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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痛哭流涕的孫映琴，夏如煙心裏一陣反感，忍不住蹙眉：「你要是再糾纏不休，我就報警了。」

孫映琴仿佛沒聽見這話，一個勁兒地嗚咽大哭：「小煙，我對不起你……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不該偏心程霏霏那個討債鬼的……我們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女，你懂事孝順，貼心乖巧，左鄰右舍都羨慕我有個好女兒。」

「偏偏我鬼迷心竅，聽信了那個討債鬼的話，害得我們連母女都做不成……」

孫映琴越說越後悔，心中又生出許多怨氣，一會兒求夏如煙原諒，一會兒怨恨地痛罵程霏霏，哭得捶胸頓地。

眼見周圍不少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夏如煙忍無可忍，用力一抬腳，硬是把自己的腿從孫映琴懷裏拔了出來。

下一秒，她快步往馬路那邊走去，連逛街都沒心情了，隻想快點擺脫孫映琴。

「小煙，小煙，你等等我！」孫映琴急忙追上去，追得氣喘籲籲，胃部又抽疼起來。

這時夏如煙快走到對麵的路口了，正準備攔出租車離開，突然聽到後麵傳來「砰」的一聲！

緊接著路上的車輛都停了下來，響起一陣刺耳「嗶嗶嗶」的聲音，周圍的行人也停下腳步往她身後看去。

一瞬間，夏如煙突然意識到什麽，猛地轉身看去，看到一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白發被鮮血染紅了一半。

那是孫映琴！

夏如煙整個人都僵住了，腦袋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心口。

她張了張嘴，想喊孫映琴。

可是她發不出聲音來，嗓子就像啞了一樣，心「咚咚咚」地響，跳得很急促，又有些窒悶。

周圍有許多人說話。

「天呐！撞人了！」

「好恐怕啊！快走快走，別看了，好多血……」

「那司機是不是喝酒了？居然闖紅燈，還撞到人，不坐牢才怪。」

「那女人肯定救不過來了。」

足足過了二十秒鍾，夏如煙終於反應過來，一手托著小腹，快步走到孫映琴身邊半跪了下來。

「小煙……小煙……我對不起你……」孫映琴死死地攥著夏如煙的手，嘴裏大口大口地吐血。

這一幕觸目驚心。

夏如煙急忙說：「你先別說話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一片蒼白，驚惶地衝其他人喊：「快！誰來幫幫我！幫我把她送到醫院去！」

容家的私人醫院就在馬路對麵，可是夏如煙挺著大肚子，抱不動孫映琴，隻能向別人求助。

然而看到孫映琴大口吐血的樣子，路人都很害怕，一個個猶豫著不敢上前，甚至有人往後退了幾步，生怕惹上麻煩。

至於肇事司機，早就嚇傻了，呆呆坐在車裏不敢下來。

這時，孫映琴又吐出一口鮮血，喉嚨裏發出「嗬嗬嗬」急促喘息的聲音，不住地翻著白眼。

「媽！」夏如煙終於還是喊了一聲，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慌亂地從包裏翻出手機打120。

可是她的指尖顫抖得太厲害了，簡簡單單的三個數字，她就是按不對，按了好幾遍都不行。

啪嗒！

眼淚重重地砸在她的手背上，一片冰涼刺骨。

就在夏如煙慌亂無助的時候，有人在她身邊蹲了下來，輕輕地說了幾個字：「別怕，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