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是一場必死的局啊!

一息之後,以各種姿勢休整過後的羽林衛們打著嗬欠站起來,開始整隊,打算離開。Ⅴ Ⅴ 八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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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形漸漸聚攏,幾個站在前排的羽林衛揉了揉有些犯困的眼,手搭到了馬韁上,伸出一條腿正欲往馬上跨…

“有敵襲,戒備!”鄧搈突然抽出大刀,橫在身前,作出迎敵姿態。

風輕輕地吹過來,還沒跨上馬的羽林衛暗啐了一口,敵什麽襲,山清月明瞌睡重的時候,四周靜得跟鬧鬼了似的,哪來的敵…

襲…

箭是自空中射下來的,正中腦門上的百會穴,插進了腦仁裏。

咻咻咻咻咻…

頭頂陰雲如蓋,身下百馬齊驚,一朵欲綻不綻的血花自腦門黑間斜曳而出,腥紅蕊顫顫探出逢迎月光,再被這咻咻咻咻咻連綿不絕的利箭破空的聲音驚破。

最後一眼,抬了一下眼皮,原來,那片陰雲,他娘的全是箭頭!

是烏泱泱的成千上萬枝箭!

撲天蓋地,快逾雷電!

悶哼聲連成一片,屍體如被風吹過的麥浪,一片一片倒下!

“伏下!”鄧搈大喊著,側身,氣沉丹田,一口氣揮刀沿著馬車的前壁紅五十公分高的地方削開,躥進去將盡量貼伏著馬車底部的蘇淺若抄起,蘇淺若又緊緊地攥緊己頭上的角,兩人瞬間憑空掠出去兩三丈。

叮叮叮叮叮,咻咻咻咻咻,叮叮叮叮叮…

附近的黑色羽箭被鄧搈揮刀擋住,削斷,漫天的斷箭從蘇淺若眼前飛過。耳邊是連續不絕,密密麻麻,箭矢破風追趕而來的聲音。

鄧搈護著蘇淺若飛快地在箭雨之中穿行,一路揮刀斬棘,蘇淺若身前是一片密不透風的刀光,所有飛箭都被斬成兩半。

“您這樣做並不好!你應該也要學會先護著您自己,就算您斬落了我身前所有箭。但你自己要是被射中,我倆都得死在此處!”蘇淺若僵著身子窩在他身前,盡力縮小自己的受打擊麵,“您才是最重要的。應該淩駕於我的安危之上!我受傷,隻要不死,便能治!你要是受傷,我是個負累,我倆都沒有可能逃出去!”

鄧搈身體一頓。繼續斬著箭往前衝,羽林衛的小崽子已經被死神收割得差不多了,場上一片兵荒馬亂,而敵人連麵都沒露,自己確實不能再受傷!

這人精心布置下這個毒局,算準了所有的可能性。

選擇這處帶著幾分**氣的地方作為他們的埋骨地,不可謂不毒辣。

休整的時候分散得遠,不利於動手。

人心渙散,眾將疲累,瞌睡重重。因為一路平安無事,自然放鬆了警惕,而一手執上了馬韁,一腳蹬在馬蹬之中準備上馬時,是所有人最沒有防備,也最沒有反擊能力的時候!

一手一腳都被占住了,另一隻手一隻腳也在為跨馬安坐而懸空!

此時進攻,所有人甚至連拔刀的時間都沒有便被射落下來。

身上穿著重甲,可那箭是自天上射落下來的!

能射穿腦門,直接釘入百會穴之中。箭也是特製的,弓箭手也是精心訓練過的,而且被高人用陣掩住了身形,還開啟了符陣改變了箭頭的方向!

這是一場必死的局啊!

長安想他死的人實在太多了。可都沒能如願。

消停好長一段時間了,卻原來,是要趁今天了結他。

鄧搈搶了一匹馬,衝出了幻陣,狂奔了五裏,喉頭一陣激**。腥意上湧。他強行將血哽回腹中,低頭看向身前手臂中箭的蘇淺若。

這倔性的小女子,中箭到現在,除了剛開始悶哼了一下之後,便全程配合著他縮小打擊麵,盡力不給他添麻煩。

“感覺還好麽?”鄧搈根本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一個女子,他會的隻是殺戮和複仇。或許他的生命中曾出現過他願意嗬護嬌寵的女子,可上天並不曾給他去嗬護她的機會。

蘇淺臉色蒼白如紙,唇緊緊地抿成一線,牙關死死地咬著,長歪了的那顆牙咬進了下齶內壁。她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危急,不敢出任何的聲音打擾到鄧搈。

可現在,她想說話,那牙卻已經嵌進肉中,有些拔不出來的感覺。

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鄧搈不動聲色地摸了一下後腰處,吐了一口氣。

連重甲都被人動了手腳,原本該閉合的甲胄竟然被人偷偷割掉了一大半合葉。

你就這麽盼著我死?!

我偏不去死!

己一動不動地伏在鄧搈的後背心上,遠遠看過去,像一麵凸出來的獸形護背鏡。

他的身上,兩對肉翅之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淺坑兒,有十幾處,還滲出了金色的**。

他揮了兩下小爪子,也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隨即又將頭埋到了爪子下。

“都抓牢了啊,羽林衛和太傅府前來的侍衛全都掛掉了,我們得加快度回到長安!”鄧搈用勁打了一下馬屁股。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聲,幾不可聞。

“快!停!下!”蘇淺若突然抬起頭大喊了一聲。

鄧搈下意識的收緊馬韁,勒住馬脖子,那馬嘶鳴著要收蹄,卻慢了一步,那些人高的絆馬繩竟然是天蠶絲做的,在夜色和月光的模糊下,幾近透明!

馬前傾著身前衝,鄧搈暗道一聲不好,抄起蘇淺若便盤旋著掠向官道旁邊的一塊巨石。

馬落進一塊三丈見方的陷阱之中,轟的一聲,那馬被坑中埋著的火藥炸成了一堆血泥!

蘇淺若見著這血腥的一幕,瞳孔猛地一收縮,寒氣自腳底蔓上來,冰涼透骨。

一隻大手遲疑著撫向她的頭頂,最終沒有落到實處,隻是虛虛的懸在頭上方半寸處,鄧搈倒吸了一口冷氣,“別怕,我答應老師會護你周全,鄧搈從不妄言!”

一瞬間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蘇淺若偏頭閉目,片刻之後,突然伸手捏開自己的嘴,吐出滿口的鮮血,隨意伸手抹了一下嘴,生硬地道:“有…埋伏!約一百人。重劍!”

鄧搈怔了一瞬,橫刀向前,腰身微弓,整個人如同一隻拉滿弦的弓般,蓄勢待。

“哈哈哈哈,竟然被一小姑娘現了,再藏著也沒有意思,龍鞘,我們還是出去會會老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