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願出神間,成辛很快換上了熟悉的笑容,“你最近好像不太開心,如果成峪不要你,或者你改變心意,來我這裏,我這裏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他張開雙臂,笑看著惟願。

惟願不動如山,警告道:“如果惟悅這時過來,看到的是這一幕,你我都解釋不清。”

“那就不解釋,我之所以親近她,都是因為你,告訴她也無妨!”

“你!”惟願想到過這個原因,可聽到成辛親口說出來,還是愕然。“不許說!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也永遠不可能,惟悅很喜歡你,你不該辜負她。”

“阿願人美心善,真讓我心動不已……”成辛身體前傾,湊在她耳側,“成峪忘恩負義,你跟我吧。”

兩人距離很近,惟願聞到他身上散發的馥鬱花香,她驀地想到去往仙羨山的路上,客棧裏那些伴著雪鬆味入睡的夜晚。

她默了默,道:“我要的,你給不了。”

成辛笑了下,“你想要的是正室的位分?”他逐漸收起笑意,目光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專注,“我能給,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麵對這樣的目光,惟願嘴巴像是被什麽東西封印了,說不出話來。他常常帶著麵具似的笑,幾乎與他融為一體,以至於他突然認真起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乎隻要她開口要,無論任何,他就真的會給。

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她想要的,隻有我能給。”

成辛直起身子,麵上不見絲毫被正主撞見的尷尬,笑得漫不經心,“二弟,你也來了,今兒還真熱鬧!”

成峪走到惟願身側,宣示主權般地攬住她的腰,對她道:“我來接你回家。”

“嗯。”惟願身體有些僵硬。

成辛被無視,也不惱,隻是笑眯眯看著麵前的兩人,笑意不達眼底。

就在這時,惟悅匆匆趕到,見到三人,怔了片刻,走到成辛身側,笑道:“成二公子也來了。”

“姐姐叫我成峪就好。”

惟悅看了一圈,熱情道:“難得我們四個湊到一起,去屋裏坐坐喝杯茶?”

“不了。”成峪道,“我來接阿願回家,這就走。”

惟悅笑容減下去幾分,“那好吧,你們慢走。”

成辛看著惟願和成峪的背影消失,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去。

惟悅道:“我們也走吧!”

“不去了,沒心情!”

“別呀,我好不容易打扮好的,聽說那裏的花開得很是短暫,錯過了就隻能等明年,去嘛!”惟悅撒嬌地搖了搖成辛的手臂。

成辛一把抽開,未看惟悅一眼,大步離開,“要去自己去!”

回府的馬車上,成峪沉著臉不發一言,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個度。

惟願猶豫再三,開口問:“你怎麽會來?”

成峪皮笑肉不笑,“你希望我來還是不來?”

與她何幹?惟願頭扭到一邊,冷淡道:“無所謂。”

“無所謂?我還以為壞了你們的好事,你不希望我出現!”

惟願火氣也湧上來,順著他的話道:“是啊,你再晚來一時半刻,或許我就答應他了!”話音未落,她的下頜突然被成峪拇指和食指緊緊捏住,被迫轉過頭麵向他。

“惟——願!”成峪的聲音粗重,側臉線條緊繃,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火。

下頜被捏得快要碎掉,惟願咬緊牙關,反唇相譏道:“你不是想聽我這麽回答嗎?”

成峪眸中怒火更盛,惟願察覺到危險,萌生退意,突然,下頜力道鬆懈,後頸覆上一雙大手,將她猛地拉向成峪,下一瞬,成峪發狠地吻上她的唇,不同於以往的溫柔相貼,惟願的雙唇被重重地吸允啃齧,她心底升起一陣恐慌,吃痛後本能想要後退,後頸的手卻將她錮得更緊,逃無可逃。

將她的雙唇折騰得紅腫不堪後,成峪的舌頭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關,在她的口腔內肆意遊走,攪動纏繞著她的舌尖,仿佛一場追逐遊戲,惟願大腦一片空白,全身都在發麻。成峪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帶給惟願的疼痛中伴隨著點點酥麻,濃重的鐵鏽味在兩人口腔內絲絲流淌,激烈而瘋狂。

似乎過了很久,成峪才慢慢將她鬆開。惟願臉頰燙得厲害,仿佛在油鍋裏煮過一遍,她眼神躲閃,下唇痛感依存,她抬起手背碰了下,擦出一抹鮮紅的血,旁邊還有少許晶瑩的水漬。

“你是狗嗎?”惟願又羞又惱。

“這是對你的懲罰。”成峪直勾勾盯著她下唇的破口處,似乎很滿意,用命令的語氣道,“以後離成辛遠點。”

等了等,沒等到惟願開口,成峪提高了聲音:“說話!”

“知道了。”惟願心中忍不住腹誹:真拿姑奶奶當你的兵了!

後半程,惟願能明顯感覺到成峪飛揚的心情,她碰了碰仍在發疼的嘴唇,暗罵:禽獸!

兩人並肩走進秋涼院,茶茶笑嗬嗬湊上前,道:“公子,夫人,飯菜已經備好了。”

“嗯。”成峪簡短應道。

惟願看他一眼,嚇了一跳,“茶茶,你這是被人給打了?黑眼圈怎麽這麽重!”

茶茶幹笑幾聲,“最近睡眠不太好。”

“有煩心事?”

“小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能有什麽煩心事,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心情不暢,夫人莫擔心。”

不得不說,自成峪此次回京以來,相比之前,茶茶的言行舉止規矩了不少。惟願覺得,他大概是心虛,從前在成峪身邊沒有好好侍奉,偷奸耍滑,怕被成峪抓到小辮子。

進屋,長長的飯桌上擺著滿滿當當的菜,五顏六色,各種菜香夾雜在一起,豐富誘人。桌上大多成峪和惟願愛吃的菜,成峪的口味與先前相比,除了不愛吃甜食,基本沒什麽改變。

“這麽多菜?”惟願詫然。

茶茶解釋道:“公子走之前說會接您回來一起吃飯,我想著二位難得湊在一起,就讓廚房多做了一些。”

他指著桌子中間的一道清蒸魚,介紹道:“此乃小國貢品,珍貴稀有,陛下特別賞賜給公子,以示寵愛!”

惟願盯著那條魚,眼睛好似在放光,她吞了吞口水,饞道:“一定很好吃。”抓起筷子就要伸過去,餘光瞥到成峪射來的視線,倏地頓住,慢慢轉頭,“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