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麵壁思過去。”沈聽瀾冷著臉對石頭說道。

石頭垂頭喪氣的就回去了。

隻有沈聽瀾與白遠濯相對無言。

“你這日子還過得挺精彩,不比在皇城裏差。”白遠濯感慨了一句。

新帝登基,現在皇城裏的人都忙著呢。朝廷百官忙著登基大典,百姓們忙著慶祝。這外頭離得皇城遠了,對於換皇帝的事情沒有太大的反響,日子還是有滋有味的過。

“說到這個,你幫了秦炎那麽多,他應當能給你個好官職吧?你怎麽跑出來了,怎麽?你的當官夢不要了?”沈聽瀾略微有些好奇。

以白遠濯的本事,隻要秦炎不是個瞎子那就肯定看得出來。

白遠濯至少可以撈個三品以上的官職,往後再加把勁指不定丞相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官職對我來說,不如你重要。”所以,他拋下了本來可以得的功名利祿,拋下了皇城的繁華富貴,來找沈聽瀾了。

沈聽瀾自嘲的笑了笑,“我曾經也覺得你很重要。”

不過那也隻是曾經了。

虎門鏢局與龍門鏢局的糾葛,沈聽瀾沒有興趣摻和,而且連問都不想過問。不過吧,她也沒想過要搬走,第二天沈聽瀾就把擅離職守的兩個護衛給辭退了。

“沈小姐,這真是對不起,昨日鏢局裏突然出了事情……”

那兩個護衛都是一臉的歉疚,沈聽瀾脖子上的痕跡還在呢,要是他們昨天在這兒,龍門鏢局的人肯定不敢單槍匹馬的殺進來,還差點傷了沈聽瀾的性命。

“快些啟程吧,不是說還有許多事情?”沈聽瀾表麵笑笑,心中一點波瀾也沒有。

她從來就不是可待下邊人的主家,這兩個護衛在她家裏當差的時候,沈聽瀾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也會叫石頭給兩人送一份,自認已經做得足夠。但這並不是這兩人一聲不吭就擅離職守的理由。

沈聽瀾用不起這樣的人,與其將人留下叫自己難受,倒不如一拍兩散。

“這些人不夠稱職,你可以用我的人。”

“你還帶了人來?”沈聽瀾挑了挑眉,這一點她是沒想到的。

白遠濯擦著劍道:“都是跟著我多年的兄弟,我離開楚國,他們也都跟了過來。”這些人,他都是在暗地裏用,沒叫人發現過。畢竟都是楚人,在秦人的地界還是要注意的。

他這麽一說,沈聽瀾就想起了自己那幾個丫鬟。

之前說好了不會再丟下沈思思幾個,可惜這次她又食言了。沈聽瀾無聲的歎息,“思思她們怎麽樣了?是在皇城裏定下來了,還是回大楚去了?”

白遠濯沒有直接回答沈聽瀾的問題,而是反問她:“為什麽不將她們帶走,而是自己一個人離開?”

沈聽瀾的表情有點不自在,“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你對她們一直都很好,這次不帶上她們,是怕她們破壞了你的計劃?”白遠濯的眉眼突然冷冽鋒利起來,像是出鞘的劍,寒芒四射,叫人倍感壓力,“聽瀾,是不是報仇以後,你就不想活了?”

“白遠濯,你在胡思亂想什麽?”沈聽瀾都要被白遠濯逗笑了,“這世界上那麽多好玩的好吃的,我都沒有玩夠吃夠,怎麽可能去死?”

說到最後,沈聽瀾的氣勢弱了下去。

她撇了撇嘴,說道:“我是想出去走走,可去哪兒也不確定,思思她們都是大姑娘了,跟著我居無定所,跋山涉水的,不合適。”

“我合適,我無牽無掛,你可以跟著你。”白遠濯道。

說到這個,沈聽瀾就想起了另一件她一直以來都很奇怪的事情。

白遠濯說來大秦就來大秦,楚君那邊不計較?白之州與邱姨娘那邊他也不管了?從前沒有機會問,也是心中存著顧忌,但是現在沈聽瀾很多都看透了也放下了。

倒是能問出口了。

“我為大楚已經做了該做的事情,為何不能走?”白遠濯先是道。

“至於姨娘與小妹,我本想將她們接來大秦,但是她們有自己的意願,我尊重她們的意願。”

沈聽瀾喝完了手中那杯茶,才道:“將你的人叫過來,給我當一段時間的護衛吧。”至於其他,她什麽也沒說。白遠濯也什麽都沒問。

往日裏沈聽瀾心情不錯,就會多做幾個菜。但是要是心情不好,那就隨便下點麵。

畢竟石頭雖然幹活利索,但是他一點做飯的天賦都沒有。不過現在白遠濯來了,沈聽瀾就將做飯這事交代給他了,“今天我不想做飯了,你順便找人來做飯吧。”

很是理直氣壯。

不過白遠濯也的確是慣著她就是了。

沈聽瀾回去悶頭睡覺,睡醒的時候就聞到香味了,清蒸鱸魚的香味,她記得很清楚,因為這一直都是她很喜歡吃的一道菜。

循著味道找到廚房裏去,沈聽瀾沒見著自己想見的廚師,反倒是見著白遠濯了。

他拿著鍋鏟的樣子,倒是還有幾分居家。

沈聽瀾沒忍住笑了起來:“這麽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會做飯。”

白遠濯看他一眼,與她說話的時候,手下的動作一點也不寒顫,“以前行軍打仗,出門在外,要是不懂得給自己弄點吃的,遲早要餓死。我會做一些,你要是喜歡吃,我還可以再學學別的。”

說著,幹煸豆角就出鍋了。

他道:“四菜一湯,少奶奶還滿意不?”

沈聽瀾一看,好家夥,除了清蒸鱸魚、幹煸豆角外還有一道辣椒炒肉,一道抄三鮮,湯是山藥排骨湯。每一道菜瞧著都很不錯,色香味俱全。

“留下你不虧,我解放雙手了。”沈聽瀾說著,出門去洗手,順道喊石頭出來吃飯。

可是她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石頭回應,進屋去找石頭也沒找著。

“白遠濯,你看見石頭了嗎?”沈聽瀾皺眉,這糟心孩子,怎麽一點都不叫她省心?

“不是在屋裏呆著?”白遠濯也去看,也沒找著人。

找剛上任的護衛們一問,才知道這小子一個時辰前就跑掉了,“主子,那小子不讓出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