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電搖了搖頭,“四皇子生性謹慎,六皇子得蒙聖寵,暫不會做如此之事,隻不過卻未必和他們毫無幹係。”

話音落地,阿炎眼睛一動,腦海中就浮現出借刀殺人這幾個字來,頓了片刻之後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京城之中風雲詭譎,最擅長的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件事若要看表麵與他們無幹,卻難保這事情沒有他們的推波助瀾。

想明白此中關竅,阿炎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來,揚了揚眉頭才低聲道:“皇長子病重,宮中自然著急,定會安排禦醫診治,不管是什麽靈丹妙藥,也一定要尋到,確保皇長子無事。”

“屬下遵命。”

待說完了話,阿炎便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紫電和蒼雷恭敬地拱手送他離開之後,這才直起腰身來,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來。

“看來風疾和夜雨說的沒錯,主子……怕是真的不想離開此地了。”蒼雷四下看了看風景秀美的稻香村,無奈地歎了口氣。

紫電沉默無語,轉眼看了看四下的風景,這一次皇長子病重,乃是其他皇子爭鋒所為,若是此刻主子回到京城,隻怕……

隻可惜,他挑了挑眉,“皇長子宅心仁厚,洪福齊天,定會無事的。”

蒼雷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也是無奈地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回到了槐花屯。

阿炎剛走到陸家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陸歡顏疑惑的聲音,“娘,阿炎哥哥跑哪兒去了?您看到他了嗎?”

柳月蘭正在收拾衣物,聞言搖頭道:“我沒瞧見啊,不在屋子裏嗎?”

陸歡顏沮喪地垂下頭來,她終於找到了 一個和阿炎病情相符合的毒藥,卻沒想到抬起頭來卻不見了他的蹤影,在院子裏找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到,他到底去哪裏了?

正疑惑著,卻聽見阿炎柔柔的聲音傳來,“滿滿,我在這裏。”

她抬起頭一看,瞧見他正進門來,欣喜的緊,趕緊走上前來拉住了她的手,“阿炎哥哥,你去哪兒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

看著她這般依賴和喜歡的模樣,阿炎心中暖洋洋的,摸了摸她的臉頰低聲笑道:“我出去走了一趟,沒有走遠,你放心。”

陸歡顏還嘟著嘴不高興,阿炎微笑起來,看著她耍性子的模樣,心中更是柔軟的緊,滿滿這般想著自己,就是他心裏最大的開心了。

“怎麽了?可是出什麽事了不成?”

“沒有,就是看不到你,我心中害怕,怕你又不見了。”陸歡顏抬起頭來,眼神中滿是賭氣。

阿炎心頭更柔軟了幾分,情不自禁地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擁入懷中,“放心,我不會離開的,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

陸歡顏被他的氣息所籠罩,心頭微微一怔,帶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清新氣息,讓她不由自主地麵紅心跳,竟也不知道推開他,就這麽和他抱在一塊。

“咳咳——”

一陣清脆的咳嗽聲從兩人身後傳來,陸歡顏嚇了一大跳,趕緊從阿炎懷中掙脫出來,抬起頭來瞧見來人麵色不由得更加尷尬了幾分。

“爹、爹爹……”

阿炎轉過身來,瞧著一頭陰鬱滿臉不快的陸長河,也不由得尷尬了幾分,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垂頭道:“叔父。”

陸長河一大早就出了門,想起臨走時女兒的關心和擔憂,隻覺得心頭暖洋洋的,幹啥都有了力氣,到了柳家之後就將東西隻放在了門口,就折道去鎮上給女兒買糖酥,誰知道興衝衝地揣著糖糕回來,到了家門口卻看到這一幕。

雖然他知道滿滿是已經許給了阿炎的,可是眼下兩人還小,這般摟摟抱抱算怎麽回事?一點都不知道避諱的麽?這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占自己女兒的便宜。

他沉著臉從兩人中間分開的縫隙中擠過去一言不發,陸歡顏還以為父親要生氣了,誰知道陸長河走出去兩步,頓住了腳步扭過頭來看著她,“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過來吃糖酥?”

陸歡顏愕然不已,看著父親看向自己的眼神,當即便笑了起來,趕緊走上前去挽著父親的胳膊,不住地說好話。

陸長河怎麽可能生自己小女兒的氣,隻被小女兒甜言蜜語的一哄,便什麽事情都給拋開了,清了清嗓子才對著依舊傻站在門口的阿炎道:“外頭多冷,你也進來吃。”

阿炎一怔,隨後才反應過來,頓了頓之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點了點頭這才走進了門來。

陸長河一回來,柳月蘭想問娘家的情形,卻又負氣似的不肯多問,陸長河看出她的心思,看著兒女們吃的歡快,臉頰上都沾著糖渣,笑了一笑,這才往一旁走去,坐在了妻子身邊。

“你放心,我瞧著他們也不是難的很,我今兒去了,不過是屋子裏沒有人打理,瞧著亂糟糟的罷了,我雖然沒有見人,不過也問了四下的鄰裏街坊,都說他們還算成,那劉家也沒有去找過麻煩。”陸長河低聲說道。

柳月蘭聽了這話才微微地放下了心,隨後低聲道:“他們壯勞力不少,有手有腳的,若要肯好好幹活,也不會餓死自己,以後除了逢年過節,其他時候都不用去理會了。”

陸長河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給他們送去的米麵和衣裳,足夠他們過了年了,等開了春,想必大舅……哦不,是大虎兄弟倆若有心,把莊稼侍弄起來也就好了。”

柳月蘭打心裏就不能相信自己的兄弟會突然變得勤奮忙碌起來,聞言也隻不過是笑了笑,沒有當做一回事。

而此刻的柳家卻是跟瘋了似的,正在堂屋裏瘋搶那些陸長河送來的東西,潘氏和魏氏兩人正式撕破了臉,便是為著一匹布也能爭吵的翻了天,而眼下柳白氏也是喪失了自己在家裏的權威,前些日子被氣得幾乎中風,好容易才吃了藥好轉些許,這會兒雖然能動,卻也是喪失了之前的行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