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 51、深山遇險
吵醒睡眼蒙鬆的死狐狸,鏡月未央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早已是日上三竿,把彥音從身上“脫”下去,還不等爬起來,那隻軟骨動物就從後麵環住她,翻了個身就把鏡月未央壓在身上,狹長的鳳目帶著幾許尚未清醒的朦朧,撒嬌般黏了上來:“讓我再抱會兒,昨晚你都不陪人家……”
一句話沒說完,鏡月未央隻覺得脖子一涼,麵前閃過一道涼風,身上登時一輕騰出了空間,眼前花花綠綠的影子瞬間就晃了出去被白朗之一把抓起來丟到了窗外,。
“呃……”鏡月未央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白朗之神色蛋定地蹲下身一手拿起靴子一手握住她的腳踝輕輕地幫她套上鞋子,感覺像是在夢遊一樣。
“我草!”好半晌,彥音才從窗口爬出來,啪在窗台上狠狠“呸”了一聲吐掉嘴巴裏的草葉,雙目怒視幾乎能噴出火來,“白朗之,你他媽在搞什麽?!信不信老子——”
“信什麽?”白朗之側過頭,淡然地瞅了一眼彥音,嘴角勾起一絲詭譎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昨夜是誰把我騙到山裏轉了一圈自己卻趁機爬上龍床**一度?你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麽?”
“你……”彥音不想自己籌謀多時的計劃這麽快就被白朗之識破,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但又礙於麵子不肯承認,隻得冷冷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鏡月未央卻是好奇昨天夜裏這兩人出了什麽幺蛾子,好像看白朗之的樣子……也不是很想再提起嘛。
“喂,昨個兒夜裏發生了什麽?彥音騙你什麽了?憑你的性子似乎也不是那麽容易被騙的麽?”
“沒什麽。”
白朗之微微有些不自然,側開頭一筆帶過,起身為鏡月未央去拿櫃子裏的衣服給她套好,又拿起腰帶環過她的腰身給她係上。
他越是不說,鏡月未央就越是好奇,不等白朗之收回手便傾前一步摟上他脖子,笑得眉飛色舞般狡黠:“你不說,我就在你這半張臉上咬一個牙印,!”
對她這樣孩子氣的威脅,白朗之卻是笑了,絲毫不見緊張,偏還拿話來嘔她:“既是陛下賞賜的牙印,便是留上十天半月,微臣也甘之如殆。”
鏡月未央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發現他不想是說謊的樣子,不由覺得無趣,低下頭歎了一口氣,抬起手輕輕往他肩頭捶了兩下:“其實你現在戴不戴麵具對我來說都已經沒什麽區別了,你是你,安柏辰是安柏辰,我分得很清楚,但我就是不想讓你摘下麵具,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短暫的沉默,明明知道鏡月未央是吊他胃口,白朗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為什麽?”
鏡月未央揚起嘴角,得瑟地抬起頭,她就知道,像他這樣錙銖必報的家夥,不可能不會介懷“安柏辰”這三個字眼。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啊,你說了我就告訴你為什麽?”
抬眸對上鏡月未央眼中那抹奸計得逞的笑意,白朗之微微斂眉,眉角出有些許的上挑,於冷薄的氣質中透露了幾許溺愛的韻味,連一向冰白的臉色都忍不住泛起了微赧:“不是什麽大事兒,昨夜散開後,彥音往我房內射了一枚你慣用的飛鏢,帶了一張字條過來約我去樹林。”
“唔……”鏡月未央摸了摸下巴,狐疑地打量近在咫尺的這個臉色越發緋紅瀲灩的男人,“就這麽簡單?不會啊,你知道我是什麽性格,有事商量的話直接就過來找你了,哪還玩什麽神秘約你去樹林哦?”
被鏡月未央這麽一逼問,白朗之側開的目光忽而又挪了回來,正眼對上鏡月未央的視線,眸中染上了幾縷堪稱奸詐的味道,鏡月未央一看便覺不好,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攔住他:“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就隨便逗你玩兒的,你不用太認真……”
白朗之眼中的笑意逐漸加深,伸手拿開鏡月未央的手腕緩緩收緊攥在手心,壓下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笑了起來:“對你的事,我可從來都是很認真的,諸如邀約我去林子裏歡好的主意,恐怕也隻有你能想出來了,。”
臥槽!彥音這個死混蛋!敗壞她名節!回頭一定要抽他幾鞭子好好教育教育。
“嗬嗬……你太抬舉我了……”鏡月未央幹笑了兩聲,收腰吸腹十分天真地試圖從白朗之的手臂裏溜出去,卻反而被他勒得更緊,牢牢地扣在了懷裏。
“告訴我,”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細細的喘息聲,“為什麽?”
“因為……”鏡月未央踮起腳尖,抽出手緩緩撫上他的肩頭,忽而反手一點,製住了白朗之的穴道,“我就不告訴你了,就是要讓你猜,鬧心死你!”
鏡月未央一邊笑得狂妄一邊趁勢從白朗之的懷裏滑出來,洋洋得意地轉過身手舞足蹈地走開,然而沒轉兩圈就因為太過興奮沒看路而一頭撞到了柱子上,瞬間眼冒金星頭上繞了一圈子烏鴉,搖搖晃晃踉蹌了好幾步才扶著一個人的肩膀站穩身體,看得白朗之一陣哭笑不得。
“哎喲,疼死爺爺了……”
鏡月未央手撫額頭嗷嗷叫了兩句,又拍了拍身邊的人隨意下令:“快給我去拿盒冰梨雪蓮膏來。”這一掌拍到對方的腦門上,鏡月未央垂著頭不自覺地多摸了兩把,光光的好奇怪啊……
回頭一看,立刻就把鏡月未央嚇得立刻往外彈開了兩步,訕訕地發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冒犯了您老人家……話說您老人家進門前怎麽也不先敲個門啊,怪嚇人的說……”
“咳咳。”老和尚麵色不善吹了吹胡子,不是很高興地瞪了鏡月未央一眼,“老衲已經敲了三下門了,是你們沒有聽到。”
鏡月未央死皮賴臉地繼續訕笑:“那還不是是您老人家敲得不夠響嘛,!”
“哼,真是脾氣再好的人都要被你嘔出血來。”老和尚輕哼了一聲,撇開視線,“要趕路的話就快點收拾東西,正巧老衲要去山裏采點草藥,順道帶你們一程。”
“嘿嘿,還是方丈大人最好了!”鏡月未央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得了便宜還賣乖。
雖然這個老和尚一派嚴肅的表情,對誰都是冷冷淡淡客客氣氣的,但她就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親切……難道她上輩子跟和尚有著不解之緣嗎?還是老……和尚?不要醬紫哇,她沒有那麽特殊的癖好!
進山之後,因為一路上沒有人走,所以他們走的地方也稱不上是路,被齊腰高的草叢埋得深深的,別說是馬車,就連馬匹都很難在裏麵穿行。鏡月未央因為要照顧小糯米團子的緣故,倒是坐在兩人擔架著的竹椅上,一搖一搖很是悠哉。不過這樣一來,速度就慢了許多,走了大半年才翻過兩座山頭。
“你們沿著這條河走到盡頭,應該就能自己找到方向了。”老和尚雙手合十握著念珠阿彌陀佛了一聲,頓足腳步不再往前,“老衲就送你們到此為止,至於後途是禍是福,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有勞師父。”
“嘿嘿,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回來的!”鏡月未央誌得意滿地抓起小魔女的手朝方丈招了招,隨即低頭問向嗬嗬傻笑的小魔女,“你說是不是啊,小白癡?”
“咯咯,咯咯咯……”小魔女頓時笑得更傻了。
“嘖。真的變白癡了。”鏡月未央嫌棄的咂了咂,蹙起眉頭一臉擔憂,萬一這娃兒真腦殘了……那可就麻煩了。
看著一大一小在竹椅上鬧騰,雪白長眉下的眼睛迎著日光微微眯了起來,眸色漆黑而泛著光亮,看不清是什麽神色,。
“師父,我們該走了。”
有了老和尚的帶路和指路,一行人又多多少少事先在蝴蝶穀鍛煉過,這一路走來還算比較順利,並沒有傳說中那麽驚險,一顆提得老高的心緩緩也就放下了。但越是如此,鏡月未央心中的不安就越來越濃,明明做好了應付挑戰的準備,可是到頭來卻什麽都沒有發生,反而比遇到了危險更讓人心虛。
入夜之後,眾人便尋了個較為平坦的坡地紮了營帳,一天下來大家也走累了,沒怎麽吵鬧就都進到帳篷睡了去,除了幾個留在外頭守夜的護衛。
夜半時分,鏡月未央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懷裏的小魔女不停地擺動手腳,便被吵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一片漆黑卻是什麽都看不到,隻聽到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近在咫尺的模樣,而懷裏的小魔女一個勁從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斷斷續續的聲響,好像在艱難地忍耐著什麽。
鏡月未央伸手一抹,指腹觸上了冰涼而尖硬的東西,不等她反應過來,那玩意兒就反轉纏上了她的手臂,鏡月未央心頭一震,當即抽出腰間的匕首揮了過去,摸瞎在黑暗中猛砍了一同,幾乎把整個帳篷都掀翻了開。
“草!這尼瑪都是什麽鬼東西?!”
眾人聽到聲音都被驚醒過來,立刻點著火把急急趕上前,在看到死死纏在護衛脖子上手臂上腰間腳腕上的樹藤之後,都忍不住露出了詫異而驚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