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的陷害之事

蘭靜躺在搖車裏,視線受阻,事態的發展看到的不多,大多是靠聽的,突然之間加進一個聲音來,不免有些吃驚。但吃驚的不止她一個,她的阿瑪也愣了一下,隨即看了太太一眼,太太其實也愣了下神,但馬上反應過來了,眼光看向門口,冷聲問道,“什麽人?”

隻是這話問出去,卻已經不用回答了,因為說話的人這時候已經走進屋裏來了,卻原來是側奶奶高氏,隻見她已經將剛才參加宴會時的吉服換了下來,現在穿的這一身雖不象往日一般的鮮豔,但也沒走魏姑娘的素淡路線,隻是妝容上卻一改往日的亮麗模樣,隻薄薄的施了一層淡妝,倒顯得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雖然是不請自來,但進得門來,高氏還是先規規矩矩的給蘭靜的阿瑪和太太行禮請安。

蘭靜的阿瑪剛才本來是皺著眉的,見到是高氏,麵色倒也略有了些和緩,衝她揮了揮手,“起來吧。”

太太的眉毛卻是皺了起來,“外麵的人是做什麽吃的,側奶奶來了,怎麽也不說先進來通報一聲。”

高氏忙衝太太行了一禮解釋道,“太太別怪他們,是奴才不讓他們通傳的,還請太太原諒,奴才是怕被人陷害了,這才急著進來的。”

“陷害?”蘭靜的阿瑪又是一愣,看著高氏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高氏先往魏姑娘那裏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一股悲憤之情,然後不顧地上因為剛才蘭靜阿瑪潑茶弄出來的水漬,直直的跪了下來,仰著頭一臉委屈的看著蘭靜的阿瑪,“老爺,您可得為奴才做主啊。”

“你又怎麽了?”蘭靜的阿瑪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有什麽事兒改天再說吧,我這裏正有事呢。”

高氏眼圈一紅,急忙說道,“老爺,奴才知道你在問今天的事兒,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奴才這才特意趕了過來,關於今天的事兒,奴才有話要對老爺講。”

“哦,”蘭靜阿瑪的眉頭又皺起來了,盯著高氏看了看,也沒說叫她起身,隻淡淡的說道,“好吧,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老爺。”魏姑娘見情況不好,剛要說話,就被高氏打斷了。

“魏姑娘,”高氏看著魏姑娘,淡淡的說道,“現在是老爺在問我的話,你怎麽敢就這麽插言?這上下尊卑在你的眼裏就真的那麽不重要嗎?六姑娘的事兒,已經帶累了咱們府裏的名聲了,你居然還不知道反省嗎?”

蘭靜的阿瑪聽到府裏名聲的話,不由得瞪了魏姑娘一眼,“你也是太沒有規矩了,居然連我的問話也敢來插言了。”

“老爺,是奴才錯了。”魏姑娘雖然不甘,但也隻能俯首認錯。

蘭靜的阿瑪到底對魏姑娘有幾分寵愛,隻冷哼一聲,並沒有多做追究,然後又看向高氏,“好了,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蘭靜心下暗自佩服,說來魏姑娘也算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如此得自己阿瑪的寵,照著剛才的形勢發展下去,自己阿瑪被她說的鬆動是可想而知的,沒想到高氏一來,情況立時就發生了改變,而太太,從高氏侃侃而談的時候,就隻麵色平靜的端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了,隻在替蘭靜掩被子的時候,眼中飛快閃過的一道寒光,泄露了她些許情緒。

高氏這時候又悠悠的開了口,見到蘭靜阿瑪嗬斥了魏姑娘,她臉上的委屈之色稍微收了些,但眼中卻又添了幾許幽怨之情,“老爺,當時小七受傷,奴才雖然也覺得心疼,但卻並沒有多想,隻是聽從太太之命將六姑娘帶到裏麵去,可回到屋裏之後,奴才卻是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蘭靜阿瑪皺了皺眉,問了一句,“有什麽不對勁的?”

“老爺,”高氏接著說道,“不知太太跟沒跟您說起過,七姑娘今兒個其實是哭了兩回的,第一回六姑娘就在旁邊,太太也問過她,隻是她說什麽都沒做過,想來太太也沒想到那麽小的孩子會撒謊,所以也沒再追究下去,直到第二次,大家再次聽到七姑娘的哭聲看過去的時候,可巧正見到六姑娘的手放在七姑娘的身上,做著這個姿勢。”高氏說到這兒,用手比個了掐人的姿勢,

“是嗎?”蘭靜的阿瑪立時板起了臉,瞪向一旁的六姑娘,“你就這麽討厭你妹妹,掐了一回還不夠,又要再去?你說,你到底掐了她多少回?”

六姑娘嚇得直往後退,直到太太將她扶住,柔聲安慰幾句之後,又對蘭靜的阿瑪說道,“老爺,有話好好說,蘭淑還小不懂事兒,別把她嚇出個好歹來。”

“哼,一會兒再跟你算帳!”蘭靜的阿瑪又瞪了六姑娘一眼,才轉過頭來問著高氏,“蘭淑掐了七姑娘,又跟你有什麽相幹了?你又來要我做什麽主?”

高氏解釋著說道,“老爺,奴才可是您的人,這個府裏發生的事兒怎麽又會跟奴才無關呢?更別說奴才還有三個女兒呢,如果因為今天這事兒,讓人覺得咱們府裏的女孩都是狠毒的,那等到將來她們參加選秀或是說親的時候,又豈有不受影響的?”

高氏這話一說出來,不隻是蘭靜的阿瑪動容,太太的臉色也略變了變。

高氏略停了一下,將蘭靜阿瑪的神色看在眼裏,又接著往下說道,“還好咱們府裏的女孩年紀尚小,離著選秀還有好幾年,想來老爺和太太總會有轉圜之道,所以今兒個奴才來請老爺做主的,倒並不完全是因為這個。”

蘭靜的阿瑪麵色凝重的看著高氏問道,“那你是因為什麽?”

高氏先是對著蘭靜的阿瑪磕了個頭,然後才開口說道,“老爺,奴才這次請您給奴才做主,是因為奴才覺得今天這事兒是衝著奴才來的,是為了要陷害奴才而精心安排的。”

太太聽到高氏這話,皺了皺眉,也不保持沉默了,不以為然的看著高氏,“你也是的,怎麽什麽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現在大家說的是魏姑娘,老爺在問的也是魏姑娘,你怎麽就能想到自己身上去了,誰要陷害你了?又要陷害你什麽了?”

蘭靜阿瑪點了點頭,對太太的話表示讚同,“就是,現在又沒人說你,你也未免想的太多了。”

“老爺,太太,”高氏又磕了個頭,麵帶委屈的說道,“奴才可不是多想,而是事情就是如此,今兒個是六姑娘的行為被大家看到了,可是如果當時沒看到呢?這個嫌疑又要誰來擔呢?七姑娘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卻弄出了一身的傷,很明顯是當時在場的人做的了。”

跪在一邊的魏姑娘聽到這話,急得又要開口說什麽,吃蘭靜阿瑪瞪過去一眼,隻好又閉上了嘴,但手裏的帕子已經被擰成了麻花。太太見狀眼神閃了閃,卻緩了麵色看著也跪在地上的高氏,語氣平和的說道,“你這麽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好了,你也別跪著了,看衣服都弄髒了,快起來吧,起來接著說。”

“謝太太。”高氏對著太太磕了個頭,這才站起身來,隻是身子有些不太穩的樣子。

“可是跪的久了腿不舒服了?”太太眼神又一閃,看向高氏卻是一臉關心的神情,“那就別站著了,坐那兒說吧。”

“奴才不敢。”高氏趕緊行禮推辭。

蘭靜的阿瑪發話了,“行了,太太讓你坐,你就坐吧,坐下來把話說清楚。”

高氏又行禮謝過蘭靜的阿瑪和太太,這才坐了下來,當然不是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而是尋了個凳子側著身子坐在上麵,然後才接著把話說下去,“老爺,太太,要說今天在場的人,客人們自然是不可能的,人家沒個上門來欺負一個剛滿月女娃的道理,有嫌疑的隻能是咱們府裏的人。太太那是不用說的,別說七姑娘現在是養在她名下的,就是以太太平日裏寬厚仁和的性情,也是絕不會生出這等害人之心的,王姐姐今兒個告了病,並不在那兒,剩下來的就隻有奴才和幾個姑娘了,但是誰又會懷疑到六姑娘這個才三歲的小孩子身上呢?恐怕就是懷疑二姑娘,也不會想到是她的,太太當時還問過她呢,不也是沒有懷疑嗎?那麽到最後,有嫌疑的不就是奴才和奴才那幾個女兒了嗎?奴才越想越是害怕,不知道是誰要這麽陷害奴才,所以才來求老爺和太太做主。”

太太聽過高氏的分析之後,點了點頭,“你的心思果然細密,想的也很是透徹,好在你想的這些現在也並沒有真的發生,你也不需如此傷心了,且先回去歇著吧,放心,你的話,老爺和我聽進去了,也會好生去查證,如果真有此事,自當為你做主。”

高氏站起身來,對著蘭靜阿瑪和太太行了一禮,卻並沒有告退離去,而是開口說道,“老爺,太太,雖然奴才剛才說的陷害之事沒有發生,可如果您二位不為奴才做主的話,那馬上就會有新的陷害之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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