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生帶他們來,就是為了要說這件事兒。
除了心髒問題之外,他的兩顆腎被人取走了一個,身體多處有傷痕,特別是下體,撕裂明顯。
小孩子身體狀況不容樂觀,若不及時治療隻怕熬不過明年,但由於治療費用頗為昂貴,所以他這才要詢問兩個人的意見。
沈歲盯著那一張張報告單,猩紅充斥了雙眼,她忍不住的發顫。
究竟是哪個惡魔,竟對不到十歲的小孩子下如此狠手。
薄年上前,將人攬在懷中,大手撫在沈歲的後背安撫,對醫生道,“錢不是問題,隻要能將孩子救下。”
醫生頗為欣賞的瞧了夫婦二人一眼,“我這就著手準備治療方案。”
從醫生辦公室走出,沈歲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直到站在病房門口,薄年將人攔下,一顆滾燙的淚珠滴落在他的手掌。
薄年強迫著抬起沈歲的頭,發現不知何時,她已淚流滿麵。
“這不是你的錯。”薄年的手一邊為她擦去淚珠,一邊輕聲安撫。
隔著門朝內看,裏麵的小男孩兒身上插著各種管子, 小小的身體在諾大的病**格外瘦弱。
“他才不到十歲啊!和兒子一樣大的年紀,原本是該開開心心的享受童年,現在卻要日日待在醫院,受病痛折磨。”
想起遠在海城的兒子,沈歲不免有些多愁善感。
“沒事兒,沒事兒,他會好的。”
薄年將人緊緊的抱在懷中。
小孩子剛蘇醒,對於外界的一些都十分抗拒,隻能暫時輸入營養液來維持身體機能。
不論沈歲二人對他說什麽,小男孩兒都緘口不語,看向二人的眼睛裏一直帶著恐懼,無論她怎麽解釋都沒用。
回去的路上,薄年的身側放著一份檔案。
“這是什麽?”沈歲在一旁問。
單手扶穩方向盤,薄年的另一手打開行車記錄儀。
“這是剛才在醫院的停車場,有人故意放了一份關於小孩子的檔案引擎蓋上。”
視頻中,一個全身裹黑的男子將檔案偷偷摸摸的放上車後,沒有多停留一秒,便迅速離開了。
此人包裹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長相。
薄年讓方特助調查過,其他醫院監控中完全沒有此人身影。
首先便可以先排除商老板。
畢竟如果是他,何必大費周章,早在昨天晚上拍賣會結束後就將這份文檔給他們了。
“所以,這份文檔,很大概率是商老板口中的那位神秘賣家送來的。”
沈歲推測。
薄年的遞過去一記欣賞的眼光,“打開看看。”
聞言,沈歲將東西拆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鮮紅的圖片。
她倒吸了一口氣。
若非自己是學醫的,隻怕早就被上麵幾張開膛取腎照給嚇到了。
對方顯然就是想要到達這樣的目的。
下麵的幾張圖片基本和上麵的差不多,沈歲盯著這幾張照片直看,仿佛想要從上麵找出一絲線索。
可惜,照片被人處理的完美,她根本看不出什麽。
緊接著拿出紙質檔案,上麵清清楚楚的記錄了小男孩兒的名字,年歲以及家庭基本情況。
原來男孩兒名為十一,今年不過八歲的年紀,自幼在孤兒院長大,從小父母雙亡,五歲時被人從孤兒院騙走。
上麵詳細記錄了他被拐賣的情況,輾轉反側了多地,才來到商老板的拍賣場。
雖然上麵很是詳細,但沈歲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如果真照上麵所說,那十一腿上的鷹頭紋身是從哪來的?”
文檔上解釋根本順不通。
所以在拿到文檔之後的整整兩天,沈歲一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當然,是在沒有誤了實驗研究的前提下。
“沈歲,你有心事兒?”程英關懷備至的湊上前。
有了沈歲的加入,他們的實驗課題總算是前進了一大步,就算大家不服都不行。
不過,自從餘情那天在網上搜查到二人的身份信息,自知惹不起,餘情的性子也收斂了許多。
可她依舊以為沈歲是來渡金的,強鴨子嘴硬,隻道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
“切,肯定是在想該怎麽繼續騙我們吧。”
接收到程英遞來的怒視,餘情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沈歲收起思緒,笑了笑,“沒事,隻是在想實驗什麽時候結束。”
聽到這兒,程英有些欲言又止,不過她鬆了鬆嘴皮,最終沒出聲兒。
沈歲繼續忙活著手頭的事兒。
不過一會兒,門口處傳來陣陣嘈雜。
“什麽情況?”研究室內,有人疑惑道。
餘情卻格外激動,“難道是藥監局的人來了?!”
當初她在進研究院的考核中取得了優異成績,還特地被副院長介紹給了藥監局的幾位領導,獲得了幾位領導的稱讚表揚。
這是她這輩子都引以為傲的事情。
餘情頂著傲嬌臉看向沈歲,隻見女人臉上泛起疑惑。
她特地上前,傲慢解釋,“交流賽每年一次,此次藥監局是來檢查咱們研究院在大賽中的參賽作品,也就是咱們現在研究的課題。”
她的語氣裏充斥了對沈歲的無知,而感到鄙夷。
沈歲沒搭理,反而淡淡撇了眼程英。
一抹心虛從心頭掠過,程英趕忙解釋,“我...”
開門聲打斷了程英的話。
“程組長,藥監局的人來了!”
外麵引起的騷亂果然是他們!
聽到這兒,餘情的表現的十分激動。
下一秒,隻見三人身著職業裝,十分傲慢的邁步而來。
在沈歲的示意下,程英客客氣氣的上前,“你們好,我是研究院的總組長,程英。”
三人不屑的瞧了她一眼,沒說話。
一旁的餘情也趕去湊熱鬧。
“洪局長,您還記得我嗎?去年在...”
男人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怎麽?什麽啊貓啊狗都配讓我記得了?”
洪局長的話成功打擊到了餘情的自尊心。
她五雷轟頂,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什麽反應。
四周的議論聲充斥在耳中,餘情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難看的要命。
程英笑著解圍,“三位是來批閱我們參賽實驗的吧?裏麵請!”
因為參賽實驗涉及到藥品,所以藥監局特地派了副局長坐鎮檢查,以免有所疏漏。
沈歲躲在人群後,將一切盡收眼底。
由洪局長親自帶頭,身後跟著兩位年輕人將半成品以及紙質檔案翻了個遍。
實驗作品被洪局長反複看了幾遍,他冷哼一聲將東西扔在桌子上,“這些都是什麽?你們領導就是這樣教你們的?”
憑剛才對於程英和餘情的態度來看,便能看出這位洪副局的為人。
身為藥監局的副局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話常常一針見血,餘情的傲慢在他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藥監局的人早就不滿他們藥物研究院多時,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這是在找茬。
程英無奈隻好陪笑,“洪局長有什麽問題盡管講,我來替您解答。”
“問題?我看你們研究院上上下下都有問題,那就請這位程組長替我們解答一二吧!”
麵對洪局狂悖的態度,程英臉上停留著幾分尷尬,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
實驗室內,一陣清脆聲音打破了沉寂。
“洪局可真是好能耐,什麽時候我們研究院,竟成為了你們藥監局撒野的地方?”
大家都在尋找話聲的源頭,就連洪局長也不例外。
“怎麽?程組長,沒想到你們研究院‘人才輩出’啊!”沒看到人在哪,洪副局便衝程英嘲諷道。
直到人群漸漸散開,說話的人出現在大家麵前。
餘情瞪大了眼睛看著悠步而來的沈歲,拉著她的胳膊怒斥,“你瘋了!敢跟他叫囂,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此時的洪副局全無剛才的傲慢,在看到沈歲後更是瞪大了眼睛,“沈...沈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