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和憤怒,讓她身體微微發抖。
她壓抑著內心的怒火,看著時小鬧一字一句說道。
“小少爺,你從小就是我帶大的,怎麽突然就不要我了?蘭嬸好難過。”
時小鬧皺眉,他雖然小,雖然不會說話,但不傻。
蘭嬸確實是主要照顧他的人。
但他能感覺到,她並不喜歡自己,有時甚至凶巴巴的,像是恨不得自己消失。
離開她,不應該正好符合她意麽,她還難受什麽。
如果她真的難過,怎麽一滴眼淚都沒有。
眼神還那麽凶。
從小到大的心理暗示和威脅束縛。
那種恐懼怎麽可能一瞬間就消失。
所以看到她瞪著眼睛的樣子,時小鬧心裏就發慌。
但他知道媽媽會保護自己,所以也就不怕了。
那雙小手將葉滿枝抓得更緊了。
感覺到他的不安,葉滿枝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安撫他。
看向蘭嬸的眼神也變得淩厲:“蘭嬸,小鬧已經做出了選擇,你就不要再道德綁架了,以後離孩子遠一點。”
蘭嬸恨得牙癢癢。
這個醜八怪,搶了欣兒的老公,現在又要搶走孩子。
難道她認為有了孩子的支持,就能坐穩少夫人的位置了?
簡直就是做夢!
“我呢,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葉滿枝勾起嘴角,“你要是不服,隨時可以辭職離開。”
所有的不甘和怒火,最後都被生生咽了下去。
不能離開,離開的話一切都沒有了。
等欣兒成為時家少奶奶,自己一定要將這個賤人狠狠羞辱一番。
蘭嬸怨毒地瞪了一眼葉滿枝,轉身就離開了。
在一旁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秋嬸,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少夫人看起來好好說話的樣子,沒想到發起火來氣場是如此強大,就不是被欺負的主。
倒是這個蘭梅,幾年不見,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
“少夫人,剛才謝謝你了。”
葉滿枝笑笑:“這麽客氣做什麽,這件事本來就是她的不對,不給她一點顏色,她就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秋嬸讚同地點了點頭,然後問出了心頭的疑惑。
“少夫人怎麽知道,小少爺小的時候是她在搞鬼的呢?”
葉滿枝笑容一滯,打著哈哈胡編了一個理由:“昨天她和劉欣兒在說,我正好聽到了一點,猜了個大概,沒想到真就是這樣。”
這些都是前世時家落魄時,蘭嬸和秋嬸爭吵時,自己說出來的。
她可能做夢都想不到,未來的自己出賣了現在的自己。
“原來如此。”
秋嬸氣得牙癢癢,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蘭梅真的是太可惡了,連個孩子都不放過,可憐的小少爺剛出生身體就不好,奶娃娃就遭到這種事,也不知道她這些年,還有沒有虐待小少爺。”
說完這話,她又覺得有些不妥。
看著葉滿枝訕訕道:“少夫人,我就是情緒上頭,氣不過才罵了幾句。”
“沒關係,而且你說的也沒有錯,小鬧這些年確實過得不咋的,不是生活物質上,而是精神上。”
秋嬸有些詫異:“怎麽會,少爺也在……”
話說到一半,想起那密密麻麻的課程,再想到時墨衍現在的身份,以及一些陳年往事。
她又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時墨衍是個有恩必報的人,他相信蘭梅,也不會注意到蘭梅在精神上虐待孩子。
見她失神又心痛的模樣。
葉滿枝拉著她的手,寬慰道:“秋嬸別擔心,以後小鬧都由你照顧,他不會再遇到那種事了,孩子還小,我相信,足夠的愛一定能夠撫平他這些年的傷痛。”
這些話裏,可是百分百的信任。
秋嬸抹了抹濕潤的眼角:“謝謝少夫人的信任,我一定好好照顧小少爺。”
時氏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
夏臨將一份資料交給時墨衍:“墨爺,查到了。”
查到結果的時候,他也有些意外。
沒想到葉滿枝和葉家真的沒有血緣關係。
如此重要的信息,竟然都沒有查到。
但也是葉家隱藏得太好,就沒有所少人知道。
他們對外宣稱當年生了一對雙胞胎,妹妹葉依依小時候不小心丟失,十八歲那年才找回來。
至於雙胞胎為什麽長得不一樣。
除了異卵雙胞胎不一樣外,更重要的是,葉滿枝這些年就沒有在任何宴會出現過。
除了徐家,幾乎沒有人見過葉滿枝。
而葉依依回來後,頻繁出現在各種場合。
沒有人產生懷疑,因為他們說,想要彌補這些年對小女兒缺失的愛。
這個結果在時墨衍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葉氏此時資金周轉困難,竟然也敢用一個假女兒來糊弄時家。
不過也是,自己一個拖著孩子的將死之人,真正愛孩子的人,怎麽可能把女兒嫁給自己。
但也有一點奇怪。
既然葉依依都已經找回來了,葉滿枝也該回到親生父母身邊。
但葉家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葉滿枝的親生父母。
而且從她從小所受的待遇看來,這對夫婦應該是知道她並非自己的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回來,不趕走不待見的養女。
是為了博個好名聲,還是有別的什麽目的?
時墨衍怎麽都覺得中間透露著古怪。
“繼續查,查一下葉依依是從哪裏找回來的,再查一下葉滿枝是怎麽被葉氏夫婦收養的。”
他不會放過身邊任何可疑的事情。
夏臨點了點頭。
隨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老宅和莫湖莊園的傭人都查了一遍,目前沒有發現有問題。”
時墨衍神色凝重。
昨晚從葉滿枝那裏知道自己和老爺子都中毒以後,便讓夏臨暗中調查。
他也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
但都覺得不太可能。
幕後之人真的是藏得太深了。
“繼續暗中調查,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就在夏臨要離開的時候,他再次開口:“等等,把這個拿去做個親子鑒定,這件事要你親自去。”
桌子上擺著兩個密封袋,袋子裏裝的是頭發。
夏臨雖然好奇,但沒有多問,拿著樣本就走了。
剛打開門,一個幹淨陽光的少年的就探了個身子進來。
“二哥!”