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會意,驕橫地瞪了杜錦妍一眼,隨後揚聲道:“本宮這就來,我們走!”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跟在她身後往外走去,杜錦妍心中急不可耐,剛想上前兩步,卻被蕭令琮給抓住了胳膊,急慌慌地扭過頭,卻見蕭令琮眼中露出一抹冷笑,帶著些鄙夷和冷然。

想用這點小手段來陷害他,十公主怕是真的被嬌養慣了,便是她的兄長也未必有這個能耐。

杜錦妍看著他的模樣,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驚亂,“四哥哥,這、這怎麽辦?”

蕭令琮低下頭來看了她一眼,掩去心中的幾抹不喜和嫌棄,淡淡地道:“你放心就是,到了陛下麵前不要慌,凡事聽我的就是。”

杜錦妍這才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點了點頭,看著他的目光中滿是驚喜和信賴,包括滿滿的崇拜。

這般的眼神,蕭令琮雖然並不喜歡她,但是也被這眼神給看的心中舒坦了幾分,並不介意在她麵前表露自己的溫柔和憐惜,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後便轉身走了開去。

待回到了宴席之間,皇帝正在四下尋找十公主,蕭令瑾歡快地走到皇帝身邊,撒嬌地道:“父皇找女兒何事,女兒正和萱兒妹妹她們在一塊玩呢。”

皇帝寵愛地看著她,笑著說了她兩句調皮之後,這才道:“這出戲不是你最愛看的麽?朕尋你,你倒是不在了。”

蕭令瑾往台上看了一眼,果然看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出《狀元情》,內容說的是一個新科狀元受皇帝青睞,許配給自己最心愛的公主,狀元風神毓秀,待公主甚好,便是在公主病重之時也不離不棄的故事,最後和公主得成一代佳話之事。

她眼中露出一抹笑容來,高興地摟著皇帝的脖子,愛嬌地道:“多謝父皇關懷,女兒最愛看這出戲了。”

皇帝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可惜地道:“隻可惜你來晚了,這會兒都快演完了,你適才去哪兒了?”

這話落下,蕭令琮和杜錦妍剛剛走近眾人,林萱兒大喜過望,滿眼興奮地看著十公主,十公主得意地瞧了兩人一眼,看著杜錦妍臉色微微發白,心中更是高興,低聲道:“女兒適才啊也看了一出好戲,和這才子佳人的故事也不相上下呢。”

皇帝微微一怔,詫異地看著她,眾人也是滿臉莫名,卻都知道十公主被皇帝寵愛慣了,一向說話口無遮攔,便是這樣的話說出來也是無所謂的,隻是不知這戲是什麽了。

十公主話音落地,杜淑妃側眼瞧了瞧跟在後頭過來的兒子和侄女,臉色微微一頓,倒也沒說什麽,皇帝果然很感興趣,笑著道:“你瞧什麽了,說來給朕聽聽。”

十公主得意一笑,隨後才轉過頭來道:“我適才和萱兒姐姐幾個在大皇兄府上玩,誰知道看見杜家姐姐悄悄地往一處黑布隆冬的地方走去,女兒怕她不小心跌入了水塘中,想要提醒她就趕緊跟了過去,隻是卻看到錦妍姐姐並不是迷路了,而是去找了四皇兄,兩人在那說話呢,後來又聽杜家姐姐說她和四皇兄是表兄妹,女兒想起父皇曾與女兒說過的《紅娘記》,那不也是表兄表妹的才子佳人的故事麽?”

一番話說來,眾人臉色皆變,杜錦妍臉色更是白了幾分,看著十公主嬌俏可人天真無邪的模樣,心下都是各自盤算,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杜淑妃還沒有說話,坐在人群中間的一個中年男子急急忙忙地站起身來,容色焦急,“陛下、小女、小女……”

皇帝的眉頭也緩緩地動了動,神色漸漸變得平靜,卻是一言不發,越是這般的沉默越叫人心中發寒,便是台上此刻正熱熱鬧鬧地換著場,也沒有讓這邊廂的氣氛消散些許。

慧貴妃看著女兒受寵,原本正高興著,聽見女兒冷不丁地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上露出一抹愕然,不過片刻之後她就明白過來,拿著帕子輕輕地掩住了唇,低低地笑道:“陛下,看您都給瑾兒說些什麽了,姑娘家連這事都說。瑾兒,這話可不好亂說,容易傷了杜家小姐的清譽的。”

蕭令瑾扭過頭來看著母親,兩人會意一笑,杜淑妃臉色微凝,卻什麽都沒說,適才說話的中年男子便是杜錦妍的父親,杜淑妃的嫡親兄長杜仲懷,他心中焦急,這事若是傳出去,隻怕自己女兒的清譽都要毀了,雖說杜錦妍和四皇子的婚事早已是和淑妃娘娘心知肚明的,但是沒有說破之前,這私相授受都是能要命的。

他慌張地跪下道:“公主殿下,此事、此事怕是有什麽誤會,應當不是如此罷。陛下,小女一向端莊矜持,絕不會做出如此之事來,請陛下……”

“杜大人這話說的都不對了,這表兄表妹本就是天作之合,便是有個什麽也不過是正常的,又有什麽了呢?”慧貴妃豈肯放過這個能打壓杜家的機會,看著杜仲懷急忙辯解,趕緊插嘴道。

戲宴上的氣氛愈發地凝固了起來,蕭令珺坐在一旁神色微動,卻是看了看麵前的情形忍不住低低地歎了口氣,皇帝一直不說話,此事這般膠著著,確實有些難辦。

十公主睜著一雙茫然無辜的眼睛,四下瞧瞧天真無邪地道:“怎麽了?難道我說錯了麽?父皇。”

“珺兒,你怎麽看?”一直沒有說話的皇帝突然開了口,不過倒是誰也沒有理會,反而問起了一旁的蕭令珺。

眾人頗為吃驚,紛紛看向蕭令珺,蕭令珺早知父親會如此問自己,頓了頓之後淡淡地笑了笑低聲道:“父皇說了,既是家宴便不必拘束,不過此事兒臣也不知是何原因,不如讓四弟自己說說,看是個什麽情形?這樣才能公平公正,也不至於毀了杜家姑娘的清譽。”

蕭令瑾牙齒微咬,心中頗有幾分氣怒,卻在皇帝麵前也不敢毫不客氣地瞪著自己的兄長,隻得悻悻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