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說要幫她打理孫映琴的後事,夏如煙便不想再管了,一切都交給他辦。
比如開死亡證明、注銷戶口和各種證件、辦理火化、選墓地等等,這些夏如煙都沒有過問一句。
容琛也知道她對孫映琴沒多少母女情了,便沒有拿這些事煩她,隻吩咐下屬一切按照流程辦理。
直到孫映琴快下葬了,容琛這才跟她說了一聲,問:“你去嗎?”
夏如煙沉默片刻,點頭說:“嗯,我去。”
孫映琴下葬這天,天氣居然很不錯。
藍天白雲一片明淨,冬日的暖陽高高掛在半空,曬得人很舒服。
夏如煙站在墓碑前,感受著溫暖的陽光和微風,原本堵在心口的那團鬱氣,突然之間消散了。
她看著墓碑上孫映琴的照片,心想:人都已經死了,生前所有的是非恩怨也都該煙消雲散了。
於是她不再糾結孫映琴的突然死亡,也不再糾結過去二十多年所謂的養育之恩和母女之情。
她和孫映琴之間,終於劃上一個句號了。
孫映琴下葬之後,夏如煙想到她臨終前說的那幾句話,特意去了一趟她住的地方。
原先夏如煙留了一套江景房給孫映琴,那裏交通便利,視野開闊,周圍的生活設施也很完善。
可惜孫映琴為了把補貼程霏霏,把江景房賣了,又租不起好的房子,隻好搬到城中村窩著。
那個地方魚龍混雜,容琛不放心夏如煙一個人去那裏,便說:“我陪你去。”
夏如煙沒有拒絕。
自從那天容琛把她一個人丟在購物廣場,大概是為了補償她,他每天都很關心她。
事無巨細,不分大小,連她午覺睡多久、吃了多少飯都會問管家一句,生怕她吃不好睡不好。
夏如煙享受著容琛的關心和嗬護,對他的態度卻還是淡淡的,說不上多好,也說不上多差。
反正就是對待普通室友那樣。
至於什麽時候原諒容琛,她還沒想好,大概要看心情吧。
這天下午,夏如煙在容琛的陪同下,走進孫映琴的住處,在一個老舊的櫃子裏找到了她說的鐵盒子。
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是一個小小的銀鐲子,看大小應該是給小孩子戴的。
銀鐲子保存得很好,表麵光滑無瑕,款式有些老舊,不過花紋十分可愛,一看就是給女孩子戴的。
夏如煙拿起鐲子,仔細地看著,眼睛有些濕潤,呢喃道:“這就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東西嗎?”
她拿著鐲子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想從上麵找出一些關於自己身世的標記。
比如有沒有刻她的小名、出生日期、生肖等等。
可惜除了花紋,什麽都沒有。
從孫映琴的住處出來,夏如煙突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對方自稱是s市東城監獄的獄警。
“請問你是夏如煙女士嗎?”對方問。
“是的。”夏如煙回答。
“是這樣的,我們監獄編號為xxx的犯人於五天前提出申請……”對方說了一串很長的數字,“她希望能見你一麵,請問你同意嗎?”
監獄?犯人?
夏如煙先是懵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問:“她是不是叫程霏霏?”
獄警回答:“是的。”
夏如煙蹙了蹙眉,不懂程霏霏為什麽突然想見她。
不過她本來也打算去探監,把孫映琴去世的消息告訴程霏霏。
既然現在程霏霏主動提出見麵,夏如煙幹脆利落地答應了:“好,你說個時間,我會去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