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車子緩緩駛進沙月灣。

粱墨下了車,走了幾步,卻發現許櫻沒有跟上來。於是又倒回去,打開車門一看,許櫻睡著了。

大概是今天折騰累了,她睡得很熟,雙眼緊緊閉著,臉色還有些蒼白,加上她本身長相嬌弱柔美,因此給人一種格外脆弱的感覺。

可是粱墨知道,柔弱隻是她的表象,其實她內心十分要強,一點都不肯服輸。

典型的外柔內剛。

粱墨正想叫醒她,忽然見她微微蹙起眉頭,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著,似乎夢到什麽不好的事。

他猶豫了一下,又在車門旁邊站了好一會兒,最後見許櫻睡得那麽熟,便關上車門讓她繼續睡。

他則回到駕駛位上,一邊用平板處理公司的事,一邊等許櫻醒來。

半個小時後,許櫻緩緩睜開眼,眼底還帶著一絲朦朧的睡意,低聲問粱墨:“你怎麽不叫醒我?”

粱墨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看平板,同時回答:“你失血過多,應該好好休息。”

這種略帶體貼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讓許櫻有點驚訝。

她忍不住盯著粱墨瞧,他還是一臉冷淡的樣子。

粱墨察覺到她打量的視線,頭也不抬,隻問:“看我幹什麽?”

“沒什麽。”許櫻淡淡一笑,“回家吧,我肚子餓了。”

“嗯。”粱墨收起平板,打開車門下去了。

雖然他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可是許櫻覺得,他跟她說話的語氣好像沒有那麽冰冷無情了。

是因為今天她替他擋了那一下嗎?

許櫻跟在粱墨後麵,看著他挺拔的身影,不由地翹起唇角,清冷的眸子溢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如果替他擋一下就能換來他態度的轉變,那麽就算讓她再挨上幾下,再多流點血,她也心甘情願!

……

或許真的是因為許櫻替粱墨擋了一刀的緣故,之後的大半個月,粱墨對她的態度比從前好了許多。

雖然不至於像其他夫妻一樣有說有笑,恩恩愛愛,但起碼粱墨沒有再嫌棄過她,也沒有對她冷言冷語。

期間許櫻去醫院換藥和拆線,粱墨還主動提出陪她去。

一時間,兩人的關係融洽了不少。

周末回梁家老宅吃飯的時候,連梁夫人和梁老太爺也發現了。

梁夫人心裏自然不高興,看許櫻越發不順眼,可是她也拿許櫻沒辦法,總不能按著粱墨的頭逼他跟許櫻離婚。..

梁老太爺倒是高興不已,晚飯過後還讓管家給了許櫻一大筆營養費,讓她多補補身體,這樣才好懷孕。

許櫻錢收下了,話沒聽見去。

其實她也想懷孕,也想要一個孩子。

重申之前她因為得了絕症,不得不把肚子裏的孩子引產掉,當時孩子都六個月了,如果再等一個月,說不定都能活了。

這是她最心底難以言喻的痛!

如今她重生了,如果能重新擁有一個她和粱墨的孩子,那該有多好啊!

但許櫻知道,以現在粱墨對她的態度,他是絕對不可能碰她的,也絕對不會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即便是試管嬰兒也不行。

如今粱墨對她雖然沒有那麽冷淡了,但他並非喜歡她,而是對她有愧疚,因為他的粉絲傷害而感到愧疚。

好在許櫻心性豁達灑脫,沒有糾結這件事。

她心裏想得很清楚,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愧疚的時候,這份愧疚就很容易變成其他感情了。

比如愛情。

從老宅回沙月灣的路上,許櫻瞧著梁墨深邃冷淡的側臉,心裏微微歎息:“粱墨,到底要我怎麽樣,你才會愛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