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忙碌使女人忘記了很多事物,可是她的身體也被摧殘得不堪入目。

每天的忙碌,讓她沒有健康的作息時間,沒有良好的生活習慣,而對於最開始她一直求著留下的那個孩子,也疏於照顧,孩子經常發燒生病,可是往往李若如發現不了。

有時隻能讓小孩兒自己挺過去。

不記得有多少個夜晚,女孩兒自己縮在被子裏不敢出聲。

而李若如的脾氣也開始大變,她開始止不住地發脾氣,對著孩子大喊大叫,摔東西,仿佛最開始想要留下這個孩子的人並不是她。

後來李若如的精神愈發地詭異,總是在半夜哭泣,小孩兒親眼見到過好幾次,她在客廳了不停地大哭,嘴裏一直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像是十分怨恨,可有時語氣又是那般溫柔。

她摸不透女人的想法,她縮在角落裏感到害怕,害怕漫長的黑夜,害怕夜裏發瘋的女人。

直到有一天,鄰居家裏突然多了一個小哥哥,男孩兒每天都來找她玩兒,給她講故事,把自己所能擁有的東西都和慕瀾衣分享,這時的慕瀾衣覺得,男孩兒就像是一個救贖一般,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誰也取代不了。

直到那天夜裏,女人喝醉了,很晚才回家,一回家就衝擊慕瀾衣的房間裏,把還在睡夢中的女孩兒一把拉了起來,語無輪次的說道,“衣衣,你爸爸很壞,是個壞男人,就應該受到懲罰,現在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你說對不對?”

女人說完,停頓了一下,舉起另一隻手上的酒瓶就給自己灌酒,不停地說著,“你也替媽媽開心是不是?是不是?”

可是被突然嚇醒的女孩兒頭腦都是暈的,哪裏會知道女人在說什麽,更別提做出回答了,女人的神情隱匿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像是一個瘋子一般,令女孩兒感到極度恐懼,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女人的話。

這一瞬的遲疑與臉上的驚恐神情卻在頃刻之間惹怒了酒醉的女人,她臉上張狂猙獰的笑意在一瞬間被憤怒所取代,手中的酒瓶被猛得摔在地上。

這一動作直接將女孩兒嚇哭了,在黑夜中,一道尖銳的哭聲劃破長空。

女人突然死死地將慕瀾衣的脖子掐住,眼中露出的猩紅被黑夜覆蓋,可周身透出來的恨意卻在房間中彌漫開來。

手中的氣力卻絲毫不減。

窗外下著暴雨,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一個小心翼翼的身影卻在此時闖進房間裏,手中緊握著棒球杆,對著女人的頭,猛地敲下去。

女人悶哼一聲,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而顧銘立馬蹲下身,用力按著女孩兒的胸口,不知過了多久,男孩兒隻覺得時間太慢,太長,他的額角滴出一滴冷汗,無邊的恐懼彌漫在心頭,他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一定要醒!一定要!

“咳咳咳。”女孩兒最終醒了過來,對著男孩兒大哭著說道,“哥哥,我害怕,我好害怕。”

“沒事,哥哥在,我們要走了,今天去我家好不好?”顧銘將女孩的頭抱進懷裏,小手在女孩兒的背上撫摸著,給予她些許安慰和滿滿的安全感。

而第二天等慕風來看這對母女時,一打開門,卻見女人倒在慕瀾衣的房間裏,地上遍布酒瓶的玻璃碎片,而女人就安靜地躺在那兒,沒了絲毫生息,她的手上早已血肉模糊,還握著一塊玻璃碎片,脖子上是一道暗紅。

這天晚上,慕瀾衣發燒了,等再次醒來時,就已經忘了一切,就連男孩兒的身影也忘得一幹二淨,她隻知道,在她的印象裏一直有一個哥哥在保護她。

而這時,慕風已經把她接回了自己家,就連戶口也遷在了他的名下,慕琛成了她的哥哥,一直保護她的哥哥。

而後來,慕瀾衣第一次遇見顧銘時,她就感覺,眼前這個人給了她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她像是很早之前就見過他。

所以她義無反顧地跟在男人身邊,她想要知道心裏的那股安寧情緒到底是因為什麽,這個男人身上究竟有什麽魅力,她把這種感覺叫做“喜歡”,她毫不猶豫地對男人展開追求攻勢,哪怕男人沒有絲毫回應。

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總會有一天,眼前的男人也會不顧一切的愛上她。

太小的時候,習慣於依賴,缺乏安全感的歲月裏,生命中總有一道光照進這一方小小的黑暗世界裏,將人救贖。

後來,習慣於尋找光,卻忘了光線會折射,光的路徑也能被一些因素所改變,情感終究還是隨著時光變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