

明雲裳以前覺得做來母親,給予子女生命是件極偉大的事情,可是看到水雲輕這副樣子,她突然就覺得有些可悲了,她替真正的明雲裳感到無奈,也真心覺得以前的那個明雲裳還是死了的好,否則要承受這些事情,隻怕依著她前身脆弱的性子,怕是氣都會氣死。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是啊,人應該要感恩,可是我瞧著這世間的人,有的人是施恩不忘報,可是有的人施了一點點恩就天天掛在嘴邊,天天覺得這個世上的人都負了他!”

水雲輕冷哼一聲,將頭別到一側。

明雲裳覺得和這個變態沒有任何道理好講,就是那些假惺惺話她也覺得水雲輕是受不起的,隻是有些事情她還是得問清楚,於是她便又問道:“在母親生下我之前,我與母親可曾結仇?”

“渾帳!”水雲輕怒道:“我沒生你之前,這世上都沒有你,你如何與我結仇?”

“既然沒有結仇,母親為何要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我死?”明雲裳淡淡地問道。

水雲輕冷笑道:“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這樣質問於我?”

明雲裳微笑道:“我是母親生下來的,是什麽東西母親最清楚。”

水雲輕回過頭瞪著她,她卻又笑道:“細細想來,母親恨我怕是和我的父親脫不了幹係,不過我若是父親,遇到像母親這樣一個變態,也一定隻是玩玩而已,玩厭了之後自然會一腳踢開。”

水雲輕聞言炸了毛,伸手便來打明雲裳,隻是明雲裳縱然沒了武功,反應依舊奇快,而水雲輕不但失了武功,此時身上舊疾發作,原本也沒有幾分力氣,明雲裳輕輕鬆鬆就抓住了她的手。

水雲輕怒道:“你是我生的,竟敢這樣說我?”

“為何不可?”明雲裳笑著反問道:“蓄生都知道生了要養,母親卻不知道,做得原本就是蓄生都不如的事情,又哪裏能期盼著我會真的尊重你?”

水雲輕氣得渾身發抖,她雖然是沒落的公主,可是自從生下來之後一直過得是衣食無憂的生活,魔教上下對她極為尊敬。她生性好強,本身又是個極為聰明的,更不曾受人半分氣,此時被自己親生女兒如此數落,她又哪裏受得了!

隻是她此時身上沒有力氣,也知道明雲裳此番前來必定是找她算帳的,她當即冷著聲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明雲裳淡淡地道:“你給了我生命,我自不能殺你,但是今日裏我們得把話說清楚,否則你一定會以為我真的欠了你一大堆的東西。”

水雲輕咬著牙道:“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你這個逆女生為皇室中人,卻和叛賊廝混在一起,更嫁給了鬱夢離,你原本就是我們皇族的恥辱!”

明雲裳微笑著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何想要控製我了,無非就是覺得我不再受你的控製,所以想把我捏得緊一些,然後變成你的提線木偶,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去做什麽。”

水雲輕長歎一口氣道:“可是你運氣太好,秦解語那個渾蛋,竟然那樣幫你!”

“不是我運氣好,而是你太狠。你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尚且如此,對其它的人想來也好不到哪裏去。”明雲裳冷笑道:“不過我如今大難不死,母親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從今天往後,整個魔教就是我的了,母親也可以好好安享天年了。”

水雲輕冷笑一聲,扭過頭不再理她。

明雲裳緩緩地道:“母親的心思,其實很多時候我也是懂的,但是懂歸懂,卻並不認同,實話告訴你吧,我今日來這裏,原本是準備殺你的,可是你如今的這副樣子,我覺得還是留你一條命比較好,我之前所承受的痛楚剛好也一一全部報答給你。”

水雲輕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是狠啊!還真像看輕時的我!”

明雲裳冷笑道:“你可真會給你自己的臉上貼金,我會像你?”

“你是我生的,自然像!”水雲輕又扭過頭來眯著眼睛看著她道:“我曆經世事,這世上的人我隻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他的性格,裳兒,你就像是以前的我,一樣有野心!”

明雲裳的眸光寒了些,水雲輕又朝她湊近一分後道:“你的那雙眼睛早已將你出賣,那眼裏光華,分明告訴了我,你根本就不滿足於你現在所要的,你如今已是一朝之相也滿足不了你,就證明你想要的是整個天下!”

她說完這句話扭過頭看著鬱夢離道:“想來你就是鬱夢離,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我女兒之前說來魔教是為了救你,可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她來魔教為的絕對不是救你,而是魔教的教主之位。對她而言,若是得到魔教的力量,要奪得天下絕對不是難事!”

“那又如何?”鬱夢離淡淡地反問道。

水雲輕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用騙我了,你的那雙眼睛裏也滿是野心的光華,你的事情我也知道,若是你沒有問鼎天下之心,這些年來又哪裏需要如此隱忍?又何必暗中累積那麽多的力量?再則,你娘親的事情你就能放得下?”

鬱夢離微笑道:“就算我放不下又如何?”

水雲輕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道:“你若是放不下,就必定會複仇,你暗中積聚的力量早已超過了自保所需,你想要的也是整個天下!”

“這句話你說了幾次了。”鬱夢離淡淡地道:“就算是我要天下又怎麽樣?”

“是不怎麽樣!”水雲輕看了明雲裳一眼道:“隻是你不該娶我的女兒,你若是娶了她,她日她必定會奪走你的天下!”

明雲裳聽到這裏已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水雲輕這是在分化他們夫妻之情,她忍不住想要插嘴,鬱夢離卻看著水雲輕道:“她若是真的想要這天下,到時候奪得之後直接給她就是,真不勞嶽母大人如此提醒。”

他這一句話倒讓水雲輕愣在了那裏,她半天回不過神來。

明雲裳之前聽到鬱夢離說過類似的話,她之前也曾問過他做了那麽多的準備是不是為了這天下,他當時說他對天下無意,若是為她倒可以衝冠一怒。如今的回答倒更加讓她震驚,他竟說若是她想要這天下,他可以為她而奪,然後再拱手送她。

她素來是知道對男子而言,天下永遠比美人重要,而她雖然貌美,但是卻也是天底下最美之人,他當真能為了她放棄一切嗎?

當這個念頭升進她的腦海時,她又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一記耳光,之前兩人就曾商議過,不管對方發生什麽事情都絕不能懷疑對方。當初她被容景遇設計時,兩人都以為她沒了清白,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在乎,這事不是他用嘴巴在說的,而是用實際行動在做的。

她想到那件事情後心裏卻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是真有一天兩人能得到天下的時候,她也不會要那片江山。

她扭過頭看著他的眼睛裏已有了淚光。

鬱夢離見她看來隻淺淺一笑,那笑容一如往昔的清雅溫暖,她看到他這記笑容時眼裏也有了淺淺的笑意,能嫁給他,是她一生的幸事。

水雲輕卻不信這世上竟有這樣的男子,她半晌之後終於回過神來了,她看到兩人互望的眼神時,心裏卻不自覺的想起了她年輕時和舒長風的愛情,隻是舒長風不是鬱夢離,在是遇到選擇的時候終是將她拋棄了。而當初舒長風對她又何嚐不是信誓旦旦?

她的心裏不禁生出了幾分嫉妒,這世上真有這樣的愛情嗎?很多都不過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她冷笑道:“說得倒是極好聽的,你卻一定做不到!”

“為何?”鬱夢離反問道。

水雲輕咬著牙道:“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若是你真的可以為了她放棄天下的話,那也隻能證明你無能!女子於男子,沒事的時候,是捧在手心裏在疼,而一旦出了事情,那麽就什麽都不是了!”

鬱夢離失笑,水雲輕卻又問道:“你笑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我素來隻聽說嶽母嫌女婿對女兒不夠好,沒有人嫌對她太好。”鬱夢離微笑道:“我和裳裳經曆了許多的風雨才走在一起,她明知道我活不久還願意委身於我,這分情意我就算是死也難以報答。而我此時之所以能站在這裏,也不過是她將全身的內力全力都給了我,若要細算的話,我的命都是她的,江山對我而言又算得了什麽?”

“原來如此!”水雲輕冷笑道:“怪不得你們能活下來,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但是說到底,你的話也終究隻是說說罷了,我也預言,等到事情真的發生時,你們一定會發目!”

明雲裳微笑道:“娘親之所有會這樣說,想來之前被我爹騙得很慘,不過我真覺得我爹那樣對你,實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換做是我,娶一個這麽自私又天天隻會算計的女子,也一定會拋棄。”

水雲輕的眸子裏寒氣濃濃,明雲裳的嘴角微微一勾後道:“母親說這麽一大堆,不過是想在我和阿離之間埋下不和的種子,然後我也變成你這樣的棄婦,不過你這一次是算錯了,我不是你,阿離也不是我那個無情無義的爹!”

水雲輕的眼裏依舊滿是不信,又道:“你不用太過得意忘形,你不要忘了,你姓樂,而鬱夢離姓鬱!”

“母親記性真差,我姓明,不姓樂,複國之事是你一廂情願,和我有個屁的關係!”明雲裳的眸子裏寒氣更濃了些道:“我自小在明府長大,你沒養過我,也沒有教過我,那些因為血統而存在的糾紛,在我的心裏什麽都不是!”

水雲輕怒極,卻又不以為然,她心裏覺得眼前這一對看似相愛的男女也不過是嘴巴上說說罷了,明雲裳將一生的功力都給了鬱夢離,就注定會成為棄婦,因為女人都是傻的,若是真心愛上一個男人話,就會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掏出來,對鬱夢離而言,眼前的明雲裳是還有利用價值的,等到他將明雲裳利用完之後就一定會拋棄明雲裳。而此時鬱夢離說的那些話,在他聽來也不過是花言巧語罷了。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鬱夢離從來都不是一個花言巧語的人,他素來是做得多說得少,而一旦說出口的事情,那就是一言九鼎。

而這些,鬱夢離更是覺得沒有必要對水雲輕解釋,他看到水雲輕這副樣子,心裏倒更加疼惜起明雲裳來,覺得她也是極為不幸,才會攤上這樣的母親。最為可怕的是,這個母親除了對她不好之外還想盡辦法破壞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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