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卻不管不顧,隻拉著我停到駕馬車跟前,借著車身掩護現出身形,又將我往一旁的茶館裏推。

我有些困惑,皺眉望她:“你怎麽了?”

媚兒一雙細長的桃花眼裏滿是焦急:“小九乖些,在這裏聽聽書喝喝茶,我有事情要做。”

我有些不悅,嘟了嘴:“你還能有什麽事做,無非是看中了哪個男子......”

話音未落,媚兒已匆匆走遠,不見了身影。

霎時間,所有不悅都揮發成了委屈,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呀!可媚兒竟因個男子將我一人拋下,莫非這就是她說的姐妹情深嗎?真讓人心痛。

強忍著一腔憤恨與委屈尋個角落坐了,往台上看,卻是有個白胡子老頭正在吐沫橫飛的叨叨。

我豎著耳朵細細聽了片刻,老頭講的甚是無趣,說是有個勇猛的男子在林中狩獵,看見隻小白兔,搭箭射出,卻不想射中個女子,女子嬌柔美麗,勇士對她一見傾心,結了良緣。

唉,那老頭的見識委實淺薄了些,像這樣的良緣,媚兒每天都能上演幾遍呢!我聽的昏昏欲睡,可那些粗鄙的人類卻覺十分新奇,總總能在我將要入睡的時候叫喝幾聲:“好!”

好個頭呀!我恨恨的望了一圈,卻不敢去招惹,隻無奈的起身離去。我要找個地方睡覺呀!

一路走過,見些個穿的薄透的女子立在門前揮舞著絲帕吆喝:“客觀來玩呀!”聲音尖銳又刺耳,喊叫中一臉厚厚的白粉不斷簌簌下落變成細小的顆粒隨風飄揚。

又有醉醺醺的浪子從那女人跟前邁過,輕佻的勾著指頭與女人調笑:“下回來了爺點你。”說話間,一股隔夜的酒騷味伴著臭烘烘的口氣四下散開。

還有些圍在菜攤子前挑挑揀揀的大嬸,因著一個半個的銀錢吐沫橫飛的與賣菜人討價還加,聲音高亢,齜牙瞪眼,仿佛那賣菜的與她有著什麽深仇大恨。

多麽粗鄙的人間!

我腳步更快了些,在這嘈雜吵鬧的人間,多呆一刻,都叫人無法忍受。

行走到一處僻靜的河邊,尋了塊大石,剛想靠上一靠,卻又聽到不遠處有嘈嘈的人聲。

我皺眉,起身繞過河畔旁的幾棵老槐樹,尋到個茅屋前。

茅屋前圍了許許多多的人,有的交頭接耳說些:“可憐見的。”有的巴巴的伸著脖子望圈裏探。

我撇撇嘴,捏個訣閃身擠進人群,見個清瘦的書生屈膝跪在地上,眉目低垂,跟前一塊木板,工整的寫著幾個大字:“賣身葬父。”

再往後瞧,一卷破席子裏窩著個早已斷氣多時的死人。

我捏了捏媚兒留給我的荷包,裏麵裝著不少碎銀,不知夠不夠買這書生了,若是能將他買下攜去狐狸洞中歡好一番,也不算是白來。

想著,便將荷包整個遞到書生跟前,忐忑問道:“你看這些可夠?”

書生抬手接了荷包,哆嗦著將銀子倒進手心,連聲道:“夠了夠了。”一邊說,一邊抬頭:“等小生安葬好了父親,便跟恩人走,願為恩人做牛做馬償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