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烏雲蒙月,使得本就幽暗的天牢顯得更加陰森。
苟富貴剛從天牢巡視走出,迎接他的卻是一柄寒刀。
冰冷的刀鋒架在他的脖子上,令他遍體生寒!
隻見一群身上繡著真龍騰飛圖案的黑衣人闖入,渾身上下所散溢的氣息至少都是五禁。
甚至不乏六禁乃至七禁!
“扶龍教!!”
身為朝廷四品官員,苟富貴一眼便認出了這群最近鬧的極凶的反賊,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各位好漢,有話好說,有話好好說!”
為首之人聲音嘶啞道:“苟獄長放心,我們不針對你,但需要你照我們所說的做!”
“好好好!”苟富貴連忙道,一臉的貪生怕死。
為首之人點頭道:“帶我們去天牢第九層,我們要見寧塵!”
“什麽?你們要找寧宰相?”苟富貴頓時陷入為難。
若放在以前他倒是可以不在乎,但如今他性命握在寧塵手中,自然不想為寧塵招禍。
不然寧塵一個不高興,他的小命就沒了啊!
“嗯?你很為難?”這時,為首之人冷哼一聲。
手中長刀更是顫了顫,嚇得苟富貴渾身一激靈。
“不為難不為難,我這就帶你們去找寧宰相!”
被逼無奈,苟富貴隻能帶領眾人步入天牢。
有苟富貴在,沿途的獄卒皆被輕鬆調離崗位,很快,一行人便順利來到天牢第九層。
“咦?”
當看到天牢第九層的景象,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苟富貴這個天牢獄長都十分不解。
隻見第九層牢內,寧塵正舒舒服服躺在**。
床前卻站立著兩道身影,猶如兩尊忠誠守衛。
觀其長相穿著,像是兩個從宮中來的宦官!
這讓苟富貴與扶龍教雙方都升起了一絲納悶。
難道宮中也派人來見寧塵了?是誰?女帝嗎!
唰!
眾人的到來,自然驚動了寧塵,從**起身。
見寧塵望來,苟富貴慌忙請罪:“望大人恕罪,這些人非要來見你,我攔不住啊!”
寧塵擺了擺手,並沒在意苟富貴,而是看了一眼為首之人,輕笑道:“嗬嗬,半夜來訪,我道是什麽稀客,原來是扶龍教餘孽!”
當餘孽二字傳出,一眾黑衣人皆是升起怒意。
唯有為首之人不為所動,黑袍下亦是傳出嘶啞笑聲,“我們扶龍教雖是餘孽,但如今大名鼎鼎的白衣宰相,不也隻是一個罪徒嗎,罪徒之名也並不比餘孽好聽多少吧!”
寧塵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神情散漫道:“說吧,你們扶龍教找我所為何事?”
見寧塵如此直接,為首之人沉默片刻,卻笑道:“先不急,不如寧宰相先猜猜我是誰?”
“洛逍遙!”
寧塵直接給出答案,頓時使得對方僵在原地,半晌才不可思議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說著,他放下兜帽,摘下麵具,露出那副俊朗豐貌。
“逍遙王?!”放眼牢房,隻有苟富貴驚了一下。
畢竟逍遙王可是公認的閑王,從不爭名奪利,誰能想到他會是反教教主,太過反差!
寧塵神色平淡,“其實你應該問我什麽時候知道的。”
“什麽時候?”
洛逍遙真的不解,畢竟他套著黑袍戴著麵具連聲音都改變了,就算是他的王妃站在這裏都認不出他,寧塵到底何時認出他的。
寧塵告知:“其實在當年扶龍教剛剛出現的時候,我就有所懷疑,直到後來你主動接近我,這些年與我相交甚歡,各種蛛絲馬跡早就表明,你就是當年扶龍教的創始人,隻是我沒有收集實質性證據,見你也收斂野望,所以我也懶得去起你的老底了!”
“竟是如此!”
洛逍遙恍然大悟,隻覺得背後冷汗都升起了,他自認為這些年隱藏的極深,沒有人清楚底細,殊不知自己早就被寧塵給看光了。
若寧塵想,早就可以將自己給繩之於法了。
驚嚇之後,洛逍遙露出苦笑:“世人皆傳白衣宰相,智近於妖,真的不作丁點假!”
說到最後,洛逍遙目光中已是充滿了欣賞。“不枉本王冒著風險,前來此地找你!”
“哦?”寧塵淡然,並沒有什麽受寵若驚之感。
畢竟這些年他與洛逍遙是公認的至交好友!
殊不知,兩人從來沒有交過一場真正的心!
“寧塵,雖你身處這天牢第九層,但想必你一定對這一個月外界局勢有所了解吧?”
洛逍遙詢問,寧塵卻並未答話。
畢竟他何止了解,一切都是因為他所造成的。
“我那蠢侄女狂妄自大卸磨殺驢,將你這位千古能臣下獄,導致天降異象,王朝生亂!”
“借此機會,我扶龍教在短短一個月時間迅速發展,教內規模已經遠超以往很多倍!”
“所以此來,本王是想邀你共商大事,隻要你能幫我,改朝換代,絕對指日可待!”
洛逍遙越說越興奮,像是已經看到自己坐上九五至尊位的那一天。
但很快,他便覺察到,對麵寧塵始終不鹹不淡。
這才趕忙轉口道:“當然,隻要你答應助我成事,本王會立刻將你從天牢中救出!”
“當本王稱帝之後,還可重新恢複你的宰相之職,而且這些年你也應該也了解我的為人,絕對不會幹我那蠢侄女所幹的事!”
“屆時,你我君臣二人攜手打造一個前無古人的黃金盛世,一起名傳千古,豈不美哉?”
說實話,這一番PUA下來,任誰聽了都會勃然心動。
但寧塵卻始終沉默,仿佛早已失去了對權名的追求。
其實洛逍遙慷概激昂的說了這麽多,隻有一句話,寧塵是認同的。
那就是洛逍遙的確不會幹洛霓凰那般的蠢事。
因為讓他來幹的話,一定會直接殺了寧塵以絕後患。
而不是什麽打入天牢,還讓有心人有機可乘!
“寧塵,對於本王所說,你覺得怎麽樣?”
洛逍遙目光炯炯的看著寧塵,等待後者答複。
終於,寧塵說話了,“如果我說——不呢?”
一句話而已,頓時使得整座牢房氣氛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