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個月,穆星河始終沒有接收到關於京城有大事情的消息,倒是羌國和白虎帝國的往來貿易變多讓穆星河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但想起羌夢蝶的為人,穆星河也就不再擔心,畢竟這樣一個聰明絕頂的女人,是不可能因為一時的氣憤而和白虎帝國沆瀣一氣。

窗外暴雨來襲,將整個天空蒙上陰影,明明是白天卻伸手不見五指。穆星河也隻能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麵的暴雨淋漓,暴雷響徹天際,整個天空上方出現一道強勢無比的閃電。

“哇…….”

幾個小孩子第一次聽到這麽震撼的聲音,一個個嚇到鑽到母親的懷裏,大聲的哭泣著。雖說是為母則剛,這幾個女人懷中緊緊抱著孩子,但她們自己也被這暴雷嚇得夠嗆,一個個心有餘悸的看著窗外。

“皇上,你快點把窗戶關上吧,太嚇人了。”絮兒膽小,衝著穆星河大聲說道。

被提醒的穆星河隻好點點頭,扭頭笑著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現在就做。”

窗戶被關上,屋內的蠟燭也都被點亮,主任聲音無法被躲避,但幾個女人看不到這麽嚇人的閃電,心裏也好了不少,一個個開始耐心的哄著自己懷中的寶寶。

古笑歌沒有生育,就替蕭芷若抱著女兒在一旁哄著,四個女人每人懷裏都有一個孩子,這樣的場麵穆星河有些忍俊不禁,自己在短短兩年時間內,居然兒女雙全,還娶了四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這怎麽能讓人不開心呢。

穆星河剛坐下來準備趁著下雨休息一下,卻被門外的敲門聲驚到。

滿身被浸濕的丙七走了進來,看著穆星河一臉無奈的說道:

“皇上,剛剛接到了白虎帝國內部的線報,他們內部有了新的發展,甚至有傳言說白虎帝國已經找到了攻克玄武帝國高空武器和大炮進攻的方法,白虎帝國的禦工坊現在已經如火如荼的進行生產了。

那些潛藏在白虎帝國內部的人在問,他們應該怎麽辦,是不是進行一次破壞行動,好把白虎帝國的進步速度給壓製一下。”

從丙七手中將信件接過來,穆星河仔細的看了一遍這些潛藏在白虎帝國京城的人介紹的具體情況,又閉上眼睛想了想,這才下定決心道:

“既然他們都想要心動一次,也好,那就把白虎帝國內部給破壞一下,也讓白虎帝國知道,他們想要發展,還要看我玄武帝國答應不答應呢。

不過這份報告我看了一遍,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說明他們真的有比我們強的武器,這些被他們羅列道證據不足以說明白虎帝國有那種新的突破,去破壞白虎帝國禦工坊的時候一定要記住,努力做好,別讓人失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保護好自身安全。”

將丙七大發走了,穆星河自己則又看到了丞相這家夥居然主動來見自己。甚至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大臣,看樣子並不是什麽好事,穆星河也皺著眉頭將幾個人宣進了屋內。

“皇上,我們幾個在這城內看了看,問題存在很多,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嚴重的問題,所以想要匯報給皇上您聽一下,然後再找個方法可以順利解決。”

丞相罕見的替自己主動出主意,這讓穆星河大感意外,但旋即又問道:

“怎麽了這是,你們都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要冒著大雨來找我匯報,我有點迫不及待想要聽了。”

站在下方的丞相雖然鞋子濕了一些,但其他的方麵卻一點兒也沒濕,這讓穆星河知道,這老家夥被人保護的還不錯,其他的兩個來一起匯報的大臣也都還好,並沒有什麽地方被淋濕。

“皇上,是這樣的,我們昨天到的這座城,今天下了大雨,可最令人不舒服的確是這城內百姓有好多都要免費的去為郡守搬家,隻是因為這郡守的家處於下遊,這次的百年一遇的洪水讓他家處於被淹沒的區域內。

令人氣憤的一點是,這郡守有足夠大時間去為自己搬家,卻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照顧滿城像百姓,堤壩沒有再鞏固,被淹沒家庭的百姓沒有安撫,甚至,我們現在處於的位置都是可能會被淹沒的地區。”

被丞相這麽一說,穆星河的氣也上來了,頓時有種被人戲耍的錯覺,於是也顧不得下大雨了,將自己的後宮安排好,帶上丙七等人就出門而去,自己倒要看看,這郡守是不是真的不負責任。

當穆星河帶著眾人來到大街上,那足夠有一尺多高的積水險些將他勸退,但礙於丞相反應的情況太過於惡劣,穆星河也隻好忍著痛,帶著眾人前往查看。

“前麵就是郡守的家裏了,您瞧瞧,這麽多人在幫著他一個人搬家,他卻棄全城百姓於不顧。”

一座大宅第前,數十人在忙活著,馬車上都是些家具細軟,在巨大的暴雨前,這些人甚至連傘都沒打,更多的是直接光著膀子來做事。

“這郡守現在在哪裏,是不是在哪裏藏著呢。”穆星河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眼前的景象,有些憤怒的想要找到那個心中隻有自己,沒有百姓的郡守。

正當穆星河扭過頭準備離開,卻被一旁的人提醒道:

“皇上,那個就是郡守,他在指揮手下的人搬東西呢。”

順著手下人手指的方向,穆星河看到了這個郡守,他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吃的白胖,身後有兩個給他撐傘的仆人,甚至隔著老遠,都可以聽到他在指責手下動作太慢的聲音。

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個混蛋居然還在嫌棄自己手下辦事不快,沒有把自己的家具細軟給快速裝車,這種隻顧自己的人,居然可以當上一郡之長,穆星河不由得懷疑,這家夥是背後靠著哪顆大樹,才可以這樣的肆無忌憚。

心裏十分不痛快的穆星河不再說話,派出一部分人去幫助協調防水的工作,又派人將這個混賬的郡守收監,把他的家產也都放在了衙門的庫房之內。

回到行宮,穆星河便找來齊發,讓他迅速的把這個郡守的情況了解清楚,再突擊審訊,看看這個混賬東西究竟是都做什麽缺德的事情。

自己這個皇帝當的也太窩囊了,還在他這裏住著,甚至自己都有可能會出現危險,可偏偏這個郡守卻敢肆意妄為的把自己這個皇帝的安慰丟到一邊,轉過頭去吧自己的的家產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越想越氣的穆星河更是沒有好氣的看著跟著自己趕過來的丞相等人,厲聲問道:

“吏部是怎麽搞的,這樣的人居然也可以當一郡之長,簡直就是對這些百姓的不負責任,是不是有人打了招呼,所以他才能夠當上這郡守之位的。

給我查,一查到底,我倒要看看,這樣的庸碌之輩是誰引薦的,他的背後又站著什麽樣的人。”

被穆星河這麽一通罵,站在丞相背後的幾個大臣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於是小聲的回應道:

“皇上,我們也不想提拔他啊,但是這個人的身份太過於尊貴,讓我們不得不小心應對。”

“他是誰,什麽人,有什麽了不起的。難不成他還是什麽皇親貴胄不成,如果是的話,我怎麽就沒有見過他呢。”穆星河滿臉不屑的看著這些大臣。

被穆星河這麽一激,那個吏部侍郎這時候有人不再藏著掖著,站出來,朝穆星河的麵前走了兩步,笑著說道:

“皇上,您剛剛說的話並沒錯,這個人據我所知確實是皇親國戚的那種人,他的姨媽就是當今的太後。

不過因為太後的妹妹早亡,所以並沒有和皇上您見過麵,不過在先皇時期,他已經在太後的照料下開始做官了,現在已經幾年過去了,他也成為一方郡守。

這個人品行確實不好,雖然身份足夠尊貴,但奈何實際的本事確實不佳,故此,他這些年也不過是一個小縣令和小郡守罷了,做的事情也都馬馬虎虎,算不上好,算不上壞,勉強沒做出什麽壞事罷了。”

另一個大臣這時候卻說道:

“皇上,此郡守叫黃人傑,當年我們在相鄰的兩個縣一起做縣令,他雖然身份尊貴,但也算勤勉,不過此人確是一個很顧家也很懼內的人,這次的事情隻怕也是他在夫人的脅迫下做出了蠢決定。

平日裏他可不是這樣的,畢竟能做成一個郡守,他如果完全是這樣不顧百姓死活的人,也通過不了您設置的考核。”

兩個人這麽一說,穆星河這才知道,這個郡守居然是自己皇後蕭芷若的姨表哥,也是皇太後的親外甥,這樣的關係確實不遠。

不過憑借著這家夥沒有被重視,沒有被自己見過,那也可以說明,他在自己家裏並不受重視,也實在是沒有什麽本事。

但穆星河此刻雖然為這郡守不幹正事,隻顧著自己家裏的事情氣憤,但令穆星河更氣憤的事卻是這些人居然沒有先給自己說明這家夥的身份。

不由得,穆星河開始懷疑丞相等人為什麽不主動告訴自己,這郡守的身份。倘若他們告訴自己這個人的身份了,自己說不定會采取另一種更加合適的方法了。

麵對蕭芷若,自己現在確實沒有什麽了,可要是麵對皇太後,穆星河說實話,確實不大好麵對,這老人確實對自己有過幫助,自己也實在不好駁回她的麵子。

糾結了一下,穆星河還是決定,打狗還要看主人,雖然這個郡守並不是皇太後的心頭寶,但好歹也是她的親外甥,自己不看僧麵看佛麵也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免得她將來心裏出現小疙瘩。

打定了主意的穆星河將幾個人打發下去,又叮囑他們再繼續發現什麽不正常的之前,也免得自己身為皇帝什麽都不知道。

而後者幾人卻有些意外,畢竟他們也知道,皇帝對於皇太後是很尊重的,沒有必要的話他不會得罪皇太後。

今天皇帝直接將皇太後的親外甥給抓了,卻又若無其事,這讓幾個居心叵測的人有些不舒服,自己冒著危險來告狀,卻沒有收獲到該有的效果,這讓他們大感失望。

回到了寢宮,穆星河看到了蕭芷若正在逗孩子,這才走上前去,從她的手中接過玩具,一邊逗著孩子,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

“你知道這個郡守其實是你的一個表哥嗎?他叫黃人傑。”

麵對穆星河的問題,蕭芷若先是一愣,隨後搖搖頭:

“咱們出來巡視不是說好了隻是遊玩嗎,我們也不與這地方官產生糾葛,我又怎麽會知道郡守是什麽人呢。

不過我有個姨母確實嫁給了一個姓黃的人家,表哥黃人傑,我不大熟悉,這個郡守是我的表哥嗎?”

見穆星河沒有答話,蕭芷若反而有些好奇了,於是連忙接著問:

“皇上,是不是這個黃人傑做出了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如果真的是,你隻管處理好了,我會向母後解釋的,再說了,這個黃人傑肯定也不受母後的寵愛,不然我也不會這麽陌生。”

有了皇後蕭芷若的支持,穆星河這才緩緩說道:

“嗯,好的,有你的答案我就已經知足了,這個黃人傑我已經決定將他撤銷郡守之位了,這個人完全不負責任,外麵的暴雨那麽大,他卻隻顧著自己的家人和家具,強迫幾十個百姓冒著大雨給他搬家,這樣的人又怎麽能當一郡的郡守呢?

他現在已經被人開始審問,至於這個郡的防水工作我也安排人了,這件事情我得跟皇太後說一下,雖說這關係並不親密,但好歹也是皇太後的親外甥,如果我處置了她還不知道,隻怕皇太後到時候會怪罪於我。”

說罷,穆星河開始低下頭專心逗孩子,蕭芷若也隻是歎了一口氣,說道:

“哎,這些個親戚可真的麻煩,以前的時候我就見過不少人來找母後跑官的,現在這個關係並不親密的表哥也當郡守,還當當如此不稱職,看來以後真的要避免這樣的關係了,如果真的想做官,那就走正常的科舉途徑,不能再這樣走捷徑。”

穆星河聽到自己皇後說出這樣高水平的話,也不禁抬起頭,笑著調侃道:

“行啊,皇後,你現在的覺悟提高了,越來越像是一個合格的皇後了。”

蕭芷若卻撇嘴,趴在穆星河的懷裏,一臉幸福的看著穆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